大司空趙煦,也就是那個一派溫文的男子惋歎一聲,道:“可惜小女福薄,不然說不定還能和燕大人結個親。”


    其女趙阿紫,據說表麵賢良淑德,暗裏風騷放浪,馬關山可是親身經曆的,不過死在了唐桑花手中。


    當然,這筆賬要算在燕離頭上,隻不過趙煦看起來並不像要追究的樣子。


    所以趙煦這話一出,衛翕夫婦臉色便透著些微的古怪。永陵發生的大小事,鮮少能瞞得過他們的。


    “燕大人,我看你也是獨身一人,不如同行吧。”趙煦笑著發出邀請。


    燕離自無不可。


    這一下子,有著著甲衛士在前麵開路,頓時通暢很多,很快就來到司徒府張燈結彩的正大門。


    李宜修正站在門口迎客,看到燕離到來,連忙迎上來道:“燕兄,二位大人,衛夫人,你們怎麽一道來了?”


    他的聲音一下子吸引了人群,同為一品官,趙煦和衛翕走在一起並不奇怪,可燕離也在其中,頓時讓很多人眼紅起來。


    雖然燕離是朝廷新貴,畢竟資曆太淺,跟兩個當朝一品文武大員走在一起,確實會惹來非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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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車馬不能通行,路上偶遇,就結伴過來了。”趙煦笑著道。


    “原來如此,快快請進。”李宜修笑著指引道。


    燕離從芙兒手中取過禮盒,交給李宜修道:“恭喜。”


    “燕兄費心了,請。”李宜修接過,交給了負責清點的侍從。


    衛翕和趙煦各自也送出禮物,餘下人等,自然隻有眼巴巴看著的份,讓他們擠上來跟當朝文武大員搶送禮物,吃兩個豹子膽也不敢。


    燕離隨意地掃了一眼大門,門上貼著一張大大的紅紙,上麵有一個大大的“壽”字,不止大門,鎮宅的貔貅也掛著壽牌,大紅的燈籠也寫著壽字,就連沿途上的石台燈座以及廊簷木柱,亭台樓閣的房門窗花……等等,隨處可見壽字。


    進正廳之前,芙兒果然被帶到偏廳去,那裏是專門招待隨侍的,不過以燕離現在的地位,她的待遇也不會差到哪裏去。


    進了正廳,賓客幾乎滿場,李伯庸正在和一桌人有說有笑,看到燕離等人進來,當即笑著迎過來:“衛兄,嫂夫人,趙兄,你們能來,我真的非常高興,快快裏麵請。”


    “伯庸兄,恭喜了。”趙煦笑著拱手。


    衛翕神色淡然,道:“禮尚往來,不能不講究。”


    李伯庸也不在意,笑著望向燕離道:“還有燕大人,本官聽宜修說過了,這次能破案,多虧了燕大人機敏。你能來,我很高興。我希望宜修能多交幾個像你這樣的朋友,可惜放眼永陵,真沒有多少夠資格的俊彥。”話裏話外,無不透著一種驕傲,表麵上是誇讚燕離,實際上還是誇耀李宜修。


    當然,無論誰有李宜修這麽樣的兒子,都應該驕傲。


    “父親……”李宜修不禁苦笑。


    燕離的心情可想而知的激烈,但還是勉強露出一絲笑容:“不敢。”


    “來來來,裏麵請……”


    燕離也被請到了上桌,和大廳的賓客隔著一個屏風,以示尊貴。


    席間推杯換盞不在話下。


    壽宴進行到一半,姬天聖派的使者到來,送上賀禮,眾人起身相迎。


    然後李宜修吩咐下人取來一個盒子,並從中取出一尊玉像,來到李伯庸麵前,雙手捧著遞給他:“父親大人,這是孩兒用和田玉雕成的,母親的玉像,孩兒知道,這麽多年以來,您都沒有續弦,就是因為忘不了母親。把它送給您,祝您得星海眷顧,修行無阻,壽與天齊。”


    “宜修。”李伯庸感動得要落淚,鄭重地接過來,在玉像上輕撫著,“這些年,你也不容易。”說罷拍了拍他的肩膀,珍而重之地放入懷中。


    燕離看得出來,他對李宜修,確實發自於真心,因為眼神是無法騙人的。


    壽宴繼續進行,過不多久,燕離昨晚才宿醉,被眾人一通猛灌,實在不堪忍受,就托辭離開了宴席,來到後院找茅廁。


    終於找到一個,隻見得茅廁的門,居然也貼著一個大大的壽字。


    燕離冷冷一笑,伸手去推門,在他的手碰到壽字的瞬間,突然停住不動,似乎想到什麽,眼中爆出驚人的光芒,酒立刻就醒了一大半。


    他的手緩緩地從壽字上滑落下來。


    “五福,五福壽,五十福壽,五十大壽……原來如此。”


    “妙啊!”他站在茅廁的門口發出低沉的笑聲,“李伯庸啊李伯庸,我已經想到了你的死法,嗬嗬嗬……”


    “哦?怎麽死呢?”


    就在這時候,背後傳來一個聲音,燕離全身的血液都似被凍僵,可下一個瞬間又沸騰起來,幾乎想也不想地拔出離崖,青蓮第二式驟然爆發,他整個人以極為詭異的姿勢扭轉向後,猛地刺向來人。


    “主人是我……”


    辯出是一個嬌嫩的嗓音,他大驚失色,由於這一刺,他幾乎是用了全力的,雖然青蓮第二式不會觸發會心,但他的全力一刺,實在也不是說收就能收的。


    電光火石之間,他在半空再次強行扭轉身體,離崖脫手,“咻”的刺穿廊簷,他的右手順勢抱住來人,然後在巨大的作用力下,撞破了廊道的兩側護欄,最終撞到廊道旁的石牆上,摔得七暈八素,一時目不能視物。


    在這一驚嚇之下,芙兒恢複了原貌,她被燕離抱在懷中,所以毫發無損,隻是小臉蒼白地看著燕離:“主人,你沒事吧?”


    “你,你,你……”燕離氣得半死,簡直想把她按在地上揍一頓,“你在這裏幹什麽?”


    芙兒委屈地說,“他們說芙兒不喝酒,都不跟芙兒玩,無聊死啦,剛巧看到主人走出來,就偷偷跟來了。”


    “早跟你說了……”燕離無力地道,“還好是我,不然現在就要給你收屍了。”


    芙兒也是一陣後怕:“嚇死人家了。”但很快又沒心沒肺地笑起來,“主人剛才那一下真是帥極了,教教人家好不好?”


    “以後再說,先給我起來。”燕離沒好氣地道。


    “哦。”芙兒站了起來,突然看到前方有燈光,跑過去一看,是一個僻靜的小院,“主人主人,好像有人來了。”


    “噓!”燕離突然封住她的嘴巴,連連退到了圍牆下的草叢裏。


    輕盈的腳步聲逐漸傳過來,透過草叢,就見一個體態豐腴的美婦從另一邊的廊道走過來,目標赫然是那僻靜的小院。


    看到美婦的臉,燕離微微眯眼:“鄧心緣?她來這裏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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