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染,阿姨是真的很喜歡你,所以我先為我即將要說的,跟你說聲抱歉!”劉美芝拉著她的手語重心長地開口。


    顧小染垂下了眼簾,她知道劉美芝想說什麽,早就預料到的結果,竟也這樣傷心欲絕。


    “你說吧,我不介意!”


    “聽說你昨天去醫院做檢查了?”劉美芝試探地看著她。


    顧小染一點都不驚訝,昨天臨走時在醫院碰到柳素媛,她就知道總會有這麽一天的。隻是她沒想到會來的這麽快,連給她緩衝的時間都沒有,柳素媛這一戰打的真夠漂亮的。


    “是,我是去做複查了,你既然這麽問了,那你應該也知道結果了吧。所以你今天是來讓我離開默陽的嗎?”顧小染依然是微笑著麵對劉蘭芝。


    劉蘭芝以為顧小染應該會求自己成全她和自己兒子,再不濟也會痛哭流涕。可是她沒想到顧小染好像是早預料到似的,那麽地從容不迫,鎮定自若。


    唉,真的是可惜了,這麽好的一個女孩子。反觀自己倒真像拆散牛郎織女的王母,可她也有自己的難處。


    “好孩子,讓你受苦了。但請你體諒一個做母親的心,好嗎?一個母親最大的願望不是兒子有多大的成就,而是希望他過的幸福,有個溫柔體貼的妻子,有一兩個活潑可愛的孩子,這樣他的一生才能完整。”


    “我明白的,阿姨,我會跟他分手的!”即使再艱難,還是許下了承諾。


    “你是個好孩子,是阿姨對不住你,但是你不明白,如果陽陽一旦認定你,他是不會介意你能不能生育的。我知道我提的要求很過分,但我還是希望你能讓陽陽主動放棄你。”


    顧小染仰起頭,努力把即將要流出的眼淚倒流回去,卻在心裏下起了傾盆大雨。


    不是自己放棄他,而是要讓他放棄自己,她想怒吼,她想嘶喊,最終所有的委屈,不甘,疼痛卻隻是化成那倒流回心裏的雨。


    “我那兒子,從小就比一般的孩子更聰明更懂事。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爺爺教育過嚴的關係,他的性格一直是冷冷淡淡的,好像什麽都無所求似的,可是家裏人的要求他基本都能滿足。


    就連婚姻大事也是,他爸爸讓娶素媛,他二話不說就答應了,我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歡素媛,還是隻是認為娶誰都無所謂。


    可是沒想到結婚才幾年,有一天陽陽回來跟我們說,他離婚了,因為他們兩人性格不合,具體原因是什麽誰也不知道。


    所以我總覺得虧欠了他,我希望他能再找一個人來照顧自己,可是那麽多年過去了,我們全家人無論是怎麽逼卻都不能成功。


    直到他遇見了你,他很堅定地跟我們說,他要娶你,這輩子除了你,他再也不會再娶別人了。


    為了讓他爸答應,他不惜把我父親般出來壓製他老子。把他爸氣的,說他以後再也不管那臭小子的事了。所以他要嘛無所求,但隻要是他想要的就不可能放棄。”


    “我明白了,阿姨,我會努力做到的。”她的聲音很輕,臉上甚至還帶著笑。


    這些她都不知道,他從來不曾告訴自己,原來他曾為自己這樣努力過。他為她付出的夠多了,她更不應該再拖累他,反正最壞不過餘生都是回憶。


    劉美芝看著思緒好像飄遠的顧小染,拿出一份文件袋推到她麵前,柔聲說道。


    “阿姨知道,是我們對不住你,你不要嫌棄,也不要覺得是在侮辱你,這是我僅能做的一點點補償!”


    顧小染看著麵前的文件袋,苦笑了下,很久以前她拉著程默陽一起在電視上看狗血劇,剛好看到男主的母親嫌棄女主是平民百姓,想要拿錢打發她,結果女主很有骨氣的拒絕了。


    她還和程默陽開過玩笑說他家人要是知道他們倆在一起,會不會也來用鈔票砸她讓她離開他,那她到底是收呢還是不收呢。


    程默陽想都沒想就說:“收吧,收完了回來我們一起平分!”


    沒想到有一天居然一語成讖,可是無論她收不收,她都不能跟他在一起了。


    顧小染都沒有打開看一下,直接把文件袋推回到劉美芝的麵前:“謝謝你,可是我不需要!”


    劉美芝焦急地推回去:“你要不要打開來看下,這裏是市中心最繁華地段的一套公寓,還有一張銀行卡,卡裏有五百萬現金。


    你要是覺得不夠,可以再說,或者是有其他要求也可以提。小染,阿姨真的隻是想彌補一下你,沒有任何別的意思,其實說到底我隻是想減輕自己的愧疚感!”


    唉,還真得是財大氣粗,不愧是母子,都喜歡用房子做補償,不過因為她能感覺到劉美芝是真心實意的,並沒有覺得被侮辱,反而覺得挺欣慰的。


    “阿姨,真的不用,你也不要覺得的內疚,其實你就是沒有來找我,我本來也有這個打算。我想給自己的感情畫上一個純粹的,完美的句號,我不想讓它摻雜其他的東西!”


    麵對同樣的問題,邵詢他媽媽給自己的是指責,是難堪。


    她已經很感謝劉美芝了,她不但沒有指著自己的鼻子罵,反而一直覺得深表歉意,更是給予自己最大的尊重。


    所以她真的覺得沒必要,也不可能去接受劉美芝給予的補償。


    “好孩子,是阿姨俗了,怪隻怪咱們沒有緣分,以後如果有任何難處都可以找阿姨,無論什麽事阿姨都會答應你的!”


    劉美芝欣慰地拍了拍顧小染的手,收回了文件袋,承諾地說。


    “好!”顧小染的唇角勾起完美的弧度,隻是笑容裏摻雜了一絲氤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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