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小染到了程默陽的病房後見他真的還沒醒,就拉了張椅子坐在他的床前,看著他的睡顏。


    長長密密的睫毛微微上卷,覆蓋在那雙緊閉眼眸上,她知道那雙眼睜開的時候是那麽的明亮而又深邃。高挺的鼻梁下是他那完美的薄唇,隻是現在是淡淡的粉色。


    他的膚色本來就挺白皙的,因為失血過多而顯得更是慘白的厲害。但就是這樣還是無損他的半分俊朗,反而多了一絲病弱的美感。


    顧小染有點心疼地抬手撫摸他的臉頰,眉毛,鼻梁,嘴唇,最後直起身在他的薄唇上輕輕地印上一個吻。為什麽要救我,你這樣讓我以後哪有勇氣舍得再離開你。淚水卻順著她的臉頰滴落在他的臉上。


    顧小染趕緊擦幹自己的淚,座位椅子上。卻見到程默陽的睫毛在微微的顫動,見狀她緊握住他的手:“你醒了嗎,感覺怎麽樣呀,傷口還疼嗎,還會暈嗎?”


    程默陽眨了幾下眼,等適應光線後才睜開眼,第一眼入目的就是顧小染緊張的臉。他皺了皺眉開口:“怎麽不找個醫生看下,都快腫成豬頭了,不疼嗎?”


    程默陽抬起沒受傷的手碰了碰她那腫脹的兩頰。


    “呲,疼!”他不說她都忘了,被他一碰才想起自己的臉都疼麻了,不過他有必要一醒來就這麽嫌棄的她嗎?


    “知道疼就好,還沒傻,叫個醫生過來給你看下。”


    “我沒事,等一會兒我自己去看,哪裏用得著找醫生過來。你呢,傷口還疼嗎?”哪那麽嬌氣,等會兒找個護士抹個藥就行了。


    他嫌棄地說:“不行,我看著你這樣影響心情,害我傷口本來沒疼的都疼了。”


    顧小染頭上黑線刷刷地掉,關心她就關心她,有必要這麽毒舌嗎。


    程默陽把病床遙控按起後靠坐著對顧小染說:“把我手機給我。”


    顧小染找到他的手機遞給他後,才打量起他現在住的病房,床是遙控的,麵積還比她家裏的床鋪還大。


    好吧,這是高等病房,不能以常理來說。一個房間就是一個套房,比她上次偶然有幸住的那個還奢侈。


    她轉了一圈後就聽見程默陽對著電話說:“找個有經驗的外科醫生過來,要女的。”


    不知道對方說了什麽,隻見他說:“我沒事,是顧小染,你沒看到她的臉都腫了。快點,讓人把藥都帶過來。”他吩咐完就掛了。


    不用猜都知道他給誰打電話,找醫生就找醫生,至於一定要指定女醫生嗎,不就看個臉?


    顧小染看著他說:“我的臉其實沒事,過兩天它自己就好了。醫生不過也是抹點消腫止痛的藥,你沒必要這樣興師動眾的。”


    程默陽直接無視她的要求,她發現他每次都這樣,都隻聽他想聽的,其他的一概無視。


    沒過多久,卓航就帶了個女醫生過來。突然這麽被人使喚來,一般人都會不爽的吧。可是人這醫生職業素養就是高,一直待她溫柔可親,態度良好的讓顧小染懷疑她以前遇到的都是假醫生。


    唉,有錢有勢就是好,看個病都能有個特殊待遇。


    那位醫生說:“顧小姐,請到外邊來我為你上藥。”人是叫她到外麵那間相當於客廳的地方好給她處理。


    結果她還沒移動,程默陽就先開口:“不用,就在這。”


    人醫生沒辦法就按他老大說的在他病床旁給她上藥。藥塗了塗不小心給碰到她嘴角的傷口,她條件反射地輕輕“呲”了聲。


    程默陽就皺著眉說:“你不會輕點,都給她弄疼了,你會不會當醫生。”


    顧小染明顯感覺那醫生臉部一瞬間的僵硬,還是跟她道歉說:“對不起,我會親點的。”


    顧小染才覺得無比尷尬,連忙說:“沒關係,沒關係,其實不疼的。”


    好不容易上完藥,那醫生鬆了口氣,交代了她一些注意事項,就趕緊跑了。真的是用跑的,在程默陽那麽可怕的目光緊盯之下,人能不跑才怪呢。


    卓航那家夥全程一個字都沒說,就靠在一邊笑個不停。見到處理完了後就跟顧小染說了聲:“好好照顧他,有事再叫我。”說完就笑著走了。


    顧小染送完卓航後就呆站在門口,有點不知道怎麽麵對程默陽。


    “過來呀,今天怎麽這麽呆,真被打傻了。”他擰緊眉頭望著她。


    顧小染磨磨蹭蹭地走過去望著他說:“你怎麽會出現在那裏的?”


    程默陽淡淡地說:“卓航跟我說,你好像遇見了麻煩。我今天剛回國,一下飛機接到他電話就想去看看你,沒想到會剛好遇見那種情況。”


    所以他是一聽說甚至都不確定她是否需要幫助,就連家都沒回就來找她的嗎?


    顧小染不知道該怎麽形容心裏的感受,酸酸的澀澀的又有點甜,有個人能那麽在乎你,即使你們已經沒關係,可是一聽你有事就能第一時間想要出現在你麵前。心中莫名的感動,有那麽一瞬間想不顧一切衝到他懷裏。


    “謝謝你,如果不是你,我都不知道自己現在會怎麽樣?”今天要不是他,她難以想象後果會是如何,心裏對他的感激之情是無以言表的。


    程默陽拉著她的手坐在床前:“那你能跟我說究竟出了什麽事兒嗎?”


    顧小染猶豫了下,還是把最近發生的事都跟他說了。


    她真的太累了,特別是今晚發生的事更是讓她驚懼交加,她沒那麽堅強,請允許讓她軟弱下。特別是在程默陽這麽一個強大而又有力的依靠下,不自覺的就想把自己的委屈與害怕全都說出口。


    程默陽聽的臉色劇變,手掌緊握成拳,看來晚上揍得那些人還是太輕了,真該把他們都宰了。


    回過神來用沒受傷的那隻手把顧小染擁在自己懷裏:“沒事了,沒事了,有我在,再也不會有人敢欺負你了。”


    聽聞他在她耳邊輕聲卻霸氣安撫的話,靠在他溫暖而又安心的懷抱裏,頓時間哭的聲嘶力竭。把這一段時間受的委屈與驚慌,擔憂與害怕,把強製忍下的淚,一古腦的全哭出來。


    程默陽就攬著她,溫柔地輕撫著她的背,讓她一次哭個夠。隻是在她沒看到的是他臉上閃現的陰冷與狠決,敢動我程默陽的女人,真是活膩了。


    慢慢的懷裏的聲音漸小,最後隻剩她平穩的呼吸聲。他低頭看了眼,嘴角微微勾起,居然哭著哭著就睡著了。


    看來這段時間真是夠不容易的,在在她額頭吻了下,把床鋪放平,輕輕地把她放在床上。然後挨著她,自己也躺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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