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上首的大人見這婦人害怕的連說話都是抖的,緩和了神色,道:“哦?那你慢慢講來。”


    婦人見大人並不似她想象中的那麽凶,也沒那麽怕了,緩緩道來:“是這樣的,吃過中午飯,我出門乘涼時,瞧見了長喜媳婦背著個小包袱偷偷摸摸的往外走,我知道長喜上午才打了大蟲,心想她不在家等著長喜拿銀子回來,咋還收拾包袱出門了呢?因為好奇,我就跟上了她,沒想到啊,她順著不經常走人的那條小道竟然去找李長根了,長喜今天才差點被李長根給害了,長喜媳婦竟然偷摸著來找長根了,這不是太奇怪了嗎?”


    見在場的眾人都點了點頭,婦人又道:“我就躲在遠處盯著那倆人,那附近沒住別的人家,我不敢靠太近,沒聽清楚他倆說了什麽,但他倆肯定在商量啥大事,長喜媳婦還哭了,長根也一直撓頭,看著很是著急,後來李長根又進了院子一趟,隨後出來也拿了個包裹,隔著籬笆院,我都瞧見他媳婦在院子拉扯他,不讓他走,但不知長根說了啥,他媳婦才放開,李長根和長喜媳婦就順著小道往村口走了。”


    “我一看這不對啊,他倆這明顯有情況,都是一個村子裏的,我肯定不能不管,就順著近路先往村子口去了,村子口的大樹下已經有不少人了,我就把自己看見的情況跟那些人說了,大家也是好心,就等在出村口的小道上,很快就瞧見了背著包袱來的倆人,就把倆人堵在了那裏,倆人非說是巧合,如果不是我親眼瞧見了是長喜媳婦去找的長根,差點就信了他倆的鬼話。”


    說完後,婦人才想起這是在公堂上,忙磕頭道:“大人,民婦剛才說的都是真的,不信您問問他們幾個,當時就是我們一起堵到人的。”


    大人看向幾人,幾人不敢隱瞞,忙不迭點頭,“是是是,我們就是聽了福喜嫂子的話才到小道上堵人的,沒想到真的就堵上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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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錯沒錯,大人,我們就是想看個熱鬧而已,真不知道他倆是怎麽回事。”


    其他幾人已經有些後悔了,他們就是想看個熱鬧而已,沒想到竟然看到公堂裏來了,還要被大人問話,真是流年不利。


    李長根眼看著這發展,不敢再憋著聲不開口了,磕頭道:“大人明鑒,我們沒有約好,就隻是巧合而已。”


    王香雪也知道如果被冠上偷人的名聲,她就完了,也跟著磕頭道:“大人,小女子清清白白,和李長根什麽都沒有,您千萬別聽福喜嫂子的一麵之詞,她就是村裏的大喇叭,最是愛嚼舌根說人閑話。”


    福喜嫂子一聽,頓時忘了還在公堂上,炸毛道:“王香雪,你放屁,你說誰愛嚼舌根說閑話呢?我親眼瞧見了,你就是拎著包袱去找長根,竟然還敢抵賴,咋的,興你做還不興人說了?”


    大人一敲驚堂木,“肅靜!公堂之上,不許喧嘩謾罵,再有擾亂公堂者,重打二十大板。”


    福喜嫂子聞言,嚇得忙磕頭認錯道:“大人,民婦知錯,民婦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剛才參與吵嚷的人也都磕頭不敢吭聲了。


    大人轉頭看向王香雪,“王氏,你夫李長喜懷疑你夥同李長根要謀害他性命,你可有話要說?”


    王香雪的心直直往下沉,果然還是來了,她心裏怕得要死,麵上卻裝的一臉震驚,“我沒有!”她扭頭看向顧辛音,眼淚滾滾而落,聲音顫顫巍巍:“夫……夫君?你竟然懷疑我會害你?還是那話,我願意從繁華的府城跟著你來紅石村生活,難道還不能讓你看清楚我的心嗎?你怎麽能懷疑我?”


    說著,她一臉怒氣不再看顧辛音,轉頭看向坐在上首的大人,深深地磕了一個頭,再抬頭時,臉上一片決絕,“大人,民婦沒有害夫君,還請大人查明真相,還民婦一個清白。”


    在王香雪以往的印象裏,丈夫肯定會不舍得她難堪,就算咋然得知她可能做了些對不起他的事,應該也會妥協,畢竟他那麽在乎自己。


    然而王香雪高估了自己,下一刻,就聽顧辛音道:“你不用裝,我說了隻看證據。”


    王香雪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你……你當真如此絕情?不念半分舊情要讓我在這麽多人麵前丟人?”


    顧辛音奇怪地看她,“你說這話就搞笑了不是,你都夥同外人想要我的命了,我又不是憨,還要給你留麵子。”


    王香雪搖著頭喃喃:“不是這樣的……你以前從不會這樣對我的……”


    顧辛音不再看她,朝堂上的大人跪下磕頭,“大人,今日草民險些喪身虎口,心裏隻是有些猜測,查看過荷包後妻子也可能參與在其中,不弄個水落石出心中難安,請大人給草民討個公道。”


    大人聞言,一拍驚堂木讓人把已經請來的幾個大夫一並帶進了公堂,眾位大夫當場又重新驗看了那荷包,得到的結論和顧辛音自己找人看的結論一樣。


    大人再次詢問王香雪時,她還是不認,“沒有,大人,民婦真沒有往那荷包中放那害人的藥材。”


    大人見她死扛著不說,就要用刑,旁邊李長根明明怕的身子已經控製不住在發抖了,但還是硬著頭皮道:“大人,荷包到李長喜手裏那麽長時間,誰知道是不是他自己往荷包裏加了什麽藥材,不能就認定是他媳婦動的手腳吧。”


    李長根也不想出這個頭,但他還不能不說話,因為他是知道王香雪的,那麽嬌生慣養的一個人,平時蹭破點皮都怕疼,更不要說挨板子了,沒幾下她肯定全都得招了,到時候他這個提供藥材的也逃不了。


    大人聞言,就道:“荷包裏的藥材肯定有源頭,本官就先不打你們,師爺,你把李長根和王氏的畫像畫下來,去鎮上所有的藥鋪都問一問,今日就先審到這裏,把李長根和王氏先押進大牢,等有了結果再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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