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大殿下的母親是怎麽死的嗎?”赫連榮秀死了之後,老丞相承受不住女兒和外孫雙雙在火災之中遇難這樣的事實,終於在某個夜晚一命嗚呼了。


    傳令兵有些愕然,不明白主位上的男人怎麽突然之間問這樣的問題,他微微一怔,才輕聲說道“小的不知道,但是聽說,聽說……”


    他一邊說著一邊小心翼翼的看著金烈陽的表情。


    金烈陽撥動浮沫的手停頓了一下,然後輕聲問道“聽說什麽?"


    “聽說承德皇後的死和帝後攸關。”傳令小兵快速的說完,再次的看向主位上的金烈陽,金烈陽的表情依舊平淡無波。


    “將這個派人立刻快馬加鞭送入太都秦婉瑩之手。”


    傳令兵雖然有些怔住,卻立刻接過來,轉身離開主帳。


    待到主帳之內隻剩下金烈陽一個人的時候,他慢慢的起身走到地圖麵前,用手撫摸著地圖,一點點的從伽羅移動到太都。


    這一次他絕對趁著太都根基未穩的時候攻伐,卻沒有人想到居然有人動了伽羅。


    伽羅與他,是太過深厚的存在,微微的眯起眼睛掃視這這片地圖。


    “納蘭,你認為本王的做法可對?”


    站立在金烈陽深厚的文人模樣的中年人微微皺眉,喟歎了一聲。


    “王爺,當日你選擇進攻太都之時,我就曾經看過紫薇天相,王爺的帝星暗淡,而陛下更是被遮擋到看不到半點的光芒,這樣之下,反倒是來自東方的一顆白色啟明星占據了半邊天下,當日,我就勸王爺不要伐太都。如今看來果然是一切都有天意。”


    “納蘭,你跟隨在我身邊多年,應該知道我素來是不相信這些的,當我決定伐太都的時候,我們就沒有回頭路了,我留下三萬大軍鎮守伽羅,可是沒有想到那群人居然能夠兵不血刃占據了太都,納蘭,或許真有天意這個東西。”仿佛是想到了什麽,金烈陽的聲音帶著幾分的疲倦。


    跟隨在金烈陽的身邊多少年了,這個猶如神祗一般的男人總是強勢,果斷,從來沒有猶豫過,鮮少從他的身上看到如此的神色,納蘭睿一怔,想要上前扶住他。


    卻被他輕輕的推開。


    “沒事,我隻是頭有些痛,我想要休息一下。”納蘭睿知道眼前這個男人倔強,高傲,絕對不會將他弱的一麵表現出來,他漠然無語,躬身退出營帳之內。


    “秦珂,本王倒是小看你了。”


    挑高了眉角,腦海之中浮現那個一身紅衣顯得驕傲的女子,她總是眉眸清掃,不經意之間,其實誰也沒有放進眼底吧。


    此刻的太都皇宮之中,月寒風手握綢緞,攤開看著上麵龍飛鳳舞的幾個大字。


    “三日之後,有事相商,願和平停戰,不知道帝後意幾許?”


    下方狂草寫的金烈陽三個字,天風四大名將之中,素來以方無忌排名第一,其次就是這個金烈陽,比起孤獨囍的低調,這位伽羅的攝政王卻高調到了極點,他囂張狂妄,更是從來無視周圍人的眼光,這樣的人居然會選擇在攻打太都的時候率先提出停戰。


    “不知道舅舅如何看?”華服的女子凸出的腹部已經遮掩不住了,隨時都可能臨盆,如今宮中大小事務都是由月寒風一手打理,所以在麵對這樣的選擇,她摔下聽取月寒風的意見。


    月寒風微微皺眉,開口“金烈陽身為伽羅攝政王,權傾整個伽羅,他為何會突然之間願意和我們何談?”


    “如果傳聞屬實的話,那他確實要和我們何談,而且他是處於下方。”端起杯子慢慢品嚐了一口,華服的女子背靠在舒適的貴妃椅子上,她的一舉一動都格外的小心,如今方天帝已懵的消息已經傳去,而方盡休沒有子嗣,她府中的孩子出生就會繼承這個國家。


    “婉瑩,你小心一點,少操心,注意身體。”月寒風看著麵前容光煥發的女子,心中微微有些歎息,不知道為何,他突然之間想起了另外一個外甥女,同樣的明豔的容貌,隻是光華內斂。


    “舅舅,傳聞之中,有人竊取了整個伽羅,廢除了奴隸製度。”


    “是何人這般的魄力?”伽羅奴隸製度之所以能夠長達百年而無人改變,其中主要是因為大部分的人心中對於奴隸製度的改革是很抗拒的。


    “目前消息被完全的封鎖,隻是知道伽羅易主,不過不管怎樣,這個人也算幫了我們大忙,如今太都之中,真正能夠領兵出征,獨擋一麵的將領太少了,金烈陽的求和正合我意。”


    秦婉瑩微微眯起眼睛,一隻手輕柔的撫摸著腹中的孩子。


    月寒風看著她的樣子,卻隻能在心底長歎。


    想到數月之前的對話。


    “婉瑩,這腹中的孩子若是公主?”


    “不會是公主,隻會是太子。”那個明媚無雙的女子側過頭的時候笑的燦爛,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卻是冰冷無比。


    他自然是知道她早已經派人準備好了差不多時候生產的婦人,若是生下公主,她立刻會交換。


    “舅舅,我產期將近,這段時間辛苦你了,如今金烈陽需要和我們聯盟共同抵抗如今的新伽羅,想必他的條件會很優厚,如果這段時間我生產在即,所有的事情都全權由舅舅負責。”


    秦婉瑩扶住手柄,臉上一片的笑容。


    月寒風隻能點頭。


    八月十五,中秋佳節,盼君早來。


    泛黃的綢緞之上畫著詳細的地圖,包括早已經回了嵐朝的東南西北也是趴在桌子上然後拖著下顎在考慮。


    “這地圖又沒有地名,畫的也馬虎,這怎麽讓人猜測嘛?”西有些不滿的嘀咕道。


    東直接敲打了一下他的腦袋,然後得意的笑。“那是因為你蠢。”


    “你們看出來什麽沒有?”聶小西也是攤開手表示不知道,問向那兩個皺眉思索的男女。


    紅衣的女子圍著攤開的地圖走了幾圈,然後拖著下顎思考。


    “珂兒,我覺得這地圖有些熟悉。”思索良久之後最先開口的反倒是方盡休,秦珂轉頭看向他,示意他接著說道。


    “這好像是鬆山學院的後山。”方盡休皺眉說道,這地形,這方位幾乎可以肯定,隻是這圖畫的很粗糙。


    方盡休這樣一說,秦珂皺眉掃視了地圖一眼,地圖之中的五指峰,還有一圈明月都與鬆山學院有著驚人的相似。


    “或許我們可以先去看看。”


    “伽羅如今政局不穩,你們若是貿然離開,這裏怎麽辦?”心裏雖然不說,但是骨子裏對於伽羅還是有著一份眷戀的聶小西皺眉。


    秦珂露齒一笑,拍打著聶小西的肩膀說道“這裏就交給你了,你身為伽羅曾經的大殿下,受萬民愛戴,交給你來執行新的法規和政策是最好不過,百姓的接受程度也會廣泛很多。”


    “那你們了?”


    “至於我們,我們就先去鬆山學院看看,探測下地形,畢竟這鬆山學院建立數百年,能夠屹立不倒,自然也是有一定道理的,現在距離八月十五還有一個多月,從伽羅出發,至少十來天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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