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抓著其中一個女人的手,追問:“你也看到了蛇?你家在幾樓?”


    “放手!你鬆手!”女人不耐煩地甩開容安:“我家在二樓,二單元2號!有病就去治,神經!”


    容安靠在電梯內,心如死灰。


    原來,她真的看到了蛇……


    那些蛇,後來也是被有心人弄走了。


    這算什麽?


    臨門襲擊,還是真的要把她逼瘋?


    容安雙手捂著臉,縮在電梯角落,頭發披散在肩頭,那兩個女人見狀立刻離她遠遠地,生怕容安會突然撲過來。


    丟完垃圾,她失魂落魄地回到家。


    有那麽一刻,她真的好想離開這裏,但最終她還是回到了這裏,不知道為什麽別人會有房間鑰匙的這裏……


    臨睡前,她習慣性握著手機。


    蔣遠城一個電話也沒有,一條短信也沒有。


    猶豫了很久,她終於鼓足了勇氣,給蔣遠城打了電話,不管那邊是什麽樣子,不管他為什麽不給自己消息,她都想盡最大的努力去相信他。


    一聲又一聲,蔣遠城的手機終於通了。


    “喂?”傳來的卻是許然炫耀的聲音:“蔣太太麽?蔣先生現在正跟我在一塊,他現在不方便接聽你的電話,不好意思哦,有什麽事我可以幫你留言給他。”


    容安攥著手機的手驀地一鬆。


    手機跌落在床上。


    咬著牙,她還是把手機撿了起來:“你以為你三兩句話我就會信了麽?在你之前,我見過無數個女人想上位,你不是第一個,也不是最後一個。”


    “你不信就算了,不過我隻想說,我不是第一個想搶走你蔣太太位置的人,可是我卻是第一個生下蔣先生兒子的女人,當然,有可能不是最後一個。”


    說完,她啪嗒一聲掛掉電話。


    容安還來不及把手機放下,手機又是一陣嘟嘟嘟的震動聲。


    是微信。


    許然用蔣遠城的手機,發給她的微信圖片。


    圖片中,蔣遠城和許然在擁抱,在摩天輪升到最高的時候接吻,照片是側臉,甚至蔣遠城還故意戴了眼鏡,但容安一眼就能認出來,那個男人真的是蔣遠城!


    一同發來的照片很多。


    除了這些接吻照,他們還手牽手去購物,去買東西,去吃飯。


    那些情侶之間該做的,不該做的,他們統統都做了!


    容安內心忽然決了堤。


    狗男女!


    你們這對狗男女!


    蔣遠城,為什麽我竟然會相信你!


    冬冬是試管嬰兒,是婆婆偷了你的精子!


    可是,我有什麽好,你竟然不惜要自殘才把我留下來?


    為了什麽?


    是不是,這也隻是一場假戲,你想坐擁娥皇女英!


    做夢!


    做夢!


    蔣遠城,你做夢!


    容安心頭一哽,一口血忽然吐了出來,然後整個人都昏了過去……


    ——


    蔣遠城是一周之後回到了a市的。


    蔣嘉集團其實有很大的一部分收益來自海外市場,他這一去,已經籠絡了不少的合作商,甚至談成了一筆巨額的合作案。


    對集團,幾乎是一個裏程碑似的發展。


    下飛機的時候,他享受著前呼後擁的待遇,哪怕是蔣周都親自來接他了,被媒體拍到這些照片,有人開始暗示著蔣嘉集團的下一任繼承人不是如今當權的次子,還是正正經經的大少爺。


    蔣遠城並沒有覺得很開心,他在機場掃視了一圈,都沒有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


    他昨晚給容安發了短信,說了自己下午飛機到機場的時間,讓她如果有時間的話可以過來接她,他很想念她,也很想帶她去附近逛逛。


    幾乎一周不見,他都快想她想瘋了!


    但是容安沒有出現……


    無奈中,他隻能先跟著蔣周去了公司,把這個合作案的相關細節敲定,再分配給下屬,緊接著,又去吃了一頓什麽所謂的慶功宴,等到有時間的時候,已經差不多快十點半了。


    不知何時,天空下起了大雨。


    雷鳴電閃,大雨滂沱。


    樹枝在狂風中瘋狂搖動。


    蔣遠城總覺得有哪裏不對勁,可是要細說到底是哪裏,他又不太清楚……


    終於,到了他要回家的時候了。


    蔣周滿意地看著自己這個大兒子,雖然從小就被二太太苛責,可這並沒有把他埋沒,反而越挫越勇,如今已經到了能夠獨當一麵的地步了!


    他拍了拍蔣遠城的肩膀:“遠城,這一次做的漂亮!”


    “謝謝爸的誇獎,不過我……”


    他話音未落,福伯忽然走了過來,麵色凝重:“老爺不好了,大太太那邊傳來消息說冬冬小少爺從樓上摔了下來,磕破了後腦勺,現在正送往醫院搶救呢!”


    “什麽?”蔣周麵色一重,直接吩咐道:“備車,去醫院。”


    蔣遠城心裏隱隱有些擔憂。


    但他很清楚,這份擔憂不是因為冬冬……


    蔣周往前走了好幾步,發現身後沒人跟上來,往蔣遠城所在的方向瞥了一眼:“冬冬是你的兒子,他受傷了你不去看看?還不跟上來!”


    福伯也不急不緩補了一句:“大少爺是惦記著大少奶奶麽?您放心,她現在過得比誰都好,你還是別忤逆老爺為好。”


    蔣遠城眸底掠過一絲不滿:“我知道了!”


    容安,再等一等……


    隻要你再給我那麽一點點時間,很快,我們就可以無憂無慮地在一起了。


    ——


    深夜,狂風呼嘯。


    天際炸響一聲驚雷,沈容安瞬間被驚醒,不安地看向窗外。


    傾盆大雨,敲打著玻璃劈啪作響,


    她冷得瑟瑟發抖,可暖氣早已壞了。


    小手下意識摸向床側的被子,沒有人,隻有無盡的冰涼和空氣。


    心髒仿若疼得抽搐。


    她在孤等天明,而他的丈夫,現在或許在陪著另一個女人,另一個家庭。


    發了一會呆,她下床去找吃的。


    冰箱裏沒有多餘的食物,隻有晚上剩下的幾個小菜。


    那是雙人份,卻隻有她一個人吃。


    簡單用微波爐加了熱,沈容安孤單地坐在沙發上捧著餐盒,機械地張嘴閉嘴。


    當溫熱的觸感入了口,她的胃裏忽然一陣翻騰,口腔裏也是止不住的酸意,意識到發生了什麽,她連忙捂著嘴奔向洗手台。


    靠在那裏,她仿佛連黃膽水都要吐出來,才把那些該死的反胃感壓下去!


    周圍沒有人關心她,房間裏空蕩蕩的,隻有空氣跟她作伴。


    內心蔓延的也是無止境的空洞。


    她摸了摸小腹,那裏還很平坦。


    叮!


    電話鈴聲突然響起,打斷她所有的思緒。


    她驀然驚醒。


    是不是……他打回來的?


    是說什麽?


    不回家的理由麽?


    她接過電話,其實手心都是冷汗,但聲音平靜地可怕:“喂?”


    “是我。”


    果然是蔣遠城,她的丈夫。


    不管什麽時候聲調都不會亂,永遠那麽穩,好像他們之間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有事麽?”容安輕聲問。


    “冬冬摔破腦袋入院了,我在陪他。”蔣遠城說完頓了一秒,又補充:“你該知道這個時候冬冬不能出事,今晚你先睡吧,我不回來了。”


    “哦。”


    容安點頭,表情僵硬。


    不是早就應該知道的麽?


    兒子,才是他最在意的人。


    而她,結婚七年的妻子,早就不重要了。


    “容安,你別多心,我很快就會回來了。”許是聽她情緒不高,他開始安慰她。


    但是,這個安慰不要也罷。


    容安反而笑了:“我不多心,因為蔣遠城,我徹底死心了!我要和你離婚,要讓你的名字徹底消失在我的心底!你不是嫌棄我生不出孩子麽?好,我要讓你知道,我不是生不出孩子,隻是跟你蔣遠城生不出孩子!現在、未來,我都不會再愛你了!”


    “你說什麽?”蔣遠城言辭咄咄逼人:“你再說一次!”


    “我說,蔣遠城,我把你放下了!我對你蔣遠城的愛,終結在這一秒!”沈容安忍不住咆哮,忍不住要發泄,忍不住要昭告全世界,愛他愛得多辛苦,這些日子她有多無助!


    所以,現在她要放棄了。


    放棄一個叫蔣遠城的男人,放棄他所有的好與壞。


    蔣遠城沉默了好久,直到最後他也沒有當真:“你太累了,好好休息,明早我給你帶你最喜歡吃的早餐。”


    說完,他先掛掉了電話。


    沈容安哭了,她縮在沙發上嚎啕大哭。


    因為蔣遠城,我們沒有明早了。


    天亮之後,隻會剩下再見。


    從你不許我生孩子開始,從你找其他女人生孩子開始,從你任由她們騎在我的頭上開始,就不會有以後了……


    沈容安一直覺得她和蔣遠城是真愛。


    跨得過距離,敵得過時光。


    卻原來比不上一個小三的孩子。


    真的好可笑,也好諷刺。


    ——


    掛掉電話,蔣遠城心裏的擔憂又重了一分,但蔣周站在他的麵前,他並沒有表現出來。


    蔣周,在盯著他和容安打電話。


    “遠城啊,你知道什麽叫做輕重緩急,什麽叫做女人可以寵但是不可以獨寵,什麽叫做後代為重這些我非常滿意,你放心,隻要你不把心思都擱在那個女人身上,我也沒必要把她怎麽樣,畢竟她也是我蔣家的兒媳婦。”


    蔣遠城抿了抿唇:“我明白我的身份。”


    “你知道就好,兒女情長英雄氣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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