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區·住宅


    原本是個呂姓地主,後來被一個舉人買下,前麵有著菜園,後麵種著榆桑,看起來是平常的別院。


    而裏麵往常都鎖著正屋,此時已打開,打掃得纖塵不染,高桌上擺放著牌位,細看竟是前朝大魏太祖,中心是魏世祖,畢竟前魏在魏世祖手裏統一天下,以及創建繁榮。


    周圍二十數位皇帝牌位,密密麻麻,讓人看了心驚。


    牌位前長條桌上,此時擺放著香爐、各式祭品,琳琅滿目,看上去都極精致,顯然祭祀用了心。


    曹易顏輕步入內,立刻就覺得裏外迥然不同,顯的空曠幽暗,立刻使人覺得一陣森涼。


    曹易顏在魏世祖牌位前站定,叩頭行禮,又點燃了香,將其插在桌上香爐裏。


    後退幾步,再次跪倒在地,口稱不肖子孫,向著桌上的這些大魏列祖列宗讀祝文,祈求庇佑,再興大魏。


    剛剛讀完,突然曹易顏就感覺到心中一震,覷眼看去,就隻聽“嗡”一聲,隻見除了魏世祖牌位,別的二十餘帝牌位微微一圈金光漣漪,化成一朵雲氣,正詫異不解時,居然落到了身上。


    “這是大魏殘餘的雲氣?竟在這時全都歸了我?”隱隱約約感覺,讓曹易顏驚喜莫名。


    他抬頭看著這密密麻麻的牌位,那張往日總能露出冷靜模樣的臉上,也露出激動之色。


    “怎麽回事?難不成,我真是天命所歸?才會在祭祀我大魏列祖列宗之時,得到雲氣加持?”


    之前因幾次受挫,而有些犯嘀咕,此刻這些猶豫不決,全都盡數被他拋開。


    會在今日給予他這樣“提示”,他還猶豫不決,那也就不配是大魏曹姓後人!


    “必須要將遺留在外的大魏朝勢力掌握在手中。”


    想到這裏,勉強壓抑激動的將後麵的程序走完,他大步走出,喚來手下,吩咐:“你們繼續追殺狐妖,我另有要事要暫時離去……”


    京城·代侯府


    清晨,黑沉沉天空,在冬日裏仿佛很常見,並無陽光灑入,但每日固定時辰醒來的生物鍾,讓蘇子籍到了時間就睜開了眼。


    他並沒有立刻起身,隻是目光垂下,就看見半片紫檀木鈿虛影在視野中漂浮:“【為政之道】+3000,11級(3325/11000)”


    “【丹青】+24000,13級(5557/13000)”


    “【書法】+26000,13級(6835/13000)”


    “【蟠龍心法】+1000,14級(12560/14000)”


    “【絳宮真篆丹法】+200,8級(213/8000)”


    “絳宮真篆丹法可以不提,丹青和書法進步神速,送來的字帖、古畫,竟然一下升了二級,這也很自然,送禮就是書畫字最多。”


    “為政之道就不多,才3000經驗,畢竟沒有幾個是蜀王,竟然送了前朝宰相的記錄,零星湊起來有這些也不少了。”


    “不過雖然這樣,卻也足夠了,我已想清楚怎麽樣爭奪太孫之位。”


    “首先,我是太子之子,這身份既是助力,又是隱患,我首先就得使皇上放心,怎麽放心,越是藏著掖著,越是使人猜忌。”


    “太子勢力也許當年不小,但它本身經過十幾年,不會太多,光明正大展示,反可以讓皇帝放心。”


    “因此第一步,就是大膽的招攬東宮人手,並且坦率給皇帝看,以寬皇上之聖心。”


    “其次,九州萬方,上億百姓,終歸要托付給一個人,沒有本事是萬萬不行,曆史上看,一開始就韜光隱晦的皇子,就直接出局了。”


    蘇子籍目光霍一亮,又黯淡下來,死死盯著天花板:“但爭嫡和戰爭不一樣,戰爭無所不用其極,越命中要害,越能獲得勝利,而爭嫡沒有本事不行,可越有本事就越受猜忌。”


    “不爭不行,還得第一,不是第一,皇帝為什麽選?唐高宗李治,是皇後嫡子,並且他是端莊安詳,寬厚仁慈,和睦兄弟,孝順第一。”


    唐太宗問這部《孝經》中什麽最重要?


    李治對答:“孝道最重要,幼年侍奉雙親,長大後侍奉君王,最後達到修身養性的目的。君子侍奉君上,到了廟堂之上想著為國盡忠,退居在家的時候想到是勸諫君主的過錯,糾正其惡。”


    唐太宗聽聞大喜,貞觀十年(636年)六月,文德皇後長孫氏去世,晉王李治才九歲,悲哀思念之情感動了左右,唐太宗多次安慰,從此特別受到寵愛,甚至到了貞觀十八年(644年),唐太宗生了個毒瘡,李治親自用口吸毒膿,扶著車輦步行跟從了多日。


    “這就是孝順第一!”


    “因此這本事不能是權謀上的本事,而是孝順上的本事,或者說,至少偏文不重武(偏向道德),這樣皇帝就可減少不安,並且這本事必須明顯高出別的皇子一籌。”


    “必須急皇上之所急,孝皇上之所孝,和叔王之所睦。”


    “萬萬不可再深不可測,所斷如神,冷酷無情,這是取死之道,並且如果在勢力很小時,自己就能靠權謀扭轉局麵,皇帝反會猜忌,就絕了自己的路。”


    “要使皇帝放心,要使皇帝稱讚,要使皇帝給自己加爵加碼,就得投其所好。”


    “皇帝首先要的是能平衡兩個皇子,在這前提下,就得在不觸及皇上的警惕線的情況下,自己得有明顯高於別的皇子之處,並且由於勢力差距太大而挨打。”


    “白癡才會以弱勝強,如果是我在侯或國公時,就能對抗齊蜀兩王,不但皇帝警惕,而且達到了牽製齊蜀兩王目的,又何必給我加爵加資源?”


    “就得被動挨大,自己就可一方麵表現孝順,一方麵向皇帝哭訴,不但寬皇帝之心,皇帝還為了平衡,又給自己增加資源。”


    “就算皇帝沒有立我的意思,為了使我能牽製齊蜀兩王,此策也可以使我封王,這等於我白白套取皇帝的資源,並且減少皇帝的警惕,也可使外臣認為我有聖眷——不然為什麽皇帝屢次加恩加封?”


    “這樣我既可以招攬海內之望,又不會威脅皇帝,還可以讓皇帝白白給資源,等皇帝不肯給了,也積蓄了翻盤的力量。”


    “我果然陰險狡詐到了極點,這就是大奸若忠了吧?”


    蘇子籍覺得自己靠的不是係統而是自己,目光一轉,突然發覺兩隻狐狸趴在了床尾,一臉滿足,似乎吃了好東西,嘴還在嗑巴流口水,當下尋思——我是大奸若忠,還得自己找飯,它們不要動手就有飯,又是什麽?


    還有,它們又偷吃了啥,難道是雞腿,可嘴上似乎沒有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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