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東首的木屋前,一個穿著布衣的老者正在院子裏給養的雞喂食,還有一個上了年紀的老婦人做在小板凳上縫製衣物。


    這樣美麗的畫麵都有點讓薑月牙不忍破壞,她吃吃幹燥的嘴唇,整個咽喉火燒火燎。


    還是老者聽到了動靜,抬起渾濁的雙眼,“阿嶽,你回來了嗎?”


    等看到站在木頭紮成的籬笆前的薑月牙,老者眼裏有幾分驚訝,“姑娘,你是從哪裏來的,這麽晚了,怎麽一個人在密林裏行走。”


    薑月牙擠出一絲笑容,“大叔,我口渴了,想討口水喝。”


    “哦!姑娘快進來吧!莊稼人別的拿不出,水可管夠。”縱然老漢心裏有無數的疑團,但莊稼人的淳樸還是讓他趕緊放下手裏喂雞的菜盆,招呼薑月牙到屋子裏喝水。


    老婦人也收起了針線,進屋子給薑月牙去端水。


    木屋很小,左右兩間。幾塊拚湊的木板就成了床和吃飯的桌子,其他就是屋子裏掛著的幾張獸皮,再無其他。


    這樣的簡陋,卻讓薑月牙的眼睛濕潤,她想起自己的家,雖然也是這麽簡陋,沒有辦法和鈞王府的豪華媲美,但現在,在她薑月牙的眼裏卻是最好的。


    “姑娘,你這是從什麽地方來的?”老婦人把水端到薑月牙的手心裏,還另外端出來幾個黑糊糊的饅頭,也不知道是用什麽做成的,也許在這個時代的老百姓,有吃的就已經不錯了。


    讓又渴又餓的薑月牙吃在嘴裏,比吃瓊漿玉露還香甜,但對於老婦人的問話,薑月牙卻不知道如何回答好。


    還是老漢看薑月牙的臉色,好像猜測到了幾分,看薑月牙的穿著,非富即貴,而這裏隻有鈞王府一戶大戶,也許是從鈞王府跑出來的小妾也說不定


    薑月牙狼吞虎咽地剛把東西吃完,剛想站起身告辭,雖然她很想在這裏過一夜,明天再上路,但她怕鈞王府的人會發現她失蹤了,然後派人找她。


    木屋的門就在這個時候被推開了。


    薑月牙的臉色立即蒼白了,她以為是鈞王府的人。


    從外麵走進一個背著弓箭的年輕人,手裏拎著幾個野兔子,麵目黝黑,卻掩蓋不住英俊之氣。


    他一進門就看著薑月牙。


    這是薑月牙的感覺,可事事,他隻掃了一眼薑月牙,而更多的是用恐怖的目光看著薑月牙身後幽暗的地方。


    他臉部的肌肉不斷的抽縮,像是看到了什麽可怕的詭異東西,眸子裏有深深的恐懼蔓延開來。


    他的呼吸粗重,臉色蒼白無力。


    好像在那個未知的東西麵前,他失去了所有的反抗力。


    薑月牙被年輕人驚恐的目光弄的呆住了,她不敢回頭,甚至沒有辦法呼吸,她站在哪裏一動也不敢動。


    隻感覺到身後陰風陣陣,吹的她頭皮不住的發麻,一直到失去知覺。


    老漢和老婦人也用驚恐的目光看著兒子,但更多的看向薑月牙,以及薑月牙身後那黑糊糊如迷霧般的幽暗。


    天還沒有完全的漆黑,木屋裏的采光很好,不應該有這樣的幽暗處,可它現在就出現在了木屋裏,彌漫模糊,隱藏在薑月牙的身後,隨著薑月牙的身形變化。


    剛開始也許它已經存在了,但三個人都沒有注意,隻到那個年輕人的到來。


    年輕人已經顧不上很多,他快步走到薑月牙的身邊,使勁把薑月牙往門外推,厲聲道:“為什麽你要來這裏,難道你不知道你身上的邪惡有多少嗎?


    你會害死我們整個村落的人。”


    “郝連。”老漢渾身顫抖,用驚恐的眼神看著自己的兒子和薑月牙。


    薑月牙更是恐懼到了極點,隻能任那個年輕人把她推出門。


    年輕人站在門口看著已經呆木的薑月牙,咬著嘴唇恨聲說道:“你快點離開這裏,不要再回來。”


    門無情的在薑月牙麵前關閉,薑月牙的眼淚在哪一刻泛濫成災。


    “你還有心情在這裏哭,在天變的漆黑前,你一定要走到南山的廟宇裏,否則,誰也救不了你了。”


    年輕人的聲音是顫抖的,也許是因為恐懼。


    但年輕人帶著懸念的話語,薑月牙卻聽到了。她想起那聲冷哼,還有年輕人看著自己背後的目光,也許他可以看到自己沒有看到的東西。


    看著天際邊最後的光明將要被黑暗吞沒,薑月牙渾身一激靈,咬咬牙,轉身跑出木屋的籬笆院子,朝著南邊的方向飛奔。


    雖然她並沒有看到南邊有什麽廟宇,雖然那個年輕人的話語奇奇怪怪,但是再奇怪的事情對薑月牙來說也不算奇怪了,現在,她寧可相信年輕人的話,因為,她感覺到那個人又一次跟在了自己的身後,而且氣息也越來越陰冷。


    她現在好比是一個逃出火坑又步入陷阱的可憐蟲。


    天際邊,一縷一縷的霞絲消失在地平線裏,最後的一小片也正在慢慢的消失。


    薑月牙還沒有看到廟宇,隻有陰冷的風在耳朵邊吹拂。


    渾身越來越沒有力氣的薑月牙,真想,管她了,要死要活的,隨便任何人處置,但這樣的想法隻是一閃而過,也許是人類求生的本能,薑月牙的腳步依舊沒有任何的鬆懈。


    隨著最後霞絲的消失,她的肩膀上多了一雙冰冷的手,冷的薑月牙的骨頭都是酸痛的,那雙手好像隻是戲弄薑月牙,在薑月牙的肩膀和後背挪動著,也許她的最終目標是薑月牙那修長嫩白的脖頸。


    薑月牙依舊不管不顧,她不允許自己停下來,因為她知道停下來,也許隻有死路一條,隻要不停下來,也許就會有出路。


    慢慢的那雙手好像已經失去了戲弄薑月牙的興趣,開始慢慢的移動到墨小的脖頸上,帶著陰森的氣息,讓薑月牙的呼吸越來越困難。


    薑月牙還是不放棄的奔跑,她甚至懶的去動那雙在她脖頸間越來越放肆的手,它在慢慢的收緊,卻又沒有立刻要了薑月牙的命,它在試圖折磨薑月牙,讓她恐懼,讓她臣服,讓她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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