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口很冷,關旭陽一下子頓在原地。


    但他很快,用眼睛掃視了兩下屋內,見臥室的房門大開,頓時長舒了一口氣。


    房門大開,就證明瀟瀟不在屋內,因為每天這個時間,瀟瀟都會和酒吧的妹子,一起去酒吧不遠的美妝店,開始化妝。


    知道心愛的女人不在屋內,關旭陽的心情稍微好受了點。


    “哥們兒,因為啥啊?”


    關旭陽雙手慢慢舉起,緩緩轉頭。


    “啪!”


    一個巴掌打在他的後腦勺,後麵的人張嘴就罵:“草泥馬的,你不昆山黑社會麽,咋地,見著槍,也索索了啊?”


    聽到這口音,關旭陽明顯有些不托底了。


    外地口音,持槍,草,這肯定不是本地的混混啊,那絕對外地拿槍辦事兒的黑手套啊。


    他眨了幾下眼珠子,思考著翻身的對策。


    “……哥們兒,要錢啊?”


    關旭陽舔著嘴唇說道:“臥室裏的床頭櫃裏,有一萬多,你拿走,如果不夠,我去給你取,行不?”


    “砰砰砰!”


    後麵那人,舉著槍把對著他的腦袋就是一頓很砸。


    當場見血。


    “草泥馬的,你這是跟我玩兒活兒呢?”


    後麵那人張嘴罵道:“找你兩天了,你不知道為啥啊?”


    “你們是?”


    關旭陽摸著手上的腦袋就要轉頭,一轉頭,頓時就看見了兩個陌生的麵龐,一把獵槍,一把仿六四,槍身斑駁,一看,就特麽不是第一次辦事兒。


    “過來,咱聊聊。”、


    客廳傳來聲音,關旭陽不解地伸著腦袋望向沙發,走進兩步,才發現,沙發上還坐著一個人,隻不過他靠在沙發上,不走進來,根本就看不見他的人。


    “你是?”


    看見小西,關旭陽頓時覺得麵熟,使勁兒回憶著,他覺得,這個人,他絕對見過。


    當初我們和夏芸芸有矛盾,雙方的人數配備和基數,基本上能了解個大概,但當時的小西,在大頭那裏,相當的低調,所以,我們這邊的人,還是真的很少接觸過。


    “你是張洪的人?”關旭陽隻是愣了不到三秒,隨即指著小西吼道。


    “嗬嗬,你特麽炸我?”


    小西根本不為所動,那兩個槍手衝上來,拿著槍把,再次敲打幾下。


    “草泥馬的,……”


    關旭陽罵了一句,迎來的卻是更凶猛的毒打。


    兩分鍾後,高大的關旭陽趴在地上,雙手死死地撐著地麵,愣是沒讓自己躺下。


    “兩點,張帆在哪兒?彪哥,在哪兒?”


    關旭陽轉頭吐出一口血水,絲毫沒猶豫地說道:“我大哥在外地談生意,不清楚,至於你說的彪哥,那特麽不是扯淡麽,我又不是他爹,我還管著他去哪兒啊?”


    “不老實!”小西靠在沙發上,淡淡地說一句。


    這句話,就好像是導火索,才停手的兩個槍手,收起槍就衝了上去。


    而這一次,關旭陽還手了。


    “唰!”


    他猛地撐著地麵竄起來,左手一掃,直接將餐桌上的那一小盆仙人球拿在了手裏。


    “呼呼!”


    “砰!”


    “刺啦!”


    瓷盆直接砸在了最前麵槍手的腦袋上,瓷盆瞬間炸裂,滿地的碎片。


    “草泥馬的,你有槍,我特麽不鳥你,但你沒搶,在我麵前,你還算你麻痹!”


    在搶手倒地之際,他直接撿起了地上的碎片,由於用力過猛,手指中央瞬間出血,但他沒管,衝過去和剩下的槍手,就撕扯了起來。


    “抗!”


    一聲槍響,關旭陽身子一頓,緊接著小腿一麻,他一轉頭,正好看見小西站在客廳,左手拿著一個剩一半水的礦泉水瓶,右手平舉手槍。


    “我是不是,給你臉了?”


    槍聲不大,小西臉上的表情突然變得猙獰。


    “我草你媽!”


    被關旭陽壓著的槍手,這時候也來了心態,抓著碎片,衝著關旭陽的肚子就瘋狂地紮了過去。


    “整疼點,咱再談他們在哪兒的問題。”


    ……


    門外,因忘記帶錢包回來拿錢包的瀟瀟,臉上帶著驚懼,轉身小心翼翼地下樓,一直等到下了二樓,這才一邊摸著電話,一邊瘋狂地跑出門洞子。


    三分鍾後,趙凱的電話,打在我的手機上。


    ……


    農村,房間內。


    我臉色陰沉地放下電話。


    “人,你帶走。”我起身,指著小飛說道:“直接走小路,喊亮子來接,人到了之後,先放在你們那邊的河邊。”


    “行。”小飛一句話沒說,摸出電話給亮子打電話。


    一分鍾後,我下樓。


    小七的母親,坐在大門口,很是緊張地看著外麵的道路。


    “大姐,別緊張,人,我馬上接走。”


    “哎呀大兄弟。”


    小七母親滿臉的關心:“我不是怕連累我,我是擔心你們啊,你們年紀都不大,可別……可別再進去了啊。”


    “我明白的。”


    我點了點頭,直接出門。


    ……


    十五分鍾後,趙凱小軍,集合了手下所有人,幾十號人直接趕到了關旭陽的家裏,但屋內除了一地的血跡之外,一個人影都沒有。


    “草。”


    趙凱罵了一句,摸出電話就給我說:“人被帶走了。”、


    “誰的人?”


    “還用說麽,肯定是張洪那邊的,他們可能猜到人在咱手裏,肯定是要人了。”


    “等我回來。”


    “好。”


    傍晚,七點,我抵達黃金海岸酒吧大門。


    “嗚嗚……”


    警笛突然響起,我站在瞬間呆愣。


    “張帆?”


    帶隊的警察直接將我堵住。


    “恩。”


    “跟我走一趟。”


    “憑啥?”


    “嗬嗬……”領隊的根本沒解釋,一揮手,兩個警員直接把我帶走。


    “大哥……”


    聽見動靜,正在裏麵開會,跑出來的趙凱小軍等人,正好看見這個場景。


    “沒事兒,該找誰找誰。”


    “嗬嗬……你以為你事兒小啊,找誰也沒用。?


    領隊警察根本沒管我的話,手一揮,直接帶隊離去。


    而我被抓之後,不到十分鍾,由公安,消防,衛生,工商組成的聯合調查隊,直接紮進了黃金海岸。


    這群人在裏麵象征性地轉了兩圈之後,黃金海岸直接被封。


    “李哥啥意思啊?”趙凱拉著一個熟悉的隊長問道。


    “……”李哥看了看周圍,隨即小聲告訴他:“我也是剛接到通知,來之前,所有人的電話,都上繳了。”


    “這麽嚴重?”趙凱瞬間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有能力,往上麵找找。:”


    李哥指了指頭上,隨即離去。


    而趙凱和小軍這幾天都在配合調查,他們幹淨,所以也沒人找他們的麻煩。


    但現在,關旭陽人直接不見了,我也被抓,張氏戰隊,迎來了創建以來,第一場硬仗,也是成長過程中,最強大挑戰之一。


    ……


    審訊室內,昆山公墓專案組組長,帶著兩個中年緩緩走了進來。


    “市局?”


    我一看來人,頓時心裏劇震。


    因為進來最後那個中年我見過,市局主管刑偵,大案要案的副局長。


    “啪!”


    三人落座,根本就沒有書記員。


    組長一把將文件夾甩在作案上,隨即衝我說道:“張帆,給你一個機會,自己交代。”


    “嗬嗬……我交代啥啊?”我看著他們頓時一笑:“我這一回家,你就找我了,有啥事兒,你就說,我肯定配合,我這酒吧,還等著做生意呢。”


    “嗬嗬,還不死心?”


    他也是一笑。指著我說道:“這事兒,你在扮演什麽角色,我們還在取證,但酒吧你就先別想開業了,已經被聯合執法隊封了。”


    “封了?”我張大了嘴巴,不可置信。


    “這麽給你說吧,你們酒吧的相關人員,我們都了解了,這幾天,你和另外連個人都不在店裏,並且離開的時候,就是槍案發生的當天,所以,你不說清楚,肯定出不去。”


    我心裏大驚,因為他進來能沒直接審訊,就開始心裏攻勢,這顯然,是要辦成鐵案的節奏。


    “你有證據,就判唄,沒證據,你不也隻能擠壓我一天麽?”


    我嘴上這麽說,其實內心已經在快速地思考著對策。


    “行,給你找找壓力。”


    組長一揮手,直接進來兩個民警,將我拉起。


    五分鍾後,我被拉著站在了觀察室內,而觀察室牆上,攝像畫麵反應回來的映像,讓我瞬間皺眉。


    “這個人,是槍案的主犯,他說,他和帝豪老板陳彪有仇,於是策劃了這起槍案,但是,他的口供中,有你的名字。”


    “扯淡。”一聽道這話,我頓時就竄了:“我特麽連他是誰都不知道,你這是嚇唬我呢?”


    “嗬嗬。”


    他再次一笑,有些陰森地指著我說道:“你仔細想想,你這幾天做了什麽事兒,去了哪兒,僅僅兩天,三個主犯,全部落網,你還不明白麽?”


    “抓捕罪犯,那是你們的事兒,但我沒犯罪,就是沒犯罪,你們不能強判我吧?》”我冷笑,望向這個組長。


    他一愣,旁邊一直背手的副局,淡淡地開口:“槍案必破,所以,不要存在僥幸心理,但是,梳理證據鏈的過程中,口供中有你了,這事兒,就得較真了。”


    聽到這兒,我已經很焦急,手心開始發汗。


    而此時,我也在猜測,彪哥手裏究竟有什麽把柄,要張洪如此的緊張,。


    先是滅口,不惜動用槍支,其次,抓我的人,封我的店,難道說,他就這麽肯定,彪哥在我的手上?


    而我一到酒吧,就直接被堵住,這特碼,難道的我的團隊有鬼?


    僅僅是一瞬間,我就感受到了我和他的差距。


    原以為,在這裏安心發展兩年就能幹掉他,但現在,人家一句話的事兒,我特麽連辦法都沒有,自己還折了進來,這僅僅是資本的差距麽?


    地位,社會身份,這絕對是個牢籠。


    我記得很多年後,和朋友聊起這事兒,他當時就告訴我:“如果,我不是開的酒吧,如果,我有一個實體產業,如果,我捐款你了,有個慈善的名頭,今天的事兒,就不會這麽惱火。”


    ……


    在我被抓後兩個小時,趙凱親自找到了我們的關係。


    緝毒大隊,劉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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