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靜走了,但高媛媛,卻沒有虧待她。


    從康隆建立之初,這個溫婉的江南少婦,就跟在她身後,不管艱難苦困都沒叫過一聲辛苦,為她鞍前馬後,如今,康隆有這個規模,第一功臣,當屬梁靜。


    所以高媛媛不會虧待她,不然她心裏那一關就過不去。


    但是,換個角度,當一個體係已經成型之後,很多掌權者,都不希望看到體係內,還存在過多的元老,功臣,因為有的時候,這群人就是掌權者的攔路者,他們有部分的話語權,影響了掌權者的中央集權。


    狠心的,一步步削弱元老們的權利,甚至流放,重情義的,則是等著他們主動離開。


    梁靜要走,高媛媛象征性地挽留了一下,就放人了,這點,不從她的個人感情出發,隻是從公司利益,管理方麵出發。


    至此,我們這個團隊,全部從康隆抽身,並且表麵上和天龍再無瓜葛。


    曾經和彪哥的恩怨,也暫時沒有衝突,陳冰礙於上頭的命令,遠走他鄉休假,看似,這一切都在為我們的崛起創造絕對的有利條件。


    而我,也準備,為了自己,為了這個團隊,徹底熱血搖滾一把了。


    ……


    立秋這天,天氣晴朗,微風,攆走了夏季的酷熱,帶來了絲絲清涼。


    傍晚七點半,我們一行七八個人,在某火鍋店喝完酒之後,直接殺到了酒吧一條街,並且徑直走進了夏芸芸的溜溜酒吧。


    我崛起的第一塊墊腳石,就從夏芸芸開始。


    七點半,酒店裏麵除了坐在一邊抽煙打屁的內保之外,就是剛剛換完衣服準備上班的服務員和陪酒妹。


    “大哥,玩兒哈?”剛進屋,一個穿著襯衣打著領帶的青年,就笑嘻嘻地走了上來,一掃我們的隊形,立馬右手虛引地往裏帶:“大哥,你們人多,我就安排在卡1吧。”


    “行。”我笑眯眯地答應了一句,隨即帶著眾人,走向了大廳最挨著無恥的一號桌。


    一號桌,是最大的,也是視野最好的地方,我們一去,頓時有幾個漂亮的陪酒妹,自然就圍了上來,洗杯子,開酒。


    趙凱等人看了一眼他們的長相和身材,還算不錯,微微點頭留了下來。


    “大哥,你們慢用,九點半開場,我先去忙了,等下過來敬酒。”


    經理見我們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隻是相互聊天,更沒搭理那些陪酒妹,以為我們還是放不開,於是客氣了兩句,走了。


    他一走,趙凱就伸著腦袋過來,麵色擔憂地小聲問道:“帆哥,真這麽搞啊?”


    “不然呢?”


    “不會出事兒吧?”


    “不會。”我淡定地拿起酒杯喝了一口,眼珠子盯著那碩大的舞池,眼神中射出無線的渴望。


    趙凱左右環視兩眼,摸了一把腦門上那根本就不存在的汗珠,楠楠道:“別整差了昂,這孩子,可是我從老家好不容易帶過來的呢。”


    我撇了他一眼,心裏也有一些突突,想起前兩天那醫生告訴我的診斷,心裏又不由淡定了許多,手掌拍著趙凱的膝蓋安慰著:“沒事兒,沒事兒,放心吧。”


    “好吧。”


    他歎息一聲,隨即轉身給兄弟夥一人扔了包中華,率先摟過了身邊的妹妹,一口親在了那小臉蛋上。


    “兄弟們,燥起來!”


    “唔哦……浪吧。”


    “哎呀,我擦,凱老大可算下令了,我看著小手都磨蹭半天了,都沒敢摸一下。”


    “死鬼……”


    女孩兒的嬌羞,瞬間讓這群色狼,開始熱血上湧,開始大聲喧嘩,拚酒,玩兒著,笑著。


    很快,時間來打九點半,當空中警報拉響之後,舞台開始升起煙霧,周圍一下黑暗下來。


    “蹦下卡拉卡!”


    勁爆的音樂開始引燃現場氣氛,當四個穿著清涼,露出大腿和胸脯的舞者上台之後,大廳之內,全是口哨和呐喊聲。


    而就在此時,溜溜酒吧,今天,迎來了兩個特別的客人。


    酒吧一條街的入口,一輛出租車,停了下來。


    “吱嘎!”


    司機師傅按下了計費器,轉頭衝副駕駛的黃發青年說道:“一共三十二。”


    “啥?”黃發青年,聽見三十二這個數字,頓時淩亂了,扣著耳朵,用一口昆山農村的口音說道:“火車站到這邊,三十多?”


    “你看。”司機一看這人,上下打扮,都像是第一次來城裏,所以也懶得廢話,指了指計費器,又指了指黃發青年,手指上下捏了捏,意思是趕緊給錢走人。


    “我看個雞毛啊看。”


    不知為何,青年頓時怒了,身子往上拱了拱,轉頭看向司機的樣子異常的凶惡,就好像說了半拉月沒吃肉的餓狼,滿眼的血腥。


    “草泥馬的,我哥說了,從火車站到這邊,就四塊錢,你特麽讓我給三十二?你真當我是傻子啊?”


    秋天的季節,黃發青年一激動,居然大鼻涕開始冒泡,看著相當的惡心。


    而他的一通大罵,看得司機一愣一愣的,瞅著青年起碼看了十幾秒,這才小聲道:“兄弟,你說那四塊錢,是坐公交,這是出租車。”


    “出租車怎麽了?”青年根本不理那一套,摸出褲兜裏那皺巴巴的四塊零錢,直接扔了過去:“我特麽身上隻有四塊錢,你愛要不要。”


    “不是,你這人怎麽這樣啊?”


    司機直接拉了手刹,麵色很難看的喝問道:“你就是沒出過遠門,還沒看過電視啊,這計費器能作假麽?從火車站過來,這特麽九公裏的路程,三十多塊錢,多麽?”


    司機說完,一看青年的眼珠子直溜溜地看著自己,而且那鼻涕泡根本沒用手擦,頓時被看得有些發毛,於是揮手說道:“算了,領頭我也不要了,你給三十就行。”


    “沒有!”青年終於用衣袖擦了一下大鼻涕,靠在了椅子上,看樣子,是要和司機杠上了。


    “你……”司機也是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脾氣一下也上來了,拿著內部對講機喊聲道:“你這是不給錢,是不?”


    “沒有。”青年還是那句話。


    “我哥說了,四塊,就四塊,不要垃圾吧倒!”


    一直坐在後座,用手托著屁股的黑臉青年,慢悠悠地插了一句。


    司機看了二人一眼,直接拿起對講機喊了起來:“酒吧一條街入口,有倆崽子坐車不給錢,趕緊支援,趕緊支援。”


    “喲嗬,叫人哈?”


    他這一叫不要緊,副駕駛的黃發青年,頓時就爆炸了,左手一把扯著司機的脖子,右手直接揮動了拳頭,嘎嘎嘎三拳悶在了司機太陽穴上。


    司機被打,一時間有點蒙圈。


    開了三年車,這是第一次,遇見了幾十塊錢和自己幹架的。


    不,準備的說,是自己為了三十二塊錢,被幹了。


    因為在黃發青年動手的時候,後座的黑臉漢子,起身雙手就摟著了他的脖子,讓他呼吸困難,臉色一下變成了豬肝色。


    “啪啪啪!”


    黃發青年依舊沒停手,一邊打一邊罵:“草泥馬的,真把我當泥腿子了哈,你特麽去問問,我們那兒,十裏八村,碎特麽敢問要錢?”


    “就是!”黑臉青年甕聲甕氣地回了一句,隨即再次加大了手中的力道。


    最開始的時候,司機還能叫出來,等了十幾秒,已經徹底發不出聲了,喉嚨地發出咯咯的抽氣聲。


    “唰!”


    後座的黑臉青年一把鬆開,司機當時就癱坐在了椅子上,捂著脖子大口大口地吸氣,看向二人的眼神,充滿了驚恐。


    “小飛,走了。”


    黑臉青年率先拉開了車門,下了車,而且一下車,又捂著了自己的屁股,好像被誰幹了一下,肛裂了,不捂著都特麽疼一樣。


    “草,你不要,我特麽拿著吃早餐不行啊?”


    黃發青年一把抓起四塊錢,擦著大鼻涕很有道理地罵道:“傻逼,你說說你錢都不要,是不是傻?”


    司機看著二人離去,愣是不敢再說一句話。


    兩分鍾後,在附近趴活兒的同行陸續趕到。


    “草,你咋了,鼻子咋還出血了?”


    “腦袋都特麽腫了,誰下的手啊,找他去!”


    幾個人圍上來,頓時義憤填膺,但司機卻是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抓痕,坐在椅子上起碼沉默了三秒,搖頭:“算了,為了幾十塊錢,不值得。”


    “不值得個幾把,你被人打了,不還手啊?”同時都生氣了:“說,是不是黑車那幫人弄的?”


    “哎呀,我說了,算了,謝謝你們來,趕緊接活兒去吧。”


    司機煩躁地揮手,幾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甘地走了。


    而司機在啟動車子之前,看了看那兩個慢悠悠走向某酒吧的二人,頓時後怕地嘀咕道:“草泥馬的,今天出門沒看黃曆啊,咋就遇見兩個瘋子呢?”


    ……


    十點整,不知道從哪個屯子冒出來的泥腿子,在認真地比對了溜溜酒吧招牌之後,大搖大擺地走進了酒吧。


    “哥,玩兒哈?”這個時候,人太多,所以來接待的,隻是服務生。


    “啪!”


    服務生一湊上來,就被黃發一巴掌拍遠了。


    “草泥馬的,你瞎啊,來你們這兒不玩兒,還特麽吃飯來的啊。”


    黃發青年帶著黑臉青年,直接坐在了挨著門口的木質凳子上,這種座位,就是一張小圓桌,配倆凳子。


    “趕緊的,把酒上上來,妹子叫來。”


    “……誒,稍等。”


    服務員咬牙點了點頭,暗自把這情況告訴了內保,讓他們驚醒點,這倆人,不像是來消費的,倒像是來找事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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