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小暖哭笑不得,揉了揉他的頭:“牛牛,你今天話真多。”


    “是齊叔叔太壞了,把我拍那麽醜還怪我長得醜,他以為他多好看啊,鷹鉤鼻子,蛤蟆嘴,醜死了。”牛牛不滿的抱怨。


    “牛牛,這些話在哪裏學的?太沒禮貌了。”安小暖板起臉:“手伸出來。”


    “幼兒園裏的小朋友經常這麽說。”牛牛被安小暖一瞪,不敢不聽話。


    乖乖的伸出肉嘟嘟的小手讓媽媽打。


    手心挨了兩下,他嘴一撇,轉身抱著厲少承的腿嚎啕大哭起來:“爸爸,媽媽打我,媽媽打我!”


    “高高興興的出來玩,就不要打孩子了。”厲少承俯身將牛牛抱起來,讓他把眼淚擦自己身上。


    “男孩子還哭鼻子,羞不羞?”安小暖捏了捏牛牛的腰,癢得他咯咯直笑。


    笑夠了他才噘著小嘴,不滿的說:“媽媽真壞。”


    “嫌我壞下次別跟我出來玩。”


    “媽媽不壞,媽媽不壞,媽媽是世界上最好的媽媽。”牛牛立刻破涕為笑。


    “不喜歡你了。”


    “嘿嘿。”牛牛幹笑兩聲衝安小暖眨了眨眼睛:“媽媽,我最喜歡你,我今天太開心了。”


    “開心就好。”


    如果齊政霆不來,他們還可以更開心。


    厲少承在安小暖的攙扶下走出百鳥樂園,他笑道:“頓時覺得世界安靜了。”


    失明之後他的聽覺神經比以前靈敏,在百鳥樂園內成百上千隻鳥兒叫得太歡,他的耳邊都隻有鳥叫,聽不到別的聲音了。


    聽他這麽說,安小暖一陣心酸,拿了瓶水遞給他。


    “謝謝。”厲少承接過純淨水就直接往嘴邊送,沒倒出水才意識到沒開蓋子。


    他尷尬的笑了:“嗬嗬,我以為你幫我把蓋子打開了。”


    “對不起,我忘了。”安小暖連忙幫他打開瓶蓋,一臉的愧疚。


    “沒關係,是我事多。”


    厲少承喝了一口水,將瓶子遞給安小暖,笑得有幾分落寞:“別嫌我麻煩。”


    “不會的,走吧!”


    安小暖將純淨水放進提包,然後挽上厲少承的胳膊。


    “走。”厲少承摸索著握緊她的手,十指相扣,親密無間,他的臉上又有了笑意。


    齊政霆慢悠悠的走在後麵,一臉深沉的看著他們,眸色暗無天日。


    遊覽完畢,眾人往外走的時候汪遠帆發出邀請,他做東,晚上一起吃飯。


    安小暖沒有拒絕,但心裏想的是到時候她來付賬。


    中午已經是汪遠帆請的了,晚上不能再讓他請。


    齊政霆沒說不去也沒說要去,默默的走在最後,板著臉,一副很不高興的樣子。


    汪遠帆把車開到門口,再次誠懇的邀請他:“齊先生,晚上一起吃飯吧!”


    “不用了。”齊政霆淡淡的掃了一眼安小暖,徑直朝來接他的車走去。


    一千瓦大燈泡終於走了。


    安小暖和夏雲淺同時鬆了口氣,然後相視而笑。


    齊政霆冷峻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透過車窗暗色的玻璃,他看到牛牛一手勾著安小暖一手抱著厲少承,一家三口和樂融融。


    她這麽幸福,怎麽可能離婚嫁給他,癡人說夢罷了!


    ……


    齊政霆回到位於豐城市中心的公寓。


    離開四個月,公寓冷清得連呼氣也能凝成霜。


    公寓定期有人打掃,雖然幹淨,卻沒有家的感覺。


    他將紅酒倒醒酒器裏等一會兒再喝。


    閑下來的時候他習慣性的看手機,沒有短信沒有來電,準確的說是沒有安小暖的短信和來電,其他人的短信和來電他都可以視而不見。


    齊政霆倒了一杯紅酒,走到落地窗邊,看著城市星星點點的萬家燈火,心情陰鬱。


    手機鈴聲響起,他看了看來電,才慢悠悠的接聽:“什麽事?”


    “出來聊兩句。”


    厲少承已經知道自己母親去找過齊政霆的父母。


    他覺得自己有必要和齊政霆溝通一下。


    所以讓安小暖幫他打了這通電話。


    “嗯,半個小時之後下樓。”


    他也正好想找個人陪他喝酒。


    “待會兒見。”


    掛斷電話,齊政霆衝了個澡,換身衣服才出門。


    他自己駕車去了酒店,剛剛好半個小時,厲少承和安小暖還有牛牛都站在路邊等他。


    一家三口還真是……和諧!


    眸色暗了暗,齊政霆將車停在了厲少承的身旁。


    安小暖打開車門,小心翼翼的護著厲少承的頭看著他上車。


    “我晚點回來,你和牛牛別等我。”


    “好,別太晚了。”


    “放心吧!”厲少承揮了揮手。


    安小暖不放心,叮囑齊政霆:“齊總,你們不要喝太多酒,喝了酒就不要開車,請個代駕吧,麻煩你待會兒把少承送回來,到了給我打電話,我下樓來接他。”


    齊政霆冷睨她一眼,似在嫌棄她囉嗦。


    副駕駛位的車門一關,他就踩下油門急馳而去。


    齊政霆帶厲少承去了豐城最熱門的酒吧,兩人在包廂落座,立刻有媽咪帶著美女過來。


    “不用了。”齊政霆大手一揮,媽咪帶著美女失望的離開。


    還沒開始喝酒,厲少承就有醉醺醺的感覺。


    他酒量不行,上次大醉一場之後聞到酒味兒就醉。


    沒心情喝酒也懶得拐彎抹角,厲少承開門見山的問:“聽說思承懷孕……你們就結婚?”


    “誰答應的誰娶。”齊政霆冷峻的臉上寫滿了不耐。


    他端起酒杯,聞了聞酒香,然後仰頭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嗬……”厲少承失笑:“就算你爸願意娶,我妹妹也不可能願意嫁,恐怕你也不會答應突然多出來一個比自己還小的媽。”


    齊政霆沒心情開玩笑,冷冷的開口:“看我的笑話看得很高興吧?”


    “還好。”


    “廢話少說,喝酒。”


    第一杯酒,齊政霆已經喝完,厲少承還沒動。


    他拿起酒杯塞到厲少承的手中。


    “記得我們讀大學的時候喝兩塊錢一瓶的啤酒,那個時候不管什麽酒,隻要有得喝就很高興。”


    厲少承若有所思的晃動杯中的紅酒,空洞的眼神閃爍著愉悅的光。


    讀大學住宿舍,是他第一次離開家。


    那種自由自在的感覺就像鳥兒從籠子裏放出來,急不可待的要一飛衝天。


    沒有了母親的嘮叨,也沒有了繁重的課業。每天就那麽幾節課,上完就回宿舍打遊戲。


    吃吃喝喝,玩玩樂樂,日子過得特別逍遙自在。


    齊政霆話不多,大部分時候都是聽厲少承說。


    如果安小暖不出現,兩人的關係到現在也不會變。


    “一轉眼我們已經大學畢業十二年了,人生又有多少個十二年……”


    厲少承惆悵的歎氣,幹了杯中的紅酒。


    紅酒的酸澀卡在喉嚨裏不上不下,讓他有種喘不過氣的憋悶感。


    他已經有多少年沒有和齊政霆坐下來好好喝酒好好聊天了?


    快五年了吧!


    時間過得也太快了,還以為自己年輕,算算年紀,都已經是三十幾歲的人了。


    齊政霆沒接厲少承的話,一杯接一杯的喝酒。


    冰冷的紅酒大量入腹,養了兩天的胃又痛起來。


    他放下酒杯,捂著腹部麵色青灰。


    明知道自己不能一杯接一杯的猛灌,可他就喜歡灌酒的感覺,可以什麽也不用想,將大腦放空,慢慢喜歡上這種感覺。


    酗酒的人多半都是想逃避一些不願意麵對的事情吧!


    齊政霆靠在沙發上,因為疼痛,呼吸的聲音漸漸重起來。


    “不舒服嗎?”厲少承立刻聽出他的不對勁兒,關切的問。


    “沒事。”


    齊政霆還想逞強,準備以毒攻毒,再喝兩杯。


    可這一次的胃痛來得太猛烈,他不但臉色發青,連手也抖得厲害。


    拿起酒杯一直晃,最終不得不放下。


    雖然厲少承眼睛看不見,但他聽出齊政霆的呼吸越來越重,越來越急促,便猜到他情況不妙,連忙站起身拉他:“走,去醫院。”


    “我不去醫院。”齊政霆甩開厲少承的手,坐在那裏咬牙又拿起一杯酒灌了下去。


    厲少承一連退後了好幾步才站穩,眉頭緊蹙,嚴肅的說:“你必須去醫院。”


    “不去。”


    沒辦法,厲少承隻能拿出手機,摸摸索索的撥打120。


    接線員問他所在的位置,他並不知道,隻能打開門出去,隨便攔下一個人問酒吧的名字。


    打完電話之後他返回包廂,徑直朝齊政霆走去。


    房間內的音樂太嘈雜,讓他的方向感大大減弱,腿猛地撞上茶幾,險些跌倒。


    齊政霆適時扶了他一把。才勉強站穩。


    這個時候齊政霆的胃已經痛得受不了了,似火燒,又似刀割。


    他無力的坐下去,閉上眼睛休息。


    “哪裏不舒服?”厲少承問。


    “胃痛。”


    厲少承坐在他身旁,不知道是故意氣他還是有感而發:“我有一段時間也經常胃痛,小暖每天早晚熬粥給我喝,不準我吃辛辣和生硬的東西,酒更是碰都不能碰,養了大半年,胃好多了,現在吃什麽都沒問題。”


    冷睨厲少承一眼,齊政霆譏諷的勾了勾唇角。


    完全不考慮齊政霆的感受,厲少承繼續說:“小暖是個很好的妻子,結婚這些年,我們的感情一直很好,你回來之後她對我比以前更好了……”


    不用厲少承說齊政霆也看得出他們一家三口很幸福。


    反複炫耀有什麽意思?


    齊政霆冷睨他一眼又去拿酒。


    厲少承聽到酒杯在大理石茶幾上擦過的聲音,伸手抓到齊政霆的胳膊:“胃痛就不要喝。”


    “別管我!”齊政霆推開厲少承的手,又喝了一大杯。


    等到救護車來,齊政霆已經胃痛得直冒冷汗。


    到醫院檢查,齊政霆是胃穿孔,大量胃腸液和喝下去的紅酒流入腹腔,必須馬上手術。


    時間緊迫,齊政霆自己簽了手術同意書便被推進了手術室。


    厲少承則在手術室外麵等他。


    安小暖在酒店等得心焦,給撥通了厲少承的電話,聽聲音安靜得不像在酒吧。


    “你們在哪裏?”


    “在醫院。”厲少承沒打算隱瞞,如實相告:“政霆胃穿孔,現在在做手術。”


    聞言,安小暖大吃一驚:“他怎麽會胃穿孔?”


    “飲食不規律,酗酒。”厲少承沉吟片刻:“你要不要過來看看?”


    “我……不去了,牛牛剛睡,我在家陪他,你什麽時候回來,我叫個車去接你。”


    “不用了,政霆一個人在醫院,今晚我守他。”


    厲少承眼睛看不見,自己都需要照顧,怎麽照顧別人呢?


    “那怎麽行?要不給夏小姐打電話……”


    “別打了,夏小姐剛剛交了新男朋友,這個時候過來也不合適,我在醫院沒問題,放心吧!”


    她怎麽能放心?


    安小暖想了想問:“你們在哪個醫院?”


    “你要過來?”


    “我不放心你。”


    “軍醫大附屬一院,我在手術室門口。”


    安小暖究竟是不放心他還是不放心齊政霆,厲少承無暇追究,報出地址,靜靜的等候。


    “好,我現在就帶牛牛過去。”


    “我等你。”


    掛斷電話,安小暖跳下床,火速穿上衣服,然後再把牛牛從溫暖的被窩裏拉出來。


    牛牛揉了揉眼睛,問:“媽媽地震了?”


    “如果真是地震就不用起來了,快穿上衣服我們去醫院,齊叔叔病了,爸爸在醫院守著他。”


    “齊叔叔病了?”


    牛牛笑眯了眼,難掩幸災樂禍的興奮。


    安小暖皺眉,不悅的問:“你就這麽討厭齊叔叔?”


    “是啊,我真的非常非常非常討厭他。”牛牛老老實實的點頭:“還好夏阿姨不要他了,不然真是一朵鮮花插牛糞上。”


    “小孩子怎麽能這麽說話呢?”安小暖板起臉:“手伸出來!”


    牛牛委屈極了,伸出小手,撇著嘴,被媽媽狠狠打了兩下。


    一天之內被媽媽打了兩次手心,還都因為那個討人厭的怪蜀黍。


    他在心中怒吼:“怪蜀黍,我和你勢不兩立!”


    安小暖拿了一件稍微厚一些的外套,然後拉著牛牛出門,乘出租車去醫院。


    下車的時候安小暖給厲少承打了電話,確定位置之後很容易就找到了手術室。


    厲少承孤零零的坐在長椅上,雙手握著手機,平視前方,臉上滿是焦灼。


    聽到腳步聲,厲少承轉頭,唇畔有了笑意:“這麽快?”


    “下樓就坐到了出租車,路上也沒有堵車。”


    安小暖不想讓厲少承認為她打著不放心他的旗號實則是擔心齊政霆,坐下之後連一個字也沒問齊政霆的病情。


    倒是牛牛表示出極大的興趣:“爸爸,齊叔叔得了什麽病?”


    “胃穿孔。”厲少承回答。


    “為什麽會胃穿孔?”


    “肚子餓了不吃飯喝太多酒。”


    牛牛又問:“不會死吧?”


    “不會。”


    “哦。”牛牛不再多問,爬上椅子,縮進厲少承的懷中。


    被媽媽從溫暖的被窩裏叫醒他可困死了,眼皮子打架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安小暖將準備的外套披在牛牛身上,然後心情忐忑的望著手術室閉緊的門。


    手術持續了一個半小時才結束,齊政霆終於被護士從手術室推了出來。


    他躺在移動病床上,掀了掀眼皮看向圍過來的厲少承和安小暖。


    在手術室裏他就預感到她會來。


    果不其然,出來第一眼就看到了她。


    安小暖攙扶抱著牛牛的厲少承,慢慢走在移動病床旁。


    有特護照顧齊政霆,厲少承和安小暖帶著牛牛離開了醫院。


    回到酒店,厲少承已經累了,強打起精神衝了澡,躺床上就不想動。


    安小暖睡在床的另一邊,心思都落在醫院裏的齊政霆身上了。


    也不知他現在怎麽樣,才從手術室出來的時候臉蒼白得嚇人完全沒有血色。


    他也真是的,明知道自己胃不好還喝那麽多酒,真是自作孽不可活,硬生生的把自己糟蹋進了醫院。


    厲少承的手越過牛牛,握住了安小暖的柔荑,緊緊攥在掌心。


    “別擔心,政霆底子好,很快會恢複。”


    心事被看穿,安小暖很難堪:“我擔心他你不生氣嗎?”


    “不生氣,我沒那麽小氣。”


    厲少承一邊磨蹭她的手背一邊說:“我隻是有點兒嫉妒,有你關心他,政霆太幸福了。”


    “其實我也關心你……”


    “我知道,你關心我,我是你最重要的親人。”


    可惜不是愛人。


    厲少承的笑容有些苦澀。


    “嗯,你對我來說真的很重要。”


    “謝謝。”


    厲少承垂下眼簾,晦澀的說:“你不要怪我自私,明知道你不愛我還要把你留在身邊。”


    “我實在不放心你一個帶著孩子生活,我也不放心除了我和政霆以外的男人靠近你,所以隻能把你綁在我的身邊。”


    “以前是想照顧你,可現在卻成了你的累贅,還需要你照顧,對不起……”


    “不要說對不起,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


    安小暖反握住厲少承的手,淒楚的說:“你為我和牛牛付出了太多太多,現在終於有機會可以回報你,我很高興能照顧你,以後不要再說對不起這樣的話了,好嗎?”


    “好,以後不說對不起。”厲少承緊蹙的眉峰終於舒展開,笑了:“其實我一直很擔心你會跟政霆走。”


    “你知道我不可能跟他走,這輩子都不可能。”安小暖幽幽的說。


    “嗯,正因為我知道,所以那個時候才會答應幫你,不然我也不忍心看你們分手。”


    “過去那麽久的事就別提了,我們說說高興的事。”


    “好!”


    安小暖強顏歡笑:“今晚我聽醫科大的醫生說他們醫院有美國回來的專家,我覺得應該不比德國的專家差,要不咱們多去幾家醫院看看,說不定有治療視神經方麵的權威人士呢?”


    厲少承失笑:“出來旅遊呢,怎麽變成出來給我看病了?”


    “你的眼睛比遊山玩水重要多了,等你眼睛好了,我們想去哪兒玩就去哪兒玩,多的是時間。”


    “嗬嗬,那就你說了算。”厲少承補充了一句:“以後大事我說了算,小事你說了算。”


    “什麽樣的事算大事?”


    “比如說買房買車買股票。”


    “哈哈哈,行啊,我正好對這些事不感興趣,你都包攬了最好。”


    “嗯。”


    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厲少承臉上的笑容僵了僵。


    沉吟片刻他才開口:“今晚我媽給我打了電話。”


    “哦,她說什麽?”


    看厲少承的神情安小暖就能猜到一準沒好事,她的心情凝重起來。


    “我媽也來豐城了,但我還沒有告訴她我也在這裏。”厲少承頓了頓繼續說:“媽今天和政霆的父母見了麵,政霆的父母承諾如果思承懷孕就馬上舉行婚禮。”


    她就知道沒好事。


    難怪厲少承晚上要約齊政霆喝酒,也不告訴她原因。


    其實也是預料之中的事,在心理承受範圍以內。


    安小暖淡淡的“哦”了一聲,不發表任何看法。


    “對不起小暖。”


    “剛剛我們才說好以後不要說對不起,你怎麽又說了?”


    “我勸過思承可是她不聽我的,如果以後她真的和政霆結婚,對你來說太不公平。”


    “你別這麽想,我覺得對你才最不公平,你對牛牛太好了。”


    “牛牛是我兒子,我當然要對他好。”


    厲少承說著低頭親了親牛牛肉嘟嘟的小臉:“今天都玩累了,睡吧,晚安。”


    “晚安!”安小暖伸手關了床頭燈,縮進被子裏閉上眼睛。


    注定又是一個無眠的夜晚。


    第二天一早夏雲淺又來接他們一家三口出去玩。


    安小暖將她拉到一邊,悄悄告訴她:“齊總昨晚喝酒太多胃穿孔住院了,我和少承打算過去看看他,你去嗎?”


    一聽這話,夏雲淺的真實情緒藏不住了。


    她瞪大眼睛,緊張的問:“嚴不嚴重?”


    “聽少承說挺嚴重的,胃腸液和喝下去的酒都流到腹腔裏了,還好送醫及時,不然引起腹腔感染就更麻煩了。”


    “唉,告訴他多少次不要喝那麽多酒,總是不聽,現在把自己害進了醫院就高興了。”


    夏雲淺恨鐵不成鋼的抱怨。


    她對齊政霆的擔憂不比安小暖少。


    畢竟愛了那麽多年,不是說忘就可以忘的。


    現在她是有新男朋友的人了,不能自作主張,得考慮考慮對方的感受。


    夏雲淺找汪遠帆商量。


    汪遠帆再次證明他不光智商高情商也一樣高,張羅著買果籃和鮮花去醫院探病。


    一旁的安小暖看在眼裏,為夏雲淺高興。


    好男人現在是打著燈籠也難找了,她和夏雲淺都比較幸運,遇到了全心全意對自己好的男人。


    一行人浩浩蕩蕩到達醫院,打開門看到齊政霆正撐著床沿練習走路。


    他臉色蒼白如紙,走得很慢很慢,麻藥過了之後傷口痛得鑽心。


    卻又不能不走,不然會腸粘黏。


    沒人上去扶他一把,都站在旁邊圍觀他走路。


    習慣接受矚目的齊政霆也被看得渾身不自在。


    他想挺直腰杆,可還沒完全站直,傷口就痛得厲害,不得不再把腰彎下去,整個人看起來萎靡不振,完全沒有平日裏睥睨天下的氣勢。


    夏雲淺看在眼裏,痛在心頭,無奈她的手被汪遠帆緊緊握住,隻能站在那裏當看客。


    眼眶紅紅的,有波光在流動。


    若不是死咬著嘴唇,夏雲淺恐怕已經哭了出來。


    汪遠帆察覺到她的情緒即將失控,連忙把她往外拉,一邊走一邊說:“齊先生,你好好休息,我們改天再來看你。”


    話音未落,人已經走出了病房。


    厲少承又寒暄了幾句,也拉著安小暖和牛牛走了。


    病房再次安靜下來,隻剩齊政霆一個人。


    他望著門口,麵色很不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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