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小暖帶著牛牛到自己的位置,然後自己一邊做麵包一邊教他。


    小家夥很聰明,一看就會,在一旁也做了起來,小鼻子小臉上全是麵粉,還咯咯笑個不停。


    臨近中午太陽才出來,路上的積雪滑了一部分掃雪車鏟了一部分,道路恢複了暢通。


    厲少承招呼也沒打就跑到烘培學校,又引起了不小的騷動。


    安小暖讓厲少承把牛牛帶走,她送他們出去。


    到學校門口厲少承幾次欲言又止,安小暖奇怪的問:“怎麽了?”


    “昨晚……”話到嘴邊,厲少承改了口:“昨晚牛牛聽話吧?”


    “嗯,聽話。”安小暖點點頭:“半夜醒了,還說想你呢。”


    “嘿嘿,真是我的乖兒子。”厲少承將牛牛抱起來,親了又親:“我們走了啊,拜拜!”


    “拜拜……”


    目送他們離開,安小暖在門口又站了一會兒才回教室。


    看到安小暖回來,陳美欣羨慕的說:“小暖姐,你好福氣啊,老公這麽帥,兒子這麽可愛,還大老遠的過來陪你,不要太幸福哦!”


    安小暖笑笑,洗了手埋頭揉麵團。


    陳美欣好奇的問:“昨天來的那個男人是誰啊?”


    “我老板。”安小暖輕描淡寫的回答,輕輕鬆鬆撇清了她和齊政霆的關係。


    “原來是老板啊……”陳美欣故意將尾音拖得老長,曖昧的意味明顯。


    安小暖無奈的瞥了她一眼,大大方方的說:“他還是我前男友,這個答案你滿意了嗎?”


    “哦,難怪,我就說嘛看起來他和你的關係不簡單。”陳美欣恍然大悟,轉瞬笑起來,衝安小暖擠眉弄眼:“你前男友也追過來陪你?”


    “不是,他在這邊參加一個很重要的會議,他的未婚妻也來了,所以別胡思亂想,我和他很清白。”


    過去不清白,但至少來了丹麥之後一直很清白,沒再發生過那種事,雖然有幾次隻差一點點,還好他比較理智,沒有碰她。


    與其說他理智不如說他嫌她髒吧!


    安小暖憂傷的歎了口氣,繼續和她的麵團奮鬥。


    回到別墅,厲少承背著牛牛進屋。


    牛牛抱著他的脖子得意的說:“爸爸,昨晚媽媽做惡夢,是我保護她的哦!”


    “媽媽做惡夢了?”厲少承皺眉。


    他倒是不怕安小暖做噩夢,他是怕那個已經成為她噩夢的男人傷害她。


    “是啊,媽媽還哭了,流了好多眼淚。”牛牛天真的說:“一定是爸爸你不在家,媽媽擔心你,所以才會做噩夢。”


    “嗯,應該是這樣!”


    厲少承讚同的點點頭,如果他在,安小暖就不會哭了。


    她無助的時候害怕的時候恐慌的時候都需要他,她已經離不開他了。


    這樣一想,厲少承的心情多雲轉晴。


    他摟著牛牛坐到沙發上看電視,眼角的餘光時不時的掃向辦公區域。


    從他和牛牛進門開始,齊政霆的臉似乎一直那麽陰沉,心情應該不怎麽好。


    一群人身在異鄉就像掙脫了枷鎖一般瘋狂的尋歡作樂,安小暖的那些同學還沒下課就在邀約去酒吧玩。


    他們幾乎天天去酒吧醉生夢死,仿佛隻有這樣才不枉來一趟丹麥,享受一段人生。


    安小暖對這些活動敬謝不敏,當即謝絕。


    她下了課就回到別墅,偌大的一棟樓就隻有厲少承和牛牛,其他人都出去吃飯了。


    以齊政霆為首的工作狂忙了一整天,中午飯都沒顧得上吃。


    安小暖下廚,做家常菜給厲少承和牛牛吃。


    牛牛還在念叨想去和夏阿姨吃披薩。


    厲少承答應改天帶他去吃,他才心滿意足,自己玩自己的去了。


    晚餐之後安小暖在廚房洗碗,突然收到陳美欣發來的消息:“小暖姐,我在酒吧看到你的前男友了,他一個人喝了好多酒。”


    安小暖短暫的思考之後隻回了三個字:“別管他,讓他喝。”


    “可是他好像已經喝醉了,萬一出事怎麽辦,這麽冷的天,如果醉倒在街上會凍死的。”


    “你們幫他開個房間,讓他去睡覺。”


    “好。”


    陳美欣回複了這一個字之後很久沒有了動靜。


    安小暖將洗幹淨的碗放進櫥櫃,然後細心的清理灶台。


    她特別喜歡歐式廚房,有很寬的操作台,可以讓她隨意發揮,做美味佳肴給心愛的人品嚐。


    清理灶台,她時不時的看一眼手機,嘴上說不在意齊政霆,不管他的死活,其實心裏在意得很。


    許久沒等到陳美欣匯報情況,她發了信息過去:“怎麽樣了?”


    片刻之後陳美欣回複道:“他不去房間,還在喝,讓我們別管他,你前男友的酒量也太好了吧!”


    “他是一個人?”安小暖發信息問。


    “對。”


    不是一群人一起出去的嗎,怎麽就齊政霆一個人去了酒吧,其他人呢?


    安小暖滿腹疑問,將廚房打掃幹淨之後到沙發邊坐下,眼睛雖然盯著電視,腦子裏想的都是齊政霆。


    一旁的厲少承發現安小暖的魂不守舍,他輕輕推了她一下:“想什麽呢這麽專心?”


    緩緩轉頭,安小暖看向滿眼浸透關切的厲少承,躊躇片刻才說:“我同學發短信說看到齊政霆一個人在酒吧喝酒。”


    厲少承也不問安小暖的同學為什麽會認識齊政霆,隻是問她:“想過去嗎?”


    “不想……”說不想絕對是騙人的,她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我過去吧!”厲少承不假思索的站了起來:“你在家裏陪牛牛,我很快回來。”


    安小暖霍地起身,怯生生的拉住他的袖子:“謝謝你……少承。”


    “不用謝我,你忘了嗎,政霆也曾是我的朋友,最好的朋友!”


    厲少承刻意加重了“最好”二字。


    他和齊政霆之間就算回不到過去那麽鐵的關係,他也依然希望能做普通朋友,他一直很珍惜齊政霆這個朋友。


    “路上注意安全。”安小暖不放心的叮囑,娟秀的眉擰成了麻花。


    “嗯。”厲少承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別擔心。


    知道厲少承要出去,牛牛連動畫片也顧不上看了,跳下沙發,拉住他天真的問:“爸爸,你去給我買披薩嗎?”


    厲少承失笑,揉了揉他的頭:“不是,爸爸去接齊叔叔,他喝醉了,你和媽媽在家等爸爸回來。”


    “哦,爸爸你開車一定要慢慢的。”


    “放心吧,爸爸知道。”


    厲少承親了親牛牛,一頭衝入鵝毛大雪中。


    安小暖和牛牛站在門口,被風雪吹得睜不開眼睛,隻隱隱約約能看到閃爍的車燈。


    車漸行漸遠,最終連車燈也看不到了。


    一到夜晚風雪就很可怕,安小暖焦急的在別墅中等待。


    她給厲少承發信息打電話都一直沒有回複,而陳美欣也不回信息了,不好的預感籠罩著她。


    終於等到夏雲淺和其他人一起回來,安小暖急急忙忙告訴他們:“齊總在酒吧喝酒,少承去接他了,這麽晚還沒回來,電話也不接,不知道怎麽樣了。”


    夏雲淺驚詫的問:“政霆去酒吧喝酒了?”


    “嗯。”安小暖點點頭:“我同學在酒吧看到他喝了很多酒。”


    “好奇怪。”夏雲淺秀眉緊蹙:“政霆今天是怎麽回事,晚上說沒胃口不想吃飯要回來休息,結果去了酒吧,還喝那麽多酒,他心情不好嗎?”


    霍嘉勳說:“齊總就沒見他心情好過,整天板著張臉,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麵部神經癱瘓了呢!”


    “你才麵癱!”夏雲淺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我們都這麽著急了,你還有心情開玩笑,還不快去酒吧把他們接回來。”


    霍嘉勳往外冒瞅了一眼,撇撇嘴:“外麵雪這麽大,車也開走了,走路去非把人凍死不可,沒把齊總和厲總接回來,到先把我們賠進去了。”


    外麵的風雪確實不可小覷,夏雲淺也不能強人所難。


    她憂心忡忡的拿出手機撥打齊政霆的電話。


    一遍又一遍,始終無人接。


    她和安小暖一樣急得團團轉,唯恐出了什麽意外。


    雷光說他帶幾個人出去找,安小暖攔住了他:“再等等看吧,說不定是在酒吧音樂聲音太大沒聽到手機響。”


    現在隻能往好的方向去想了。


    安小暖依舊鍥而不舍的給厲少承打電話,時不時的再給陳美欣發條信息,夜越來越深,她的心也越來越慌。


    站在窗戶邊往外望,一片白茫茫的世界,除了雪什麽也看不到。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依然沒有齊政霆和厲少承的消息,安小暖心急如焚,坐不住了,穿上厚外套就要出去找,雷光讓她在別墅等,他和幾個男人去。


    看著他們一行五人衝入大雪中,夏雲淺抱住安小暖一遍又一遍的說:“他們一定沒事,一定沒事……”


    到淩晨雷光他們才回來。


    聽到敲門聲,安小暖和夏雲淺齊齊衝到門口,打開門,異口同聲的問:“找到沒有?”


    雷光抖落外套上的積雪搖搖頭:“到處找了沒找到。”


    聞言,安小暖失望透頂。


    她的望著風雪,自我安慰:“也許他們……找地方睡覺了吧……”


    厲少承和齊政霆一夜未歸,安小暖和夏雲淺就在客廳等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雪停了,安小暖又要衝出去找。


    一路步行,還沒到酒吧,安小暖就接到了厲少承的電話,她喜出望外,連忙接聽:“少承,你們還好吧?”


    電話那頭卻沒有傳來厲少承富有磁性的嗓音,全是她聽不懂的丹麥語。


    安小暖焦急的問了幾遍:“你是誰,我丈夫呢?”


    對方的回答讓她想哭,隻能把手機交給夏雲淺讓她幫忙聽一聽。


    夏雲淺用流利的英語和對方溝通,搞清楚狀況之後臉唰的白了。


    她告訴安小暖:“政霆和厲總出車禍了,現在在醫院婚迷不醒!”


    “啊?”


    不好的預感得到了印證,安小暖目瞪口呆,心痛如絞。


    一行人匆匆忙忙的往醫院趕,安小暖一直在流淚。


    進了病房,她看到房間裏有兩張病床,厲少承雙眸緊閉,麵色蒼白,靜靜的躺在其中一張病床上,而齊政霆斜躺在另一張病床上,眸色幽暗的看著她。


    安小暖心口一緊,撲到昏迷不醒的厲少承的身上,失控的喊了出來:“少承,少承,你快醒醒,醒醒啊,我是小暖啊,我來了……快睜開眼睛看看我……別嚇我,求求你別嚇我……”


    躺在病床上的厲少承沒有任何反應,安靜得讓人心驚膽寒。


    安小暖嚇壞了,怯怯的伸出手摸他的脖子,是熱的,謝天謝地!


    齊政霆五分鍾前醒來,精神狀態仍然糟糕,雙眼布滿了血絲,形容槁枯,不見平日的意氣風發,但就是這樣萎靡不振的狀態依然英俊不凡,帥氣逼人。


    他再次閉上眼睛,什麽也不想看,什麽也不想聽。


    夏雲淺奔到他的病床前,緊緊握住他冰涼的手,急切的問:“政霆,你和厲總怎麽會在醫院,昨晚發生什麽事了,你為什麽會去酒吧喝酒?”


    齊政霆虛弱的睜開眼睛,看著夏雲淺,什麽話也沒說,又閉上了眼。


    “到底怎麽回事?”從齊政霆的口中問不出答案,夏雲淺隻有幹著急的份兒。


    一個心急如焚,一個淡漠不言,雷光連忙打圓場:“老板娘,齊總沒事就好,他現在狀態不佳,有什麽話等他恢複了你再問。”


    “嗯。”夏雲淺也意識到自己太心急了,沒考慮到齊政霆的身體,愧疚的噤了聲,坐在病床邊守著他。


    安小暖放低音量,一直在小聲的喊:“少承,少承……”


    她好害怕他醒不過來,她欠他太多太多,這輩子下輩子都還不完……


    不一會兒醫生來了,精通丹麥語的助理江音音去詢問情況,然後將醫生的話轉述給夏雲淺和安小暖。


    昨晚厲少承去酒吧接了齊政霆之後便駕車回別墅,有一段路積雪太厚堵了不少的車,他便繞道,走另外的路,沒想到車輪打滑,車翻溝裏了。


    當時安全氣囊彈了出來,兩人都沒受重傷,但是卡在車裏不能動,一直到早上才被人發現送到醫院。


    在翻車的時候厲少承的頭部受到撞擊,腦部有血塊兒壓迫腦幹和視神經,醫生說不排除暫時失明的可能。


    暫時失明?!


    安小暖一聽這話,眼淚嘩嘩往下湧。


    她將臉埋在厲少承的掌中,在心裏默默的祈禱,不管是暫時失明還是其他的不幸都不要發生在厲少承的身上,她寧願代替他失明。


    夏雲淺也沒想到會這麽嚴重,憂心忡忡的上前安慰她:“小暖姐,別太擔心了,醫生一定有辦法治好厲總。”


    “嗯!”安小暖點了點頭,現在隻能把希望寄托在醫生的身上了。


    也許是感覺到了安小暖的淚,厲少承的手指突然動了動,輕輕滑過安小暖的臉,讓她又驚又喜。


    她情緒激動的坐起來,搖晃他的手:“少承,你醒了嗎,聽得到我說話嗎?”


    厲少承這次不光動了動手指,眼珠也轉了一下,但並未睜開眼睛。


    醫生給齊政霆做完檢查才給厲少承檢查,江音音把醫生的話翻譯給安小暖聽。


    “病人很快就會醒,醒過來之後需要住院觀察,確定顱內的淤血沒有生命危險才能出院。”


    安小暖連忙讓江音音翻譯:“淤血一般多久消散?”


    江音音問過醫生後告訴安小暖:“兩到三個月左右,要看病人的恢複情況。”


    醫生做完檢查之後離開病房,走之前叮囑安小暖病人醒來就立刻通知他。


    安小暖頹然的坐在病床邊,緊緊握著厲少承的手,連夏雲淺和她說話都心不在焉。


    早上大家都沒吃飯就出來了,雷光去買了早餐拎回病房。


    安小暖沒胃口,麵包牛奶放到麵前也一直沒伸手。


    雖然齊政霆住了院,但工作不能停,很快病房就變成了辦公室,辦公開會一切照舊。


    病房內人滿為患,安小暖請醫生給厲少承另外換了一間病房。


    兩間病房門對門互不幹涉。


    齊政霆冷眼看著安小暖將厲少承推走,握筆的手緊了緊。


    到中午厲少承才徹底醒過來,睜開眼卻什麽也看不到,他聽到安小暖的聲音,啞著嗓子問:“這麽黑……怎麽不開燈……”


    安小暖沒有回答他的問題,流著淚叫來醫生。


    醫生給厲少承做檢查的時候他已經意識到自己的眼睛出了問題,他的情緒並沒有太激動,隻是用英語問他是永遠看不到還是暫時看不到。


    當他得知自己隻是暫時失明的時候兀自笑了:“好可惜,如果我一輩子看不到,你就會心甘情願照顧我一輩子了。”


    安小暖卻笑不出來,哭喪著臉:“別開玩笑了。”


    “好,不開玩笑,我是認真的……”


    厲少承伸出手,安小暖心領神會,將自己的手放到他的掌心,讓他緊緊握住。


    他的指尖冰涼還在輕微顫抖,也許突然間失明,厲少承的內心並不如他表現出的那麽淡然。


    “車翻溝裏的時候你知道我在想什麽嗎?”他空洞的眼睛望著安小暖,雖然看不到她,但能感受到她的存在,她的臉早已深刻的印在了腦海。


    “不知道。”但看他的神情,她能猜到一定是和她還有牛牛有關。


    “我想,如果我死了,就沒人照顧你和牛牛了,我死不瞑目,我一定要活著回來,你和牛牛都需要我。”厲少承一字一句說得極為認真。


    他的眼睛流露出濃濃的深情,手心慢慢滲出薄汗,那是他的赤誠。


    “少承……你對我們太好了,我不知道該怎麽感謝你。”


    “我說過不要你感謝我,隻需要你回報我感情。”


    安小暖低頭擦去眼淚,專注的看著厲少承空洞的眼睛,情緒激動反握住他的手:“好!”


    “謝謝。”厲少承眉開眼笑,高興壞了,這傷受得值。


    “該說謝的人是我。”


    安小暖被厲少承拉入懷中,靜靜的靠在他的胸口,眼睛一閉,淚水順著臉頰滑落。


    眼角的餘光掃到門外的身影,她下意識看去,隻見齊政霆走進對麵房間,順手關上了門。


    厲少承溫柔的聲音在頭頂響起:“政霆沒事吧?”


    “他沒事,隻是有點兒著涼。”安小暖淡淡的說,心底卻波瀾洶湧。


    “沒事就好。”


    厲少承揉著安小暖的肩,下巴擱在她的頭頂,沒再說話。


    昨晚一夜沒睡,安小暖靠在厲少承的胸口竟不知不覺的睡著了。


    厲少承則一直坐在那裏,實在想去洗手間才把安小暖輕輕的放下,然後摸摸索索的下床。


    他還不習慣無邊無際的黑暗,剛一下床就踢到凳子險些摔倒。


    凳子蹭在地上發出巨大的聲響,安小暖倏然睜開眼睛,看到厲少承手足無措的站在那裏,心口發痛。


    她連忙跳下床去扶著他:“你想去哪兒?”


    “洗手間。”厲少承的手順勢搭在安小暖的肩上,想靠就靠,想抱就抱,這福利還不錯!


    “走這邊。”


    安小暖小心翼翼的將厲少承扶到洗手間門口,躊躇片刻才和他一起走進去,體貼的將馬桶蓋子翻起來。


    “哢嗒!”


    厲少承解開了皮帶……


    安小暖的臉紅成了猴子屁股。


    “你……方便完了叫我。”


    說完她退出洗手間,關上門。


    背靠門,她長長的呼了一口氣,厲少承看不見,生活不能自理,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唉……


    這終是她欠他的。


    厲少承方便完穿上褲子係上皮帶沒喊安小暖,憑著記憶往外走,他不想讓自己顯得太沒用,更不想讓安小暖為難。


    結果感官神經還不夠敏銳,厲少承一頭撞上洗手間的門。


    “咚!”


    “嗤……”痛得他呲牙咧嘴,天旋地轉。


    聽到聲響,安小暖連忙打開門,看到厲少承捂著額頭,一張俊臉已經扭曲。


    不用問也知道他頭撞門上了。


    安小暖將他扶到床邊坐下,然後輕輕拉下他按著頭的手。


    “我看看!”


    “是不是紅了?”厲少承因為什麽都看不到,一臉茫然麵對安小暖。


    兩人靠得近,她呼出的淡香撲入他的鼻腔,讓他全身的神經都跳躍起來。


    “不但紅了,還有一個大包。”安小暖幫他按著包,不停的揉:“怎麽撞一下額頭就成這樣了。”


    厲少承說:“那個包應該是翻車的時候撞到的。”


    “哦,難怪,剛才劉海擋著我沒看到。”安小暖的目光緩緩下移,落在了厲少承的眼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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