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丟下你……”


    齊煒霆的話還未說完,杜菁菁就打斷了他:“你背我,好不好,我不重,求求你了,我不要站在路邊丟人現眼,你就行行好,背我吧!”


    這世界怎麽有杜菁菁這樣難纏的女人?


    她是屬八爪魚的嗎?


    齊煒霆對她極度的無語,迫不及待的想要擺脫她。


    “煒霆哥,求你了……”


    杜菁菁不予餘力的施展她的嗲功,整個身子都朝齊煒霆靠去,就差沒和他貼在一起了。


    僵持了片刻,齊煒霆終於敗下陣來:“好吧!”


    齊煒霆半蹲在杜菁菁的麵前,把寬厚的肩膀呈現給她。


    杜菁菁開心極了,爬上他的背,額頭抵在了他的耳畔。


    “哎呀,煒霆哥,我快掉下去了。”


    齊煒霆手臂勾住杜菁菁穿黑絲襪的長腿。


    剛一站起來,她就不老實了,身子直往下墜。


    齊煒霆也沒多想,大手鬆開她的腿,托住了她的臀,把她穩在背後。


    隔著雪紡裙和絲質底褲感受到齊煒霆的碰觸,似有一股電流襲遍杜菁菁的全身。


    她的雙腿軟成了兩根麵條。


    杜菁菁情不自禁的嬌吟一聲:“……煒霆哥……”


    齊煒霆也立刻意識到,他摸了不該摸的地方,碰了不該碰的部位。


    臉驀地漲得通紅,手一鬆,杜菁菁就順著他的後背滑下地。


    “煒霆哥,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所以我不會怪你,要不然你扶著我走,好嗎?”


    杜菁菁故作輕鬆,笑嘻嘻的緩和尷尬氣氛。


    “嗯!”齊煒霆的臉一陣紅一陣白,扭頭看向旁邊,伸出右手給杜菁菁作支撐。


    杜菁菁一瘸一拐,走了好久才走進醫院,左腳的腳踝已腫得發紫。


    醫生給杜菁菁做了仔細的檢查,說沒傷到骨頭,隻開了些活血化瘀的藥讓她天天塗抹就行了。


    齊煒霆見杜菁菁沒大礙,就讓她在醫院大堂的休息區等,他一個人去花店買花。


    挑來揀去,齊煒霆最終隻買了一盆盛放的茉莉花。


    茉莉花的香味兒在鼻息間縈繞,讓他有安小暖就在身旁的錯覺。


    安小暖最喜歡茉莉花。


    齊煒霆捧著茉莉花回醫院,在門口遇到了齊政霆和薛冰冰來探病。


    齊政霆看到齊煒霆手中的茉莉花,眸光暗了暗,問:“媽現在怎麽樣?”


    “好多了。”


    這是齊煒霆帶走安小暖之後第一次和齊政霆碰麵,不免有些尷尬,唇角噙著的笑容僵硬。


    “嗯。”把白若蘭送到醫院之後齊政霆回公司處理了一些事情,一忙完就往醫院趕,在醫院門口遇到了薛冰冰。


    薛冰冰急切的說:“蘭姨突然生病,可把我嚇死了,希望蘭姨能趕快好起來。”


    “謝謝!”齊煒霆看著薛冰冰,輕輕點頭:“我媽一定會好起來。”


    一行三人,男的帥女的靚,高挑挺拔,走進醫院,存在感特別的強,就連空氣也為他們停留,縈繞在周圍,舍不得流動去其他地方。


    “冰冰,政霆哥!”杜菁菁看到他們,緩緩的站起來,腫痛的腳讓她笑得很勉強。


    “菁菁,你的腳怎麽了?”


    薛冰冰一眼就看出杜菁菁的異樣,快步走上去,俯身打量她腫得發紫的腳踝。


    “沒事,剛剛不小心扭了腳,醫生說沒傷到骨頭,敷點兒藥,消了腫就好了,隻是現在還痛得很,走路有點兒費勁兒,你陪我慢慢走吧!”


    杜菁菁有意拖著薛冰冰,讓齊政霆和齊煒霆先走。


    “好,你別著急,我們慢慢走!”薛冰冰會意的點頭,對齊政霆說:“你和煒霆哥先上去吧,我們走後麵。”


    “嗯!”


    齊政霆和齊煒霆現行進入電梯,上了樓。


    電梯逼仄的空間裏,齊煒霆手中的茉莉花芳香撲鼻,同乘電梯的人不斷的讚歎:“好香啊!”


    有人問:“茉莉花在哪裏買的?”


    齊煒霆報以微笑,禮貌回答:“醫院出門向右走五分鍾,有一家花店。”


    “我待會兒也去買,茉莉花的味道真好聞。”


    茉莉花的味道當然好聞,而且很符合安小暖淡雅的氣質。


    齊煒霆凝視著手中怒放的茉莉花,就想起安小暖青澀的笑臉,白皙的臉頰有兩個小酒窩,似乎盛滿了醇香的酒,把他給迷醉了。


    齊政霆微微側頭,看到齊煒霆一臉的陶醉,不由得蹙了眉。


    他心頭一沉,別開臉,看向前方不斷跳動的數字。


    走出電梯,對麵便是白若蘭住的病房。


    齊政霆上前,坐在病床邊:“媽,感覺怎麽樣?”


    “有菁菁盡心盡力照顧我,不好怎麽行?”白若蘭說著朝門口望:“菁菁呢,還有冰冰,她沒和你一起來?”


    “杜菁菁剛才扭了腳,薛小姐陪著她慢慢走,我和大哥就先上來了。”


    齊煒霆把茉莉花放在床頭櫃上,他刻意挑了個帶托盤的黑色瓷盆,幹幹淨淨,不流水也不掉土。


    房間裏彌漫著茉莉花的香,就連齊政霆也有安小暖就在身旁的錯覺。


    兩個男人同時想念一個女人,彼此心知肚明,別人卻並不知曉。


    白若蘭看著那盆茉莉花,不知道說什麽好。


    安小暖以前在齊家的時候就特別喜歡茉莉花。


    看到茉莉花就想起安小暖,白若蘭整個人都不好了。


    不多時,薛冰冰扶著杜菁菁進了門。


    白若蘭急急的喊:“菁菁,快過來讓我看看,你的腳怎麽樣了?”


    “我沒事。”杜菁菁咬著牙,一瘸一拐的走到病床邊坐下:“蘭姨,你別擔心,很快就好了。”


    “哎喲喲,菁菁,腳咋腫成這樣了還來照顧我,真是太懂事了,叫醫生看了沒?”


    “已經看過了,醫生說沒事。”


    “那就好!”白若蘭轉頭對齊煒霆說:“你快送菁菁回去好好休息。”


    她以前對杜菁菁不喜歡也不討厭,但現在,她一心想撮合齊煒霆和杜菁菁,對杜菁菁的態度也熱絡了起來。


    齊煒霆抿抿嘴,不情願的答應:“好!”


    “走吧!”齊煒霆說著就往外走。


    白若蘭說:“煒霆,你怎麽這樣不懂得憐香惜玉,我平時怎麽教你的,對女孩子要溫柔,快,快扶著菁菁,最好抱她走,這腳傷可大可小,萬一落下什麽病根就麻煩了,一定得好好休息。”


    杜菁菁見齊煒霆的麵色已有些發沉,連忙打圓場:“蘭姨,我自己可以走。”


    “還是菁菁最乖!”


    白若蘭越看杜菁菁越喜歡,對安小暖也越厭惡。


    “我就先走了,伯母,再見,冰冰,政霆哥,電話聯係,拜拜!”


    “拜拜!”


    齊煒霆昂首闊步走在前麵,杜菁菁慢吞吞一瘸一拐,被他甩了很遠。


    在醫院門口攔了出租車,齊煒霆徑直坐上了副駕駛位,杜菁菁撇撇嘴,不滿的坐進後座。


    一路上,杜菁菁幾次想挑起話題找齊煒霆聊天。


    可齊煒霆都裝沒聽到,戴著耳機聽歌,目光始終放在窗外。


    杜菁菁氣得要死,噘著嘴,盯著齊煒霆的後腦勺,似乎想把他的腦袋盯出一個洞,看看裏麵究竟裝的是什麽。


    到了杜菁菁家的別墅,齊煒霆沒下車,隻對司機說:“原路返回。”


    連“再見”也懶得對杜菁菁說。


    “哼!”


    杜菁菁氣得直跺腳,扭傷的腳頓時痛得鑽心。


    她欲哭無淚,扶著大門站了好久才緩過勁兒來,慢吞吞的開門進屋。


    杜菁菁一直在想,齊煒霆肯定是被安小暖洗了腦,才會變得這樣沒有禮貌,完全沒有紳士風度可言。


    記憶中的齊煒霆不但是翩翩美男子,還是謙謙君子,極具紳士風度。


    為人謙和,對人熱情,從來不吝嗇笑容,對誰都很好,可現在,冷著一張臉,好像很討厭她似的。


    呃……他不會真的很討厭她吧?


    一股寒意從腳心一直竄到頭頂,在這炎熱的三伏天裏,杜菁菁卻硬生生的打了個寒顫。


    送走杜菁菁,齊煒霆並沒有急著回醫院,而是在離醫院不遠的市中心廣場下車。


    摸出手機,準備給安小暖打電話,問問她在幹什麽,一個人無不無聊。


    手機拿在掌中,還沒撥,就響了起來。


    “大哥”兩個字閃閃爍爍。


    劍眉一挑,齊煒霆把手機放到耳邊,冷冷的問:“什麽事?”


    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齊煒霆和齊政霆之間就像隔了一堵牆,再難走近。


    “媽讓我說服你接受杜菁菁。”齊政霆頓了頓,沉聲問道:“你有什麽打算?”


    “我不可能接受她。”


    他的心裏隻有安小暖一個人。


    如果為了哄白若蘭高興和杜菁菁在一起,對杜菁菁來說也是一種傷害。


    意料之中的答案,齊政霆冷笑著問:“你就不為媽的身體考慮?”


    沉吟片刻,齊煒霆無奈的說:“要考慮的事情太多,我很累,那你呢,媽讓你和薛冰冰在一起,你願意嗎?”


    “不願意!”齊政霆的回答言簡意賅。


    從未有現在這般強烈的疲憊感,齊煒霆按下掛斷鍵,在街邊的花壇間坐下。


    如果白若蘭不生病,他還有信心慢慢的說服她。


    可現在,他亂了。


    不知道該如何著手,有一種快要被逼入絕境的惶恐。


    一對又一對小情侶親親熱熱,手挽手,肩靠肩從齊煒霆的麵前走過,除了羨慕,眼中流露出的還有苦澀。


    他也想和安小暖像這些小情侶般無憂無慮的在一起,可他的肩上,背負的太多,沒辦法輕裝上陣。


    齊煒霆撥通安小暖的電話,聽聽她的聲音,他就不會彷徨,更不會疲累。


    “煒霆……”安小暖溫柔的聲音傳入耳,齊煒霆終於笑了。


    他溫柔的問:“在幹什麽?”


    “在看電視。”安小暖認真的說:“我很聽話,沒有出門,媽還好吧?”


    “還好!”


    齊煒霆閉上眼睛,疲憊感終於不再如大山壓頂般沉重。


    “你什麽時候回來!”


    “現在還不知道,也許明天,也許後天……”


    “你要好好照顧自己,不要累倒了。”


    “我知道,你也要好好照顧自己,把身體養好,不要想太多。”


    “謝謝。”


    每一分每一秒,都被無限的拉長再拉長。


    “昨晚睡得好嗎?”齊煒霆很擔心安小暖做惡夢,他不在她的身邊,做惡夢該怎麽辦?


    “挺好的。”安小暖不想齊煒霆擔心,輕描淡寫的說:“一覺睡到大天亮。”


    實際上,她被噩夢驚醒之後就一直呆呆的坐在陽台上等日出,等了好久,才見到天際有淡紅色的曙光。


    “那就好。”齊煒霆壓低聲音:“我好想你,你想我了嗎?”


    安小暖沉默不語。


    她不能告訴他,她想得最多的人是齊政霆。


    許久等不到安小暖的回答,齊煒霆故作輕鬆的問:“一個人會不會害怕?”


    “不會。”安小暖淡淡的回答。


    齊煒霆突然一本正經起來:“小暖,我愛你!”


    他從來不掩飾自己的愛意,愛她,就不會輕易放棄。


    “謝謝……”


    深重的愛,她無以回報。


    她知道他很愛很愛她。


    可是,她並不愛他……


    兩人聊了許久,齊煒霆才戀戀不舍的掛斷電話。


    她放下手機,突然收到了言歡發來的圖片。


    安小暖點開一看,竟然是齊煒霆背著一個陌生女人的照片。


    ……


    杜菁菁在家生了一天的悶氣,晚上接到白若蘭的電話,連忙興匆匆的趕往醫院。


    看到齊煒霆不在,她又失望又慶幸,心情複雜。


    在床邊坐下,杜菁菁溫柔的問:“蘭姨,煒霆哥呢,他怎麽沒在?”


    “他回去吃飯了,我讓他晚點兒過來。”


    白若蘭笑著拉緊杜菁菁的手:“沒看到煒霆,是不是很失望?”


    “蘭姨。”杜菁菁羞赧的低著頭,嬌嗔道:“別笑話我了,我都不好意思了。”


    “小姑娘臉皮薄,我也是這麽走過來的,沒什麽不意思,告訴蘭姨,你是不是認定我家煒霆了?”


    杜菁菁知道機會來了,不假思索的點頭:“嗯,煒霆哥是我見過最好的男人,如果能嫁給他,一定很幸福,可惜……他的心裏沒有我。”


    “煒霆那孩子太實心眼兒。”白若蘭語重心長的說:“我和煒霆的爸爸也是家裏給訂的婚事,這麽幾十年還不就過來了,結婚啊,就得門當戶對,不然以後麻煩事特別多,我今天叫你來就是想讓你幫個忙……”


    “什麽忙?”杜菁菁睜大眼睛,屏住了呼吸,緊張的問。


    白若蘭湊到杜菁菁的耳邊,悄悄的說了一通。


    “這樣恐怕不行吧,如果煒霆哥知道,他肯定會怪我!”


    聽罷白若蘭的話,杜菁菁心頭大喜,卻不敢表露,故意苦著臉推脫。


    “別怕,是我讓你去的,有什麽事我擔著,明天你就去,按照我說的做,有什麽事我給你撐腰。”


    杜菁菁囁嚅片刻,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那……好吧!”


    ……


    杜菁菁飛去安小暖所在的城市,約安小暖見麵。


    接到杜菁菁的電話,安小暖就有不好的預感。


    兩人在咖啡廳見麵。


    看清杜菁菁的臉,安小暖驀地想起言歡發來的照片裏麵就有她,她是齊煒霆背的女人。


    “其實我今天來找你是受人之托。”杜菁菁不屑的冷睨安小暖,一張臉美成這樣,果然是個狐狸精。


    安小暖淡淡的點頭:“嗯,是煒霆嗎?”


    “是煒霆哥的媽媽,蘭姨委托我來把這封信交給你!”


    杜菁菁拿腔拿調,微笑著打開古琦限量版提包,從中取出一個白信封,慎重其事的遞給安小暖。


    “裏麵是什麽?”


    信封輕飄飄的落在安小暖的麵前。


    難道是電視劇裏的狗血戲碼,要用支票打發她走?


    杜菁菁搖搖頭,表示不知:“你看看就知道了。”


    “嗯!”


    安小暖伸出手。


    杜菁菁唇角噙著一抹冷笑,定定的看著安小暖,暗自心想,如果安小暖識趣,就給她一大筆錢,如果不識趣,那就……不好說了。


    安小暖拿起信封,撕開信封口,從裏麵抽出一張紙。


    還好不是支票,是一封信。


    她暗暗的鬆了一口氣,展開疊成三折的信,認真的看起來。


    信是白若蘭寫給她的,信並不長,但一字一句,直戳安小暖的心。


    “小暖,你不接我的電話,也不肯見我,我隻能給你寫信,我一直把你當成我的親生女兒來疼愛,在這個家裏,我對你最好,可是你卻讓我很傷心,如果你還念著過去的情分,就請離開煒霆和政霆,我現在病了,沒有別的奢望,隻求他們兄弟兩和和睦睦,在我身邊,小暖,求你,離開他們,把我的兒子還給我!”


    含淚看完信,安小暖捂著臉,久久說不出話。


    杜菁菁抱著看笑話的心態注視著她,卻又不忘做做樣子,把紙巾塞進安小暖的手心,幽幽的,傷感的說:“我本來也不願意送這封信,可蘭姨一直求我,她的身體你也知道……如果找不到合適的腎源,就有生命危險,我真的不忍心拒絕她,對不起,就當我今天沒有來過,好嗎?”


    安小暖握緊掌心的紙巾使勁的搖頭。


    “我會想辦法說服蘭姨,讓她接受你。”


    當然,這話隻是嘴上說說,杜菁菁不可能那麽傻。


    安小暖還是搖頭,許久,她才擦幹眼淚,啞著嗓子問:“媽的病已經危及生命了嗎?”


    聽到安小暖喊白若蘭“媽”,杜菁菁就恨得牙癢。


    “是啊,煒霆哥昨天也做了配型,今天會出結果,不知道能不能救回蘭姨的命。”


    杜菁菁說著說著竟然也落了淚,她握緊安小暖不住顫抖的手:“你別擔心,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嗯!”安小暖澀澀的點頭。


    這兩天和齊煒霆打電話,他很少提起他媽媽的病,也許就是不想讓她有心理負擔。


    杜菁菁帶著那封沾滿安小暖眼淚的信離開。


    之後的一整天,安小暖都坐在臨街的窗邊看來來往往的行人和車輛。


    ……


    醫院走廊,齊煒霆拿著配型結果痛哭流涕。


    這是他近二十年來第一次落淚。


    一隻滄桑的大手落在他的肩頭:“煒霆,你媽的病情現在也已經穩定了,有我照顧她就行,你回去休息吧!”


    “爸,我不走……”


    齊煒霆抹幹臉上的淚,抬起頭,看著慈愛的齊振凡:“我要留在醫院陪媽。”


    他想盡可能的陪在白若蘭的身邊。


    說不定哪天,就再也見不到了。


    “回去休息吧,你這樣身體受不了,我已經派人去找合適的腎源了,一有消息就立刻通知你!”


    齊振凡自然知道兒子的孝心,但他留在這裏也是於事無補。


    齊煒霆想了想,點頭:“好。”


    離開醫院,齊煒霆並沒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機場,他想回去看看安小暖,明天早上再乘飛機回江城。


    ……


    “煒霆,煒霆,吃飯了!”安小暖喊了齊煒霆好多聲,他才回過神,放下手機,起身到餐廳。


    以前吃安小暖做的飯,齊煒霆總要想方設法的誇她,可現在,吃飯就是吃飯,真正做到了食不言寢不語,連笑容都在他臉上找不到了。


    看著齊煒霆這個樣子,安小暖也知道自己的存在對於他來說是個負擔。


    她撬了一團米飯放嘴裏,澀澀的說:“煒霆,你在醫院好好陪著媽,我會自己照顧自己,你不用擔心我。”


    “你一個人真的可以?”齊煒霆抬起頭,雙眸不如平日亮,沉得有些發暗。


    才短短幾天,他就瘦得厲害,深邃的五官越發的立體。


    “嗯,可以的,我的身體恢複得很好。”安小暖艱難的擠出一抹笑。


    看著安小暖帶笑的臉,齊煒霆遲疑的點了頭:“好。”


    第二天,齊煒霆在去機場之前接到了父親的電話。


    他高興的跳了起來,臉上終於露出了會心的笑。


    掛斷電話,他就把安小暖抱了起來,在房子裏轉圈圈:“小暖,我太高興了,我媽媽有救了,我媽媽有救了……”


    合適的腎源千金難求,齊煒霆喜極而泣。


    “太好了,媽一定會很快康複出院!”


    安小暖溫柔的拭去齊煒霆眼角的淚,說不出的心酸。


    放下安小暖,齊煒霆急不可待的說:“我馬上回江城,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不了!”她回江城,對誰來說都不是好事。


    她就像個禍害,走到哪兒,禍害到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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