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在路上就一直想要問季舒文的境況,但是看到季舒文那麽嚴肅認真的樣子,就一直沒機會。直到來到了這個小客廳,季舒文身上緊繃的狀態解除了,安靜這才上前關切地問道,“季舒文,你還好吧?”


    季舒文看著安靜,微微帶著些歉意,“安靜,對不起,之前我……”


    “季舒文,你不用道歉,我已經從申先生那裏知道了這件事的來龍去脈,你是逼不得已的,我知道。對了,你這手怎麽了?”


    季舒文聽到安靜這句話,才真正地放心下來,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然後將視線投向了陸鑫,“不小心被屋頂掉下來的花盆砸的。”


    陸鑫性子直爽,開口道,“絕對不是不小心,而是有些人蓄意為之。屋頂怎麽可能莫名其妙掉花盆下來,我之後上屋頂查看過,那個花盆原本的位置應該是在地上,有人將它搬起來砸了下去。


    當時如果不是我反應夠快,恐怕砸的就不是季舒文的手了。如果讓我逮到那個人,非要好好教訓他一頓不可!”


    申懷瑾沉思著,“那麽季老爺子的事情……”


    提到季老爺子,季舒文眼神閃了閃,彌漫著內疚悲傷的氣息,“如果不是老爺子把扳指給我的話,恐怕遭到毒手了!”


    *


    關於老爺子出事這件事還要從季家那場大火說起。


    季舒文拿了老爺子的扳指回來解決季家大火的問題,果然找到了可疑的人,一個是內管家,一個是負責茶水的阿姨。


    兩人都失蹤了,後來在灰燼中發現了茶水阿姨的屍體,那麽最大的嫌疑犯就成了內管家。季舒文一邊安排著家裏的事,一邊在城裏搜查內管家。


    他年齡雖小,但是身邊有陸鑫做保鏢,還有季老爺子的扳指在,季家上下基本上沒人會正大光明地給季舒文臉色。而且也正是因為這件事是季舒文處理的,所以季家的兩兄弟和三姐妹才沒有什麽話說。


    季家的事漸漸處理好了,正當季舒文準備把季老爺子從醫院接回來的時候,醫院來了消息,說是季老爺子不行了。


    季舒文和他五個叔伯姑姑衝衝忙忙趕到醫院的時候,季老爺子已經身亡了。據醫生聲稱,季老爺子應該是中了劇毒死亡的,病房裏和手術台上還殘留著季老爺子中毒吐的血!


    中毒死亡,很顯然是有人暗害。季舒文的兩個叔伯當即決定調監控,但是監控被人做了手腳,什麽都查不出來。而醫院裏的人來人往,醫生護士也不知道是誰下的毒。


    醫院裏調查不出什麽有用的結果,那麽季舒文的兩個叔伯並把矛頭指向了季舒文,他們原本就不讚同季老爺子將扳指交給季舒文的事,所以就將季老爺子中毒這件事推到了季舒文身上。說是季舒文貪圖季老爺子留下來的扳指,所以才會將季老爺子殺人滅口。


    雖然季舒文身邊有陸鑫在,季家還有一個季子群護著季舒文,但是為了證明清白,季舒文還是把扳指交了出來,而這個叔伯就開始圍繞著扳指該誰繼承這件事上爭吵。


    雙方都僵持不下,都想要得到扳指的繼承權。所以開始處處找對方的茬兒,剛剛在大廳,他們也才會吵起來。


    *


    申懷瑾和安靜聽完了整件事的來龍去脈,都沉默了下來,家家有本難念的經,這句話不假。安靜看著失落的季舒文,不知道該怎麽安慰他,隻是輕輕地伸出手覆在了季舒文的手上。


    雖然季舒文那麽多年沒有回季家,但畢竟是季家子孫,季舒文還是和季老爺子有感情的。在他內心一直責怪著自己,如果當初沒有接手季老爺子的扳指就好了。


    雖然懊悔,但是安靜的動作還是給予了季舒文非常大的支持,季舒文抬起頭看著安靜,“安靜,謝謝。”


    申懷瑾雖然知道季舒文的喜好,但還是將安靜拉了過來,打斷了她們之間的肢體接觸,不動聲色地問道,“那麽,接下來你準備怎麽做?”


    季舒文幾不可見地皺了皺眉,“等到老爺子葬禮結束之後,我一定要親自查出那個暗害他的凶手是誰?!管他是齊淵還是陸家!”


    申懷瑾一邊用指腹摩擦著安靜的手背,一邊淡淡開口,“我很想知道你要拿什麽去報仇?雖然我不知道你的兩個叔伯到底抱著怎樣的態度,但是我覺得你把扳指交出去並不是一個明智的決定。”


    陸鑫一直在季舒文身邊,所以當初季舒文被迫交出扳指的情況,他很清楚。當時兩個叔伯氣勢洶洶,說季舒文不交出來那麽就是凶手,季舒文迫於無奈,為了自證明清白所以才會交出來。


    “爺,當時的情況真的是迫不得已,如果不是我在,季舒文肯定已經被他兩個叔伯生吞活剝了!”


    陸鑫不明白申懷瑾話裏的意思,但是季舒文明白。季老爺子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個機會,將扳指交給了他,他的確不應該辜負季老爺子的期望才對。


    隻要有扳指在,兩個叔伯就算再怎麽氣勢淩人都沒辦法,季舒文依舊能夠命令季老爺子的舊部!現在扳指已經不在自己手上了,那麽自己什麽勢力都沒有,想要查出真相談何容易!


    季舒文沉默著,有些喪氣,這時申懷瑾再次淡淡地開口了,“一般來說,家族裏的老爺子每年都會立一份新的遺囑,就是為了防止有一天自己突然死了,兒孫們不會為了他的財產大打出手。所以,季老爺子的遺囑,你知道在哪兒麽?”


    季舒文抬起頭看了申懷瑾一眼,然後歎口氣,“我不知道。老爺子的書房和臥室之前已經在一把大火中化為灰燼了,就算有遺囑,恐怕都已經被燒了吧。”


    申懷瑾從捏著安靜的左手換到了右手,“這個不一定,我之前得到消息,申老爺子的一個舊部身上好像就帶著季老爺子的遺囑。”


    季舒文急切地問道,“那個舊部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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