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顧雲生的淡定,薑語姻很快回過神來,拾起地上的衣服,若無其事地笑著接話:“年輕就是資本,不用刻意打扮,就這麽一張素臉,一身鮮衣,亭亭玉立地站在那裏,就足夠吸引人了。”


    要是往常,聽到這麽酸溜溜的話,許清清會毫不猶豫地回擊幾句。


    但今天她處境尷尬,自然無心戀戰,隻是笑笑,便快速撤離現場。


    等許清清出了門,顧雲生語氣輕曼道:“你現在不會不自信到連這樣的小丫頭也放心上吧?”


    薑語姻拿衣服的手緊了緊,含笑看他:“我放不放心上不重要。到是你,俗話說兔子還不吃窩邊草,你怎麽會犯這樣的錯誤?”


    顧雲生一邊脫睡衣,一邊輕飄飄地答:“誰讓有些女人就是很奇怪,非要別人占點便宜方才覺得有安全感。”


    薑語姻麵容失色,手上僵了僵,望著丈夫裸著的身體,冷聲說:“這衣服髒了,我重新去拿一件。”


    轉身時,顧雲生從身後抱住她,下巴抵在她肩上,軟聲道:“不管我有多少女人,隻有你有資格做我的妻子。語姻,這世上隻有你能真正懂我,其她人於我而言,不過就是利用價值的多少而已,不配和你相提並論。”


    要是別的男人說這樣的話,薑語姻肯定會惡心反胃到給他一記耳光。


    但這話從顧雲生嘴裏說出來,她聽到的是滿滿的痛楚,除了無邊的心疼外,哪裏還有半分憤怒。


    她並不是一個為了愛情就可以糊塗到毫無智商的女人,隻是這個男人經曆了些什麽,她比誰都清楚。


    有些人不一定生來就是魔鬼,他也有可能是天使被生生地折斷翅膀以後,因恨而成了魔……


    她知道顧雲生的這番話不是為了哄她開心,而是真真切切發自內心的肺腑之言。


    她和眼前的男人之間,就如一隻盲目的飛蛾,原本隻是仰慕一棵樹而短暫停留。


    誰知災難來了,樹因受到重挫而悲傷落淚,那淚滾燙灼人,將她緊緊包裹……


    如今的他們,在外人看來,就如價值連城的琥珀一般,晶瑩剔透,珍貴美好。


    隻有她自己知道,有些緣分就是宿命,她逃不開了,隻有用最優美的姿態站成永恒……


    握緊丈夫的手,薑語姻輕聲安慰:“一切都會過去的。”


    擔驚受怕會過去的,那些鶯鶯燕燕也會過去的……


    時間總是會給每個人完美的答案……隻是等來了答案,那走過的漫長的荊棘滿途就都會忘記嗎?


    她也不知道……


    就如上了發條的時鍾一樣,她從一開始就沒了回頭路。


    顧雲生的溫情向來短暫,他很快收起情緒,伸手拿過妻子手裏的衣服穿上,神色複雜道:“許清清我自會安排妥當,你不必擔心。到是有個人,你得幫我留意。”


    薑語姻替他係鈕扣,語氣無波:“誰?”


    “曾馨。”


    薑語姻的手頓了頓,抬眸問:“子欽那邊的那個丫頭?”


    曾馨是顧子欽的人,於她而言自然就是敵對關係,她當然知道留意,不然怎麽會費盡心機接近方晚晴。


    隻是丈夫這樣刻意提起,恐怕事情不會那麽簡單。


    果然,顧雲生肅了神色,語氣冰冷:“她是曾姝的女兒。”


    聞言,薑語姻麵色微變,眸子裏隱約透著一抹驚訝的流光。


    停了幾秒,她難以置信地開口:“你說是誰的女兒?”


    顧雲生皺了皺眉,重複道:“曾馨,我讓人查過,她是曾姝的女兒。”


    怪不得初次見的時候,他就覺得似曾相識,聽說她姓曾的時候,他還心存僥幸,或許隻是巧合。


    沒曾想,兜兜轉轉,深埋經年的恩恩怨怨一並都來了……


    “曾姝”這個名字出口,薑語姻表情無比震驚,係鈕扣的動作嘎然而止,就連聲音也失了往日裏的平穩淡定,“她可認出你了?”


    顧雲生眸光微斂,似有些疲憊,“我不知道……目前看來她並不認識我。”


    薑語姻繼續手上的動作,因有些發抖,最後一個鈕扣硬是反複了好幾次才弄妥貼。


    沉默片刻,待心跳漸漸回歸平穩後,她抬眸定定地看丈夫,問:“有沒有可能她是刻意裝作不認識?”


    顧雲生從床頭櫃上抽出一隻煙點上,語氣輕描淡寫:“有可能,如果沒點本事,又怎麽能輕易接觸到顧子欽?”


    薑語姻便不再多說了,再次將丈夫的衣服輕輕整理,直到看上去一絲不苟,方才輕聲道:“我會多加留意,你也不必過於緊張,大風大浪我們都過來了,還怕一個小丫頭不成。”


    話音剛落,她便被顧雲生緊緊地擁在了懷裏,他在她頭頂說:“我不怕粉身碎骨,我隻是怕不能讓你守得雲開見日出。”


    薑語姻安安靜靜地仍他抱住,仿佛又回到了那個深夜,他也是如此緊緊地抱住自己,說:“你幫我這一次,我還你一生繁榮幸福。”


    那時的她在他懷裏瑟瑟發抖,腦子一片空白,甚至忘記了要推開他。


    就因這一秒一瞬的遲疑,她將自己推下了萬丈深淵。


    今天,她比什麽時候都冷靜,卻已經沒有推開他的勇氣。


    她伸手抱他,聲音幾不可聞:“你粉身碎骨,我又怎能獨善其身,要下地獄就一起下吧……”


    ……


    餐廳,顧子欽平靜地翻閱著報刊等曾馨吃早餐。


    眼看著時間越來越近,他輕蹙眉頭,喊道:“清嫂,去看看那頭懶豬到底起床沒有?”


    清嫂最近迷上插花,手裏正忙著,聞言,抬頭,眉眼一彎笑道:“瞧,不是來了嗎?小懶豬今天可是正兒八經的白雪公主。”


    顧子欽下意識地抬頭,眼見曾馨一身純白的長裙,腳下踩著幾厘米的高跟鞋,在林雅的攙扶下正搖搖晃晃地走了進來。


    如果她的表情不是那麽痛苦的話,可以說是很驚豔了……


    顧子欽抿了唇,麵無表情地直視著眼前的一幕,待曾馨走近了,冷聲道:“脫了。”


    “啊?”曾馨從樓上走到餐廳,步步驚險,此刻臉上嫣紅一片,一雙水靈靈的眸子像閃動著的墨玉。


    顧子欽的心髒莫名地跳了跳,語氣軟了下來:“這雙鞋子既然讓你那麽不舒服,為什麽還穿?”


    林雅忙討好地答:“今天是個重要的日子,馨馨隻是想打扮的好看優雅一點。”


    顧子欽清冽的目光慢吞吞地落在林雅臉上,麵無表情的臉上隱隱透著寒氣,“你是不是對優雅二字有什麽誤解?”


    林雅臉驟地一下紅了,低聲說道:“對不起,我馬上去幫她換一雙。”


    說罷,轉身踉蹌地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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