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結婚。


    我沒聽錯吧。


    他說地這樣輕巧,卻在心裏激起了一層厚厚的波浪。


    “開什麽玩笑呢。”


    為了掩飾內心的慌亂,我假裝不放在心上。


    “不急,有些事等你離完婚再說。”


    霍雲凡的表情很認真。


    我竟然有些相信他說的不是玩笑話。


    可我也不會當真。


    他對我的事了如指掌,可我隻知道他是盛世總裁。


    除此之外,我一概不知。


    還有昨天晚上那個溫柔的電話,也像一根刺般卡在我心上。


    有些事,先認真的那個,會輸得很慘。


    我轉移話題問他,“明業案子進展怎麽樣了,你知道麽?”


    “據我所知,已經差不多了。”


    我整理好東西,霍雲凡接過我手中的文件。


    在某些方麵,他還是很紳士的。


    我糾結了會兒問:“能想辦法不判刑麽?”


    這個問題,我忍了幾天沒問。


    怕霍雲凡聽了生氣。


    盡管我不明白,為什麽連我這個當事人都不在意了,他卻好像還耿耿於懷。


    “具體怎麽判,要看檢察院,我可沒權利管。”


    霍雲凡拉開車門將文件放在車後座上。


    關上門,他繼續說:“喬然,他做的那些事,隨便哪一樣都夠他坐上幾年了。有些人,不得到懲罰,他是不會悔改的。”


    他說的話沒錯。


    霍雲凡隻是揭發,並沒有栽贓。


    一切都是吳磊自己咎由自取。


    如果他沒犯法,自然也不會被人抓到把柄。


    “倒是你,要不要想明業怎麽辦。”


    我搖搖頭,“明業我後媽會管。”


    明業以前是我後媽管,後來是吳磊管。


    我充其量不過時明業的一個員工,很多核心事情,我並不清楚。


    所以也輪不到我來管。


    到了公司,霍雲凡第一時間就找了策劃部的負責人。


    我跟他當麵溝通了一些想法。


    臨近中午,霍雲凡回辦公室,突然說他要去趟醫院。


    “看傅文雅麽?”我問。


    他點點頭。


    我心裏覺得奇怪,但沒有再問。


    霍雲凡轉身往外走,好像並沒有讓我一起去的意思。


    “等等。”我追了上去,“我也去。”


    霍雲凡停下腳步說:“你不用去,我問她點事情,馬上就回來。”


    我想了想說,“你去看她,我順帶看看我爸。”


    霍雲凡聽我說我要看我爸,也就沒再多說什麽。


    醫院住院大樓,我跟霍雲凡分開走。


    我走到一半,等了會兒。


    見霍雲凡的人影已經不見,便轉身也想去傅文雅的病房。


    我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很想聽聽霍雲凡找傅文雅到底有什麽事。


    病房的門關著,我偷偷朝門上的玻璃看了眼。


    霍雲凡背對著我,站在傅文雅的病床邊。


    我把耳朵貼在門上,裏麵的聲音隱隱傳來。


    可無論我怎麽聽,都聽得不是很清楚。


    我大起膽子,小心翼翼地轉動門把手,開出一條縫。


    裏麵霍雲凡的聲音清晰起來。


    “我不知道你給了他們什麽好處,但我勸你見好就收。看在你受傷的份上,這次的事我不追究,但是再有下次......”


    我不知道霍雲凡說的“他們”指的是誰。


    但總感覺跟後麵說的受傷的事,不是同一件。


    “我接受,但我有個條件。”


    “什麽條件?”


    “我要你抱我一下。”


    聽到這裏,我猛地就想站起來。


    病房裏一時安靜,沒有聲音。


    我蹭地站起來,忘記手上還擰著門把手。


    吧嗒一聲。


    安靜的環境裏,這聲音顯得尤為清晰。


    我做賊心虛,轉身就跑。


    也顧不上去看霍雲凡有沒有答應傅文雅的要求。


    隻是一個擁抱而已,想來霍雲凡會答應吧。


    或許不止是擁抱。


    以傅文雅的聰明,指不定會趁著霍雲凡抱她時,做出些什麽呢。


    強吻,然後演變成擁吻?


    這狗血情節,在我腦海裏經久不散。


    一想到霍雲凡用吻過別傅文雅的嘴吻我,我心裏就一陣惡寒。


    最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隻要是有關傅文雅的事,我就控製不住亂想。


    這個現象可不好,我得趕緊自我反省和糾正。


    “喬然。”


    有人叫我。


    我疑惑地回頭看。


    身後不遠處有人小跑著過來。


    “喬然,這段時間你可真會躲,總算是找著你了。”


    是林宛如。


    我突然想起那天在醫院看到她。


    她身邊還跟著兩個我不認識的男人。


    “她,她是吳磊的老婆。”


    林宛如指著我對身邊的男人說。


    兩個陌生男人一個長相凶惡,一個看著流裏流氣。


    看著都不是什麽善茬。


    我直覺情況有些不對,轉身想走。


    “美女,別走啊。我們是你老公的朋友,想問你點事。”


    流裏流氣的那個伸手攔住了我。


    我皺眉,“你們想問什麽?”


    “他們想問你爸在哪個病房。”林宛如說。


    “你們問這個幹什麽?”


    我腦海中的弦立刻繃緊。


    凶惡男眼睛一瞪,惡狠狠道:“管那麽多幹什麽,讓你說你就說!”


    我被他怒目赤圓的表情下了一跳,整個人往後一縮。


    “阿彪,怎麽跟美女說話的。客氣點,別把人給嚇到了。”


    “切,就你事兒多。不凶點她能跟我們說實話麽。”


    叫阿彪的那人,語氣不屑,表示不滿。


    “你凶也沒用,不讓我知道原因,我是不會告訴你們的。”我生氣地回懟。


    “媽的,我這個暴脾氣。”


    阿彪用掌心按了按拳頭,對我示威。


    我不甘示弱地回瞪。


    他瞪了我一眼,對旁邊的男人說:“海子,你來跟她說。”


    海子就是那個長得流裏流氣的男人。


    “美女,其實是這樣的......”


    海子說,他們是外麵的裝修隊,跟明業有合作關係。


    手頭上的一個活剛完工不久,找財務結尾款,沒想到明業出事了。


    吳磊和公司財務都被帶走了,沒人能跟他們結尾款。


    現在明業是徐靜做主,他們這是想找徐靜要錢。


    現在這種情況,徐靜也不會去公司,他們隻好找到醫院來了。


    弄了半天,這是上門討債的。


    明業主營設計,所以有幾家長期合作的外包裝修隊,這我是知道的。


    所以海子說的話,我倒沒有太大懷疑。


    林宛如從吳磊那裏知道我爸住院,但不知道具體病房。


    今天算我運氣不好,被他們撞了個正著。


    我問:“還有多少尾款沒結?”


    “兩,兩百萬。”阿彪開口。


    “正好兩百萬,沒有零頭?”


    對於阿彪說的金額,我覺得有些奇怪。


    “廢什麽話,都說這麽清楚了,還不快帶我們去。”


    阿彪的表情有些不耐煩。


    我皺眉問林宛如,“你跟他們什麽關係。”


    “什麽什麽關係?”林宛如瞪著眼睛說,“吳磊被抓走了,我是他秘書,他們就來找我,我招誰惹誰了我。”


    “哦,既然這樣,你們等等,我打個電話確認一下。”


    我拿出手機,準備打電話。


    “都說這麽清楚了,還打什麽電話啊。”


    說著,阿彪要搶我手機。


    我手一收,把手機放在身後,心裏警惕起來。


    “你們這是工程尾款,除了具體金額我還要再核實一下外,這付款也還是要走公司流程的......”


    說話間,我悄悄地打開手機,點開通話鍵。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最近的一通電話是霍雲凡昨天打給我的。


    話還沒說完,突然海子掏出一把匕首,對著我腰間,“別廢話,你要是再不聽我們的,我就一刀捅死你!”


    刀鋒看著就很鋒利,刀麵上反射出晶瑩的亮光。


    被人用刀舉著威脅,這真是種前所未有的體驗。


    露出真麵目後,兩人也不藏著掖著了。


    長相清秀的海子居然比阿彪還陰狠。


    我心裏狂跳,在考慮自己大喊逃跑的可能性。


    “我告訴你,別打什麽歪主意。”


    海子轉到我身後,在我看不見的地方,用到抵著我。


    “你要是敢叫,沒等你聲音喊出來,我就已經白刀子進,紅刀子出了。”


    我心裏一抖,打消了心裏魯莽的設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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