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不得多想,我連忙起身,跟了上去。


    “別急,先跟我說說,你賭的是誰啊?”安辰追著我問。


    我看了眼安辰問,“你先說你賭誰?”


    “這個麽。”安辰眯了眯眼,“我要是說了,你跟著我說怎麽辦。”


    嘿,敢情他這是想先套我話。


    我沒好氣道:“那你還好意思先問我。”


    他墨黑的眼珠轉了轉,“要不這樣,我們一起寫下來,然後同時給對方看。”


    這個主意不錯,我點頭答應。


    霍雲凡進了辦公室。


    我跟安辰自然不可能在他眼皮子底下寫名字。


    我到linda桌上找了張紙,撕成兩半。


    我跟安辰一人一張。


    “說好了,數一二三,我們一起寫。”


    安辰點頭,用手捂住自己桌上的紙條,一副深怕我偷看的樣子。


    “哎,等等。”


    我正要寫,安辰抬頭叫住了我


    “怎麽了?”


    “我覺得這個賭約要稍微改改。”


    我笑說,“既然你這麽拿不定主意,要麽幹脆認輸,我讓你買半個月早餐就行了。”


    “說什麽呢,我怎麽可能認輸。”


    安辰笑眯眯地湊近我說:“我突然想到一個更好玩的。”


    我好奇道:“怎麽說?”


    安辰左右看了看,小聲說:“你看啊,本來隻要猜你家霍老板看中誰,這最終結果也就定了。”


    “恩。”我點頭,“然後呢。”


    “但是,現在傅文雅突然冒出來主動要求試鏡,這結果就很難說了。”


    我皺眉,“難道這不是取決於霍雲凡麽?”


    “不懂了吧。”安辰抖了抖眉,“這要是沒什麽爭議,決定權自然在霍老板手上。你家霍老板明顯是不待見傅文雅的,肯定不會選她,可董事會那幫人可是很看好傅文雅。現在來看,下午的會必定會有爭議。隻要反對的人超過一半,霍老板也沒辦法一意孤行啊。”


    “啊,這麽嚴重?”我問,“按你這麽說,傅文雅豈不是板上釘釘了。”


    安辰笑著晃了晃食指,“要是這樣,就沒意思拉,我們還賭什麽。”


    “你的意思是?”


    我滿腹疑惑。


    “笨,我說這麽明白了,你還沒懂。”安辰嫌棄道。


    “你再不說清楚,我不玩兒了。”


    我作勢要走。


    安辰急著拉我,“哎,別急呀,算我說錯。畢竟不是所有人,都像我這麽聰明的。”


    我翻了翻白眼。


    安辰說,“我們不能賭霍老板選的是誰,要賭最後定下來的代言人是誰。”


    他這意思,是說霍雲凡選的,不一定就是最後定下來的。


    而最後定下來的,勢必是霍雲凡和董事們雙方博弈的結果。


    這的確比原來的賭更有意思了。


    我也很好奇,霍雲凡能抵製傅文雅到什麽程度。


    是隻浮於表麵,用董事會借坡下驢。


    還是真的打心眼裏不願跟傅文雅合作。


    我點頭,同意了安辰說的。


    在數三下後,我寫下了莫染的名字。


    即便寫傅文雅,贏的可能性更大。


    和安辰的這場賭局,開始隻是單純覺得好玩。


    可現在,我不得不承認,由於傅文雅的出現,我心裏摻雜了其他。


    這更好像是我在跟自己賭。


    我在賭霍雲凡對傅文雅的態度。


    安辰拿過我寫的紙條,念道,“莫染。”


    他蹙眉不知道在思索什麽。


    我看了看他紙條上寫的,傅文雅三個大字躍然紙上。


    我忍不住偷偷問他,“傅文雅和霍總之間到底發生過什麽,你知道麽?”


    他看了我有一眼,搖頭晃腦,“佛曰,不可說。”


    看他一副神神叨叨的模樣,我懶得再問。


    正要走人,他忽然大聲道:“啊,我想起來了。這個莫染,是不是穿粉色裙子,臨走前,還不停對我拋媚眼的那個。”


    穿粉色裙子,沒錯。


    可對他拋媚眼,他這是怎麽得出結論的。


    我說,“你怎麽知道她在跟你拋媚眼。”


    “我當然知道了,她那角度明顯是衝著我來。”安辰摸了摸臉,“哎,像我這麽人見人愛,花見花開,她把持不住,也是可以理解的。”


    如此自戀,我有些無語。


    我輕咳了聲,“不好意思,你恐怕誤會了。她是我朋友,那是在看我呢。”


    安辰龜裂了的表情,有些尷尬。


    我悶笑著,從他麵前走過。


    正要推辦公室門,手機響了。


    我看了眼來電顯示,手一抖,差點沒把手機給扔了。


    傅文雅怎麽會打電話給我?


    難道是想向我刺探消息。


    我疑惑地接通電話。


    “喬然,我是傅文雅。”


    電話裏的聲音,聽著親切又歡快。


    “恩,傅小姐找我有什麽事嗎?”


    “喬然,你怎麽跟我這麽見外,直接叫我名字就好了。”


    這世上從沒有毫無理由的示好。


    我自然不會相信傅文雅真的跟我一見如故。


    見我沒有說話,傅文雅繼續說:“上次的事還沒有謝謝你呢。正好今天來盛世了,我想請你吃個飯。”


    我忙說,“不用這麽客氣,我隻不過是照霍總的吩咐辦事。”


    “哎呀,你就別推辭了。就你們公司旁邊的蕉葉餐廳,我在這裏等你啊。”


    沒等我回複,傅文雅就掛斷了電話。


    她這麽強勢,根本容不得我拒絕。


    就算是基本的禮貌,我也不能把她晾在那兒。


    歎了口氣,我推門進辦公室。


    “去哪兒了你。”霍雲凡見我進去,隨口問了句。


    見我沒吭聲,他看了我眼起身,“走吧,去吃飯。”


    “那個——”


    我糾結著,不知道怎麽說。


    “怎麽了?”他問。


    我說,“傅文雅說請我吃飯。”


    霍雲凡皺眉,“她為什麽請你吃飯?”


    我想了想措辭,“她說是為了感謝上次她醉酒的時候我照顧她。”


    “推了。”


    霍雲凡頭也不回道。


    我連忙跟了上去,“我拒絕了,但是她說她在蕉葉等我,就把電話掛了。”


    霍雲凡按了電梯按鈕,沉聲道:“你既然沒答應,她愛等就讓她自己等。”


    我為難道:“這不大好吧。”


    “怎麽,你很想跟她吃飯?”


    霍雲凡語氣很差,我直覺他的火氣來得莫名其妙。


    我說,“霍雲凡,人家好心請我吃飯,我總不能這麽不知好歹。”


    伸手打笑臉人,這事我做不出來。


    他沒有說話。


    狹小的密閉空間裏,頓時安靜下來。


    電梯急速下降,到了一樓。


    霍雲凡出去前說了句話,“你想去就去吧。”


    說完,他率先走了出去。


    我知道他在生氣。


    隻是分不清他氣的到底是傅文雅,還是我。


    雖然我覺得自己並沒有錯,但看他不開心,我居然有些不忍。


    我疾步追了上去,快速用手扯了扯他的衣角。


    在公司大樓,我不敢跟他有什麽親密接觸。


    他停了下來,我說,“要不我再打個電話給她。”


    “她不會接你電話的。”


    我抬頭,有些驚訝。


    看來,霍雲凡很了解傅文雅。


    “那要麽我去當麵跟她說下,就說公司有事......”


    我話還沒說完,霍雲凡就轉身說,“走吧。”


    邊走,他邊拿出手機,給安辰打了電話。


    我聽到他說,讓安辰去蕉葉一起吃飯。


    不懂他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見他掛了電話,我問,“你這是什麽意思啊?”


    霍雲凡挑眉說:“叫上安辰一起吃飯啊。”


    說了等於沒說,我氣竭。


    蕉葉餐廳。


    剛走進去,我就看到傅文雅坐了個靠窗的位置,對我揮手。


    看到我身邊的霍雲凡時,她顯得很平靜,臉上沒有一絲驚訝。


    不知道是透過玻璃窗看到我跟他一起來的的緣故,還是她早就料到了。


    我有些遲疑,霍雲凡卻已經領先走過去了。


    走到桌邊,傅文雅笑容滿麵道:“雲凡,我請你助理吃飯,沒想到你也來了。幸好我選的是泰式餐廳,你不是最喜歡喝冬陰功湯麽,這家的冬陰功湯特別正宗。”


    霍雲凡冷笑了笑說,“不好意思,傅小姐,我想你誤會了。我是來跟你說,代言人還沒確定出來前,你不適合跟我們公司的員工走得太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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