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認識這個人,是陸向遠回到陸家之後,陸老爺子給他安排的助理。為人踏實可靠,幫了陸向遠不少的忙。我之前見過他兩次,但也隻是點頭之交,不知道他怎麽今天突然給我打電話了。


    短短兩分鍾,一掛了電話,我拿了手機就出門,打車到了齊南給我的地址,陸家大宅。


    宅子在半山腰上,整整開了近四十分鍾才到,進了大門後,還有一大段的路。好在我一下車就見到了齊南,否則,我想我可能會迷路。


    我雖然想象過陸家的豪華和奢靡,但是真的到了之後,還是讓我震驚不已。歐式的建築立在半山腰上,象牙白的庭柱前是一座噴泉。我跟著齊南繞過噴泉,剛一走近,就有人替我們拉開了大門。


    我看著兩個穿黑色皮衣的男人,很警惕的看著我,正訝異著,齊南就在一旁解釋道,“喬小姐,這些都是陸家的保鏢,不用緊張。”


    我點了點頭,心裏還是驚詫不已。


    陸老爺子突然就病倒了,整個陸家都亂了套,而陸向遠更是成了眾矢之的。以前陸老爺子在的時候,總是護著他,現在老爺子昏迷不醒,陸澤庭就處處刁難陸向遠。


    除了家裏的事情之外,公司的事情也壓的他喘不過氣來。齊南喊我過來,是因為陸向遠最近身體很不好,他誰的話都不聽,整夜的在書房裏咳嗽,吃的也很少。


    一個禮拜的時間,我竟不知道陸向遠發生了這麽多的事情,接到齊南打來的電話,我迫不及待的就趕過來了。


    跟著齊南上了二樓,在書房門口停下,還沒敲門,就已經聽到陸向遠的咳嗽聲。他咳的很用力,像是要把肺咳出來才罷休。


    齊南朝我點了點頭就離開了,我抬手敲了敲門。書房的門原本就虛掩著,隻稍稍用力就能推開。


    漆黑的房間裏,隻亮了書桌上的一盞台燈,陸向遠低頭看著手裏的文件。大概是聽到了聲音,他頭也不抬的說道,“我不餓,不用等我吃飯了。”


    我朝他走去,低聲的說,“你什麽時候練的新技能,吸口氣就能飽了嗎,居然都不用吃飯?”


    陸向遠猛的抬頭,看到我的時候,原本緊皺的眉頭立刻就舒展開。他站起身朝我走來,習慣性的揉了揉我的額前的碎發,我不滿的拍開他的手,看著他略帶青紫的眼窩,憤憤的指責道,“你多大的人了,還照顧不好自己,發生這點事情,就忙的連飯都不吃,你還是我認識的陸向遠嗎?”


    陸向遠笑了起來,卻引來一陣咳嗽,大手握成拳抵在唇上。我走到他身旁,替他拍了拍後背,嘴上指責著,心裏卻忍不住的有些心疼。是我平時對他的關注太少了,陸向遠居然瘦了這麽多,可想而知,他回到陸家之後的壓力有多大。


    我剛想教育他兩句,門口卻突然傳來了敲門聲,抬頭望過去,看到了齊南站在那裏。


    “二少爺,太太回來了。”


    陸向遠的神情又開始嚴肅起來,他怔了幾秒種後,沉聲說,“我馬上就下去。”


    來不及交代,陸向遠隻是讓我待在書房裏,就匆匆離開了。


    這裏到底是陸家,就算我很好奇,甚至有些不放心,但我也隻能聽他的。


    直到樓下傳來一聲清脆的響聲,像是玻璃摔碎的聲音,伴隨著女人尖銳的咒罵聲,我才控製不住的走了樓。


    靠近客廳,女人說的話更加清晰了,她言辭激烈的指責著陸向遠,不留半點餘地。


    “你說說,你有什麽用,老爺子現在在醫院裏躺著不省人事,你倒好,整天待在家裏享清福。公司裏一大堆的破事擺在那裏,股東們天天去澤庭的辦公室鬧,你卻一點辦法都沒有,真不知道老爺子看上你什麽,居然把公司那麽多的項目都交在了你的手裏。”


    從這個角度望過去,陸向遠低垂著頭,臉上的神情顯得有些無奈,麵對這個女人刻薄的言語時,陸向遠選擇了沉默。我不知道他為什麽會這麽做,但我想,一定有他的原因。


    大抵是罵累了,女人雙手環在胸前,在沙發上坐下。停頓半分鍾後,又開始了咄咄逼人。


    “陸向遠,如果你沒有這點本事,就把權利交出來。老爺子真是瞎了眼,才讓你去管理陸氏的所有資金。”


    陸向遠終於沒有再忍,但相比起這個女人的語氣,他的話語顯得實在有些卑微。


    “這是爺爺的決定,我無權做主。”


    不知怎麽的,女人突然就急了,她提高了音量,對著陸向遠咆哮道,“你這個野種,在外麵苟活二十幾年,回來就要爭家產,也不知道給那糟老頭子灌了什麽迷魂湯,哄得他服服帖帖。陸向遠,你就和你那個不要臉的娘一樣,盡做些下三濫的事。”


    聽完這句話,我來不及去觀察陸向遠的反應,就幾步走了過去,我承認,我有些衝動,但我並不後悔自己的做法。


    “我說,請你不要太過分了,你有什麽資格來談論別人的出生,更何況,陸向遠原本就是陸家的人,陸老爺子怎麽做,是他的事情,你有意見,去找陸老爺子。”


    “喬玥。”陸向遠低聲的喊了我一句,但我卻沒有理會他。


    其實,從齊南來敲門的時候,我就猜到,這個女人應該就是陸家的大太太,秦沐蘭。陸向遠是他父親,也就是秦沐蘭的老公和另一個女人生的。當時因為種種變故,陸向遠的母親把他托付在我家,這一待就是二十幾年。


    我爸媽都是知情的,但如果不是陸老爺子突然來找人,我和陸向遠會一直被蒙在鼓裏。


    秦沐蘭對陸向遠的冷漠和疏離是可想而知的,但不管怎麽樣,她都沒有權利侮辱他和他的母親。


    “你是什麽東西。”秦沐蘭又一次從沙發上站起來,怒目圓睜的望著我。


    我輕笑了一聲,不屑的說道,“你管我是什麽東西,你先搞清楚自己是什麽東西吧。怎麽了,陸老爺子沒把陸氏交到你兒子手上,所以你心裏不平衡了是嗎?”


    看著秦沐蘭惱羞成怒的模樣,我根本沒有住口的打算。陸向遠拉了我一下,我卻將他甩開,繼續說,“我告訴你,陸老爺子腦子清明的很,他心知肚明,就你和陸澤庭那種脾性,早晚把陸氏弄的一敗塗地,所以,不要怪別人橫插一腳,要怪就怪你自己沒本事,連兒子都教不來。”


    其實,我完全不知道這其中的原委,陸向遠也沒有告訴過我。我隻是太氣憤了,隻能將以前聽到的風言風語自己腦補了一番,脫口而出的就說了出來。


    我沒辦法看著她這樣欺負陸向遠。陸向遠進陸家沒多久,卻處處忍讓,我知道他的脾氣性格,肯定不會吭聲的,這個女人也一定是拿捏準了陸向遠的脾氣,才會一次次的得寸進尺。


    “你……”秦沐蘭用手指著我,一副要殺了我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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