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他仍是不敢上七裏嶺,而不上七裏嶺,如何滅殺熊妖?


    思量再三,他決定用二葉誘妖草引誘熊妖,但又擔心誘妖草將熊妖引來的同時,這誘妖草又會使其凶性大發,而其爆發出來威力比平時倍增有餘,在先前他與虎妖、猿妖搏殺時有明顯體會。用二葉誘妖草還有一種可能,會引來其它妖物,那是他隻有望風而逃!但除此之外,他也別無它法。


    李七月從儲物袋中取出大小兩套法陣所用的陣旗,分別在嶺下布置一大一小兩套法陣,大法陣是七彩迷魂陣,小法陣是反五行困仙陣,一共八十四塊高階靈石隨陣旗布置在地底裏以供法陣運行所需靈氣,這兩套法陣憑這八十四塊靈石可以運行萬年有餘,法陣被激發後即使滿負荷運行,也可以運行百年以上。大法陣套在小法陣外,兩陣眼正好重合在一處,這樣更利於他操縱這兩套法陣。這是他第一次實踐運用法陣,因而顯得格外用心,因為他明白,哪怕有一小到微不足道的失誤,也有可能是其喪命。


    在陣眼中輸入真氣,試運行後,發現這兩法陣運行尚可,基本無瑕疵之處,這才將心放下。休息一炷香時間後,他從儲物袋中取出早已準備好的二葉誘妖草,栽種在陣眼附近的地裏,而他自己盤腿坐在陣眼之中。


    他意欲在陣眼中打坐休息一會兒,但令他遠遠沒想到的是,才將二葉誘妖草栽種在地裏,應該不超過幾個喘息時間,就聽見七裏嶺上傳來各種各樣的咆哮聲,辨其聲,應該不下十七、八隻二級以上的妖物,這些妖物幾乎在同一時間從嶺上衝下來,其動靜如山崩地裂一般,卷起的煙塵將整座七裏嶺遮蔽在灰蒙蒙之中。


    還未等李七月反應過來,有幾隻以速度見長的妖物已經衝到陣中,慌忙間,李七月拔地而起,禦劍逃命。


    一口氣飛出數百裏,確認身後並無妖物追趕,他才敢停下來,回頭確認一下,這才降落在一山頭,剛才因為禦劍飛行時輸出真氣過度,竟然一下子有脫力的感覺,他找出數隻玉瓶,到處一把丹藥塞入口中,隨後便打坐調理。


    一盞茶後,他才離開山頭,徘徊幾次後,他還是決定回七裏嶺查看一下,畢竟那裏有八十四杆陣旗,他不會輕易丟棄的,雖然煉製所需靈草得來全不費工夫,但煉製陣旗不易。


    他禦劍飛行一段路程後,大約距離七裏嶺還有十餘裏路,他便落下來,徒步而行,當他鬼鬼祟祟地繞過七裏嶺,摸到法陣不遠處的一個小山頭向下看時,一個令他哭笑不得的場麵出現在他的麵前。


    法陣所在的一頃地範圍內,七彩霧氣氤氳奔騰,偶有電光閃爍,陣內鬼哭狼嚎聲不斷,如地獄裏一般,即使處在三、四裏外的山頭上,也被這鬼哭狼嚎聲驚得膽寒,而一陣一陣地動山搖的感覺使得站在山頭的李七月搖搖欲墜。若是他猜測不錯的話,法陣已經將這七裏嶺共十八隻妖物全部困在其中,而觀察法陣現在運行情形,憑這十八隻妖物,想要破陣而出,非一時之間。


    若是就這樣,李七月隻要在安全地方維護法陣,使其能夠平穩運行,假以時日這十八隻妖物必定是其囊中之物。但是天不遂人願,站在法陣外竟然有一斜背著一柄五尺長巨劍的青年人,因為這青年人斜對著李七月,所以李七月根本看不出其真麵目,但他可以百分百確認此人是修為在築基期中期的修行者。


    李七月輕歎一聲,便轉身離去,他知道憑他練氣期十一級的修為,從築基期中期修行者麵前取回八十四杆陣旗是不可能的。


    就在他轉身的那一瞬間,耳邊驟然響起一聲音,道:“小道友,既來之則安之,何必急著走呢?”


    李七月心頭一悶,周身真氣一滯,差點軟癱在地,他咬破舌頭,才恢複自身真氣運行,心中暗道:剛才那青年人使出的是一種魔音,難道來人是一魔修?


    想到這裏,他心一沉,顧不得回頭看身後動靜,而是雙手揮舞,不過眨眼之間一套反五行困仙小陣就被他成功布置在身周,同時十二塊高階靈石伴隨陣旗一同沒入地下。


    這時他才緩緩轉過身來,發現那青年人正朝他這邊飛縱過來,此時距離他不過十餘丈距離。他後背冷汗淋淋,暗道:好險,若是在遲疑片刻,他便將自己的生死掌控在他人手下,如今有了這反五行困仙小陣,至少有了堅持一段時間的憑仗。


    李七月不動聲色地站在原地,施禮道:“前輩大駕光臨,晚輩失禮之處,還望海涵!”


    那青年人除了倆高顴骨頗有特色外,五官尚算端正,雙眼中的眼光隱有陰鶩之芒,雙手擒著巨劍正衝向李七月,見李七月開口說話,他反倒是一愣,但他未停下腳步,笑道:“小道友說話太客氣了,差點兒使本王子我動了惻隱之心,哈哈——”


    此時李七月已經手攥血紅,另一手捏這一枚五行霹靂彈,若是法陣一旦困不住此人,他必定將他壓箱子底的本事迷蹤步使出來,即使拚得一身修為跌落為零,他也要將眼前疑似魔道之人滅殺,否則他不可能全身而退的,死的就是他自己,哼,隻要他活著,就有修行機會,若是死了,人死如燈滅。


    那青年人見李七月一動不動等著他,反倒是猶豫了一下,幾乎眼看著其一腳跨入法陣內時,他突然收回跨出來的一隻腳,停住腳步,並後退幾步,狐疑地看了看李七月,道:“小道友,難道你死到臨頭了,還不怕?難道有什麽憑仗不成?”


    李七月的心幾乎提到嗓子眼,他想說話,卻是說不出來,眼前之人給他的壓力,遠遠高於從前在九孤山狙殺他的那兩個築基期修真者,如果說眼前的青年人是一頭惡狼,那兩個築基期修真者至多是倆土雞瓦狗而已。


    在李七月發現這青年人的那一瞬間,他便從心底裏知道自己是千萬不能逃的,越是想逃,越是死得快!隻有使出畢生本事搏殺一場,才有可能獲得生的可能,盡管這生的可能很是渺茫,但不嚐試搏殺一場,鹿死誰手還真是說不準的。


    這青年人盡管是築基期中期修為,但其眼中露出的殺氣,遠非他所見過的那些結丹期以上的修真者所比,由此可見,眼前青年人一定長期處在廝殺之中,否則憑什麽給他這種逼人的殺氣,而這殺氣幾乎使得他喘不上氣來。


    李七月見對方有了警覺,冷笑道:“晚輩知道憑我本事,想要從前輩手下逃命是不可能的,還不如幹脆引頸受戮來得幹脆一點,我隻求死得痛快,你也別費事窮追不舍!”


    “好,本王子我喜歡你這種性格,在收你性命之前,本王子有句話要問你?”


    “你問吧?”


    “前麵那座法陣是你布置的麽?”得到李七月肯定回答後,他又問道,“你是中原九州哪一門哪一派的?本王子對法陣也略知一二,但卻看不懂前麵的法陣到底是何法陣?小道友,你肯解釋一二麽?”


    李七月嗤笑一聲,心中暗忖道:這一大一小兩套法陣是我從葫蘆洞天裏琢磨出來的,你自然不認識這法陣,何況前麵的法陣是兩套法陣套合而成的,任你再精通法陣,也得花上一段時間才看出些許端倪。


    見李七月沉吟之中,卻不說話,那人又道:“小道友,本王子一向求賢若渴,不如你從此跟隨我,我是絕不會虧待你的。本王子也看得出你資質頗差,修行到如今也是不容易,但你若修行我魔道,就不在乎這些資質問題,我魔道中有千萬中修行方法,任其中一種也可以使你的修為一日千裏。”


    李七月心中一動,uu看書 wwukanscm若是真如眼前之人所說,今日逃得性命之後,一定要多關注魔功,他可不在乎正道、魔道,隻要修得長生便可。


    山下法陣被群妖擊得“轟轟——”作響,地動山搖的震動使得李七月幾乎站不住。但他不敢將視線轉移半分去觀察那法陣是否堅持得住,因為他知道一旦有半點兒分神,那人會趁機毫不猶豫地撲殺過來。


    “考慮得如何?”見李七月一直不開口說話,那人以為他正在思量之中,等得不耐煩時,他又催道。


    “嗬嗬,前輩,你且勝過晚輩再說不遲。”既然已經確認對方是魔道中人,任對方說得天花亂墜,兩人之中必有一人死在此地!


    那人聞言,雙眼凶光倍增,站在原地,雙手持劍猛地向李七月劈過來,口中同時道:“小子,我看你有何手段在本王子手下逃命,你這破法陣在本王子麵前不過是雕蟲小技而已!”


    李七月雖然一動不動,他心中清楚,對方距離自己有十五丈以上的距離,即使巨劍威力再大,也不可能真正傷及他,當然對方已經看出他布置的法陣,看來對方對法陣的了解不是簡單的一、二。


    巨劍揮過後,李七月感覺劍鋒裹挾陣陣烈風撲麵而來,臉麵上傳來陣陣刺痛,即使有護身真氣,也不能阻得對方劍氣熱風。


    一陣飛沙走石後,李七月麵前憑空出現一道深及五丈長十丈寬僅一尺的地隙兒,心中感歎對方到底不是尋常的築基期中期修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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