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身體未完全康複,丹田真氣接近於無,此時他無法禦劍飛行,即使能夠飛行,他也不會選擇這一種趕路方式,因為他飛在半空中,容易被他人或妖物盯上。


    他買了一匹馬,緩緩行進在驛道上,一邊走,一邊瀏覽路邊風景。此時他心中鬱悶極了,正好走馬觀花散散心。


    此前他無數次自問自己,到底適不適合繼續修行?但每次他都被自己的信心否定。而現在他好不容易才修行至練氣期十一級,但一次重傷,其修為竟然大跌。


    思量許久,他總結出三點:其一是躲在太虛門中從此苦修,再也不下山,應該再無類似危險,但憑他的資質,其修為達到瓶頸後,若不是下山遊曆,幾乎不可能再有寸進;其二是,在他修為有限的情況下,凡是自己能弄到手的法器盡可能弄到手,而且盡可能修行更多的法術,多一種手段,保命就多一分希望;其三是必須將自己的身體修煉得如銅頭鐵臂一般。


    正在沉思中的他,根本沒有注意到身後危險來臨。後麵急匆匆數十匹馬快速行進著,其中有一人一眼看出李七月是一修真者,而且是練氣期八級,在李七月還未完全從沉思中醒悟過來,那人伸出右手中指,發出數道真氣擊中李七月身上的數道大穴,在一擊得手後,那人又接連發出數道真氣將李七月的丹田真氣徹底封死。


    猝不及防下,李七月還不知道怎麽回事,全身已如爛泥一般,根本使不出任何力氣,稀裏糊塗地從馬上一頭栽倒下來。


    出手的那人是一禿頭,頭頂有數點戒疤,身材魁梧,短脖,一臉橫肉,麵露紅光,牛眼,鷹鼻,身披一靛藍袈裟,手持一杆丈八長的烏金禪杖,他冷哼一聲道:“將那人扔在後麵的籠子裏,待佛爺有時間後再審他。”


    隊伍中跑出一騎,將李七月拎起來,送到隊伍中一溜囚籠旁,將其扔進籠子裏,不知是不是忘記了還是另有原因,他連籠門也沒關。


    “跟你們這些俗人做事就是麻煩!”那禿頭牢騷道,“一路走來,就碰到這一個修真者,那還有什麽高手?”


    身邊一人忙附和陪笑道:“千葉禪師道行高深,即使有宵小之徒,亦是望風而逃,若是千葉禪師不親自壓陣,這一路來,我等不知遭遇多少凶險。”


    七天後,一行數十人來到豫州首府豫城,在附近所有近千城池中,豫城的城池應該最是雄偉,城牆高約十丈,站在城門樓上向下看,一群人如同一群小兔,魚貫進入城池之中。


    千葉禪師等人進城後,直奔坐落在城池中央的一座王宮,路人見這一群人氣勢洶洶,慌忙四散讓路,膽小的,幹淨避進巷子裏去。


    還未等靠近王宮,早有人出宮迎接,此人帶著一幹文武大臣立在宮門前的廣場上,領頭的正是才奪位成功的豫王李單,此人四十餘歲,白臉,微胖,見千葉禪師一行人,忙命人鳴鍾接引。


    千葉禪師倒也不擺架子,下馬後衝著李單施禮道:“豫王多禮了,貧僧惶恐。”


    李單笑道:“本王早已得到消息,知道有千葉禪師相助,此行定能成功。”


    千葉禪師笑道:“不過是牛刀小試耳。來人,將前王三個孽子帶上來。”


    不過一會兒,三輛囚車牽上來,若是李七月醒來睜眼一看,便看出三輛囚車中分別關押的三人就是他在漁陽小酒店中與他有一麵之緣,並同桌用餐兩男一女。


    李單圍繞囚車轉了一圈,確認三人無誤後,道:“正是這三人險些壞了本王大事,千葉禪師,一路車馬勞頓,請先回去休息一下,今晚本王在禦風閣親自為千葉禪師接風洗塵。”


    千葉禪師辭別李單後,領著一行人以及關押在另一囚籠中的李七月來到一座建築頗為宏偉的禪寺之中,李七月被送到一地牢裏。


    李七月早在三天前已經轉醒過來,當他睜眼環顧四周時,發現一行人當中竟然有五人是修真者,其中四人均是練氣期八級到十二級不等,而另一人的修為竟然深不可測,其修為應該在築基期中後期,此人就是千葉禪師。他發現這一情況,幹脆假寐,不敢有輕舉妄動,但心中卻是如潮波動,惶恐之中,萬般苦澀,於是他幹脆將自己處於一種“假死”狀態。


    體內真氣被封,根本無法運行,身上的傷勢因此無法快速康複,隻要稍一動身,便引起全身疼痛,使他直抽冷氣兒,但他一動不動,如同死去一般。


    因為無法運行真氣,身上的儲物袋等均是無法打開,袋中有大把的丹藥卻是取不出來,盡管他已經與李小月取得聯係,但李小月確是束手無策,根本幫不上忙。


    難道就此等死?


    李七月從沒有過如此失望無助的感覺!好在經過數日的努力,他丹田內的真氣已經開始一點一點地凝聚起來,根據他的估計,大約再有半個月,他便能自如運行真氣。


    似乎有一個腳步聲從地牢那一頭傳來,腳步聲很輕,來人如走貓步一般,當經過他所在牢房時,那人的腳步似乎停了一下,但隨即又走了,一會兒那腳步又過來了。


    “喂,你是活著還是死了?”輕聲說話的是一女聲,很甜的那一種聲音。


    李七月故作呻吟聲,並輕輕動彈一下。


    “哦,還有一口氣啊。”


    一陣窸窣刺耳聲傳來,很快牢門的鐵鎖被鋸開,那女聲湊近他,道:“大叔,我順便將你撈出去吧?總算沒有白去一趟天福寺。”


    “嗯。”


    “大叔,你身上的味兒真重,有多少天不洗澡了?”那女子一手捂著鼻子,一手夾著李七月往地牢外奔去。


    出了地牢,發現此時正是夜黑風高,那女子夾著他七轉八拐後,越上一屋頂,便開始疾如風躥起,耳邊風聲呼呼地,大約一個時辰後,來到一間破敗的屋中,那女子才將他扔在塵埃裏,喘氣道:“大叔,你真重!”


    那女子找來半截兒蠟燭點燃後,李七月才第一次看見其真麵目,發現這女子竟然是他在小酒店遇到的那一女子,此時她穿著一身夜行衣,麵上也蒙著一僅露兩隻眼睛的麵罩,但李七月卻是一眼認出她來。


    他雖然四肢仍是乏力,但坐起來也是無妨,他吃力地將身體靠在一牆角,微微一笑道:“多謝姑娘救命之恩,若是有所求,李某必是答應。”


    那女子吐了吐舌頭,才平穩呼吸,道:“大叔啊,我也是順手救你罷,不值得一提的,我想問一下,你看見有兩個二十歲左右的年輕男子被抓進去嗎?”


    “應該沒有!那地牢裏除了我之外,這幾天也沒有其他人進去過。”


    “哦!”那女子略是失望,看了一眼李七月道,“大叔,你身體還行吧?”


    “還可以——你有事你走吧。我身體一旦恢複,便幫你尋找那兩個人。”


    那女子聞言一聲不吱轉身便走。


    李七月目送那女子走後,他才打量屋內布置,雖然看不到其它地方,但他可以猜得出,此屋僅此一間房子,大半已經坍塌,空蕩蕩的沒有一件家什布置,因為前幾日可能下雨的緣故,屋中大半地方積了不少雨水。


    半個月後,他第一次走出這間破敗的屋子,發現他置身在一荒穀之中,周邊被齊人高的蒿草淹沒。


    又十天過去了,李七月才離開此地。


    他沒有立即向淩雲山趕去,uu看書.uuanshu 而是有化為另一麵容,此時他麵上看去隻有二十二三歲,與他原來麵目差不多,隻是麵膚淨白多了,且刻意擺成一副斯文模樣,也不知他從哪裏找來一把折扇兒,盡管天已涼,但他卻有模有樣地搖擺著手中的折扇,一步一搖地向豫城方向走去。


    進城後,他憑記憶,很快找到王宮所在,見王宮附近有大批巡邏衛士,而且明崗暗哨不少,仔細搜索一番,沒有發現救他女子的身影,難不成她已經離開豫城了?


    他在距離王宮附近找了一家客棧住下,在接下來的五天內,他白天上街閑逛,夜間打坐練氣,就在他準備離開豫城時,聽見屋頂輕輕地發出“啪”一聲輕響,接著又接連幾聲“啪啪啪……”,若是換了平常人,根本不可能聽到如此細微的聲音,但李七月卻是聽得分明,修真者異於常人的好處由此可見非一般。


    李七月幾乎沒有任何耽擱從床上一躍而起,越窗而過,見到前麵依稀有一串身影,結合剛才聲響判斷,前麵一共有四個人,似乎一人在前麵逃,另有三人在追。


    盡管李七月的修為已經跌入練氣期八級,但他畢竟也曾經曆過練氣期十一級,在他奮力向前追去時,他便知道前麵數人均是修行者,而且修為應該不低於他。他心中略是猶豫了一下,僅僅是猶豫一下,前麵一串人影已經從他視野裏消失,李七月慌忙運起真氣,將自身的速度提高到極限,奮力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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