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深能明顯察覺到厲封昶的心不在焉,她知道,他在擔心什麽。


    第二天,化驗結果早一個小時出來。


    化驗科門口,厲勝比任何人都激動,見到化驗單,迫不及待的打開。


    目光很快的掃過單子上的內容,神情一下子垮下來:「不可能,這不可能……」


    抓過還沒走掉的護士,「護士,這單子是不是拿錯了?」


    護士看了他一眼,指著報告單上的名字道:「沒錯啊,厲勝和厲封昶的dna比對,沒錯的。」


    「不可能!」厲勝還是那三個字,滿口篤定的三個字,一副完全不相信那張化驗單的樣子,「那是不是化驗的時候弄錯了標本?這絕對不可能!」


    護士說:「您放心吧,標本沒弄錯,這個單子也是對的。」


    護士說完,就離開了。


    厲勝緊緊的攥著那張單子,不可置信的看著上麵的文字,片刻後又抬眸看向厲封昶,眸中情緒複雜,半晌之後似乎想到什麽,「是不是你?是不是你讓人動了手腳?」


    「……」


    沒有人回應他。


    不去看那張單子,單單看厲勝的反應,大家已經差不多知道結果了。


    厲封昶完全用一種可笑又諷刺的眼神看著他,一言未發。


    厲封禦站不住了,急走幾步上前,掃了眼紙上的內容。


    忽略前麵一排排看不懂的數據,目光直接落在了報告單的最下方,診斷結果為:鑑定人雙方,係親生父子關係!


    這一瞬間,厲封禦覺得,天都塌下了。


    厲勝口中還在說著:「不可能,不可能……這怎麽可能,一定是哪裏出了錯,他怎麽可能是我的孩子?」


    「厲勝!」一道清脆的女聲從眾人背後傳來,沈美芝蒼白著麵色,緩步而來。


    米深上前攙扶她,「您怎麽過來了?醫生說您暫時不要下床。」


    沈美芝的手輕輕搭在米深的手上,笑容溫和:「我沒事。」


    再轉頭看向厲勝時,麵色又恢復一片冷凝,一雙漂亮的眸子裏,沒有一絲溫度,「怎麽?被結果嚇到了?不敢相信了?」


    厲勝咬牙切齒:「沈美芝,一定是你,是你做了手腳?」


    「我做了手腳?」沈美芝指著自己的腦袋,「看看你幹的好事,我當初怎麽就瞎了眼,嫁給你這麽一個人渣!」


    「嗬~~我是人渣,你是什麽?你說,厲封昶到底是誰的兒子?」


    沈美芝胸腔裏湧起一陣怒意,「如果可以,我真想告訴所有人,他不是你的兒子!」


    「……」厲勝攥著拳頭,一副隨時要打人的樣子,「當初我們隻在婚禮那晚同房過,而你懷孕是在兩年後,這怎麽解釋?」


    也正是因為這個,所以他才很篤定的說,厲封昶不是他的孩子!


    也正是因為此,他當初才發了瘋的要找到江餘!


    可是如果,厲封昶當真是他的骨血,那麽他這些年來所做的一切,該怎麽立足?


    厲勝下意識的看了厲封昶一眼,還是不願意相信,他是自己的孩子!


    沈美芝對這個男人失望透頂,閉了閉眼,壓下心中翻騰的怒意,「還記得當初,老爺子六十大壽嗎?」


    「當然記得。」


    「那晚你喝醉了,還記得嗎?」問到這裏,沈美芝反倒是平靜了。


    事已至此,還有什麽不能平靜的?


    厲勝恍惚記得什麽,但記得不清楚,還是不相信:「你別想汙衊我,是我喝醉了以後,我們發生的關係!」


    沈美芝冷笑,卻沒有回答。


    厲勝對上那雙清亮的眸子,心中狠狠的震了一下,塵封的記憶中,似乎又隱約想起點什麽。


    老爺子六十大壽那晚,他印象深刻。


    因為他在壽宴上提起要把江晚珠娶回家門做二房,老爺子怒扇了他一個耳光。


    後麵他心情不好,喝了很多酒,醉意熏熏之際,有人來到自己的身邊。


    年輕的沈美芝很是善解人意,當時也隻覺得,厲勝對江晚珠情深義重,覺得這個男人本身不壞,隻是被外麵的女人帶壞。


    她在勸解之下,扶著醉酒的厲勝進屋,剛幫他脫下外套,就被他拉入懷中,壓在身下……


    那晚,是他們結婚以後的第二次親密。


    他醉的一塌糊塗,差不多將事情都忘了,而沈美芝卻是刻骨銘心。


    也就是那一次,她意外的懷上了厲封昶。


    隻是當厲勝知道她有孕的時候,卻並不高興,還發了瘋似的要找到江晚珠母女……


    記憶像一片浮木,漸漸從記憶深處漂浮上來,越來越清晰。他雖醉了,卻依舊能記得一點。隻是那天醒來後沒見沈美芝,以為是場夢!


    卻不想,那竟是真的!!!


    「不,不!!這不可能!」厲勝捏緊了手裏的報告單,聲聲質疑。


    厲封禦搖頭,他知道,一切真的完了!


    「不……這怎麽可能?怎麽可能?」厲勝喃喃自語,看看沈美芝,再看看一直靜默站在一邊的厲封昶,眼中的情緒紛繁複雜,隨即又變得痛苦。


    「不!!」他忽然一聲大叫,扔了報告單,雙手狠狠的拽著自己的頭髮,「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然後,像是瘋了般,大叫著衝出了醫院。


    厲封禦不甘心的看了厲封昶一眼,抬腳跟隨離去。


    dna事件以後,厲勝便失蹤了,厲氏董事會的風波也平定下來。


    沈美芝住了兩周的院後,搬到了水月居裏休養,厲封禦帶著厲錦薇,夾著尾巴離開了暖城。


    一切,好像暴風雨已經過去,迎來一片寧靜。


    晚餐是米深親手做的,蔬葷搭配,再加一個湯,一桌子的飯菜,色香味都還不錯的樣子。


    沈美芝拉著她的手,「你現在有孕在身,千萬要小心,這些事情交給張媽去做,等我好了,也能搭把手。」


    米深笑笑,「沒關係,頭三個月已經過去了,我得適當的動一動,不然會閑出病來。」


    兩人正說著,門打開,厲封昶拎著公文包下班回來。


    「四叔。」米深起身過去,接過公文包放下,又挽著他進餐廳。


    「你坐這裏。」米深將沈美芝旁邊的椅子拉開。


    厲封昶看了她一眼,對上她盈盈的眸子,抿唇坐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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