傭人這一去,便沒有再回來。


    聶盛淡聲笑笑:「這個屋子裏,裝的都隻是些雜亂的物件而已,已經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人過來了。況且,雲君是我的女兒,我怎麽可能關著她?」


    楚晉炤完全不吃他這一套,冷笑一聲道:「欲蓋彌彰的道理我還是懂的。」


    言下之意是,聶盛越是不給他看,他便非要進去看看。


    聶雲君在不在裏麵,也非得他親自看了才能放心。


    聶盛的眉頭擰起來,要不是顧及楚家,他早就讓人把楚晉炤請出去了。


    以往他也沒有跟楚晉炤打過交道,所以不清楚楚晉炤的性格。眼下見他如此固執,也知道,今天不把那扇門打開,他是不會罷休的了。


    聶盛隻想快點打發走楚晉炤,另一方麵,量著聶雲君不會拋下小至不管,給旁邊的人使了個眼色,拿來了鑰匙。


    門鎖剛打開,楚晉炤就走了進去,一眼就看見坐在地上的聶雲君,頓時一顆心疼的揪起。


    他一言不發,冷沉著臉走過去,自然也看見了暈倒在聶雲君懷裏的小至,皺著眉問:「怎麽回事?」


    門打開的剎那,聶雲君看見他,有一瞬間的欣慰。


    至少,她是真的喜歡過這個男人,而這個男人的心裏,她也是真的去到過。


    這對她來說,足夠了。


    楚晉炤將小至背起來,轉移到了他們姐妹生活的那間小屋裏。


    「小至隻是暈過去了,沒大礙。」聶雲君守在床邊,話是對楚晉炤說的,可眼睛卻始終落在小至的臉上。


    楚晉炤皺眉看向聶盛:「聶老闆,你不是信誓旦旦的跟我說,他們不在雜物間裏嗎?」


    聶盛顧忌楚家,當著自家傭人的麵,卻也不想丟了這個臉,麵色微沉道:「楚少爺,我管教我的女兒,好像不妨礙您什麽事吧?」


    老子管教女兒,本來就是天經地義,隻要不打死,他怎麽管都是應該的。


    即便是楚晉炤,也不能說什麽。


    楚晉炤似乎看穿他的理直氣壯,「看來聶老闆不僅看女婿眼盲,還是個不懂法律的法盲。看在您是雲君父親的份上,明天我會找個律師來跟您普及一下法律。」


    「你……」聶盛的臉色可以說是很難看了,但是楚晉炤說的,他又沒辦法反駁。


    楚晉炤把他噎住以後,便不再管他了,轉身握住了聶雲君的胳膊,「雲君,你跟我走。」


    聶雲為仰頭看著他,「……」


    「你在這裏我不放心,跟我走,我會保護你。」楚晉炤一臉認真。


    自打他重回暖城,兩人重新見麵以來,楚晉炤一直都是扮演著強勢的那一方。強迫她發生關係,強迫她跟他吃飯、逛街看電影。


    可是此刻,他卻不能強迫她跟他離開這裏。


    因為這裏,有小至。


    小至有病,藥物特殊,而那藥,在聶盛的手裏。


    聶雲君的視線落在旁邊的聶盛臉上,還是那樣的表情,冷漠、疏離,毫無情緒。


    很多時候聶雲君都覺得,自己不像是他的女兒,倒像是欠了債的仇人。


    可她不在乎,真的!


    這麽多年她早就麻木了,她的至親隻有一個,就是小至。


    不管怎麽樣,都不能讓小至有危險。


    聶雲君想要抽回自己的手,楚晉炤有所察覺,握著她的手緊了緊,神色也略沉了沉,「聶雲君,如果這次你敢推開我,我保證,會讓你後悔一輩子。」


    聶雲君一怔,呆呆的看著楚晉炤。


    她從未見過這樣的楚晉炤,七年前的楚晉炤,是個稚嫩的少年,是她的青春夢。


    七年後重新歸來的楚晉炤,是已經長成的霸道男人,霸道的占據著她的一切,不再似七年前那樣溫柔和順,已經會逼著她做她不愛做的事情!


    他說,如果她再敢推開他,他保證,讓她後悔一輩子。


    她信的。


    但是她沒有別的選擇!


    「對不起,我必須保全小至……」聶竹君的聲音細弱蚊蠅,說到後麵,她幾乎已經不敢去直視他的眼睛。


    她覺得自己已經快被他的眼神,盯成一個篩子。


    她甚至聽到楚晉炤牙關咬的咯吱響的聲音,他一定氣極了。


    聶盛站在一旁,適時地打斷兩人,「楚少爺,出了這樣的事情,我希望你能顧及一下兩家的名聲。楚家在暖城是首屈一指的人家,我們聶家雖然比不上你們家,卻也不會死無名小卒。雲君早已經是蕭家的準兒媳,希望你能為她著想,多避避嫌。」


    楚晉炤沒搭理她,隻看著聶雲君,「是他逼你的?」


    聶雲君咬唇,「不是!」


    他的眼底浮現痛心的瞭然,「那就是你自願的?」


    「是!」聶雲君吐出這個字,仿佛實施重負,「我跟蕭決已經訂婚,我將來會嫁給他,所以……楚晉炤,我們隻是玩玩。」


    隻是玩玩?


    楚晉炤掌心的力道越箍越緊,聶雲君幾乎要懷疑,他是不是想捏斷她的胳膊。


    痛到極致,聶雲君也忍著沒發出任何聲音。


    驀地,胳膊上的力道消失了。


    楚晉炤鬆開了她,麵上已經不那麽憤怒,而是變成了一種漠然,「聶雲君,你會後悔的!」


    說完這句話,楚晉炤也沒有馬上離開,在原地站了好一會,似乎在等著什麽。


    但最終,他什麽也沒等到。


    楚晉炤走後,聶盛也走了,順便帶走了所有的傭人。


    空蕩蕩簡陋的屋子裏,隻剩下她跟小至兩個人。


    她枯坐在床邊,一坐就是半個多小時。


    小至醒了,看見姐姐哭了,眼神中有茫然之色,他抬起手指,替姐姐拭去眼角的淚珠兒,嗓音稚嫩,「姐姐不哭……」


    可聶雲君像是被點了淚腺似的,眼淚不受控製的往下掉,心口的位置,更是痛的不能自抑。


    ——


    聶、蕭兩家商議之後,將輿論盡量壓了下來。


    但勢力有限,有些小渠道,還是能見到關於他們的新聞,微博上這件事也在持續發酵。


    米深刷完了微博,關了手機,「四叔,楚叔跟聶小姐,真的不會有事嗎?」


    正在看文件的男人合上資料,攬過她的腰,「他們有沒有問題我不清楚,但是我知道,我們快要迎來大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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