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天,這是怎麽回事?」秦牧不敢置信,自己選的幾萬塊的、當做見麵禮送給米深的裙子,就這麽被糟蹋了。


    米深卻勾了勾唇,眼底閃過一道鋒芒,「我想,我大概知道是怎麽回事。」


    ——


    董雪翎急急忙忙回到自己的化妝室,佯裝鎮定的坐在椅子上補妝,兩隻耳朵卻差不多豎起來,仔細聽著外麵的動靜。


    依她對米深的了解,要是發現有人撕毀了她的新裙子,還給她的盒子裏放死老鼠,一定會揪出使壞的人。


    而頭號嫌疑人,就是方若。


    她們兩同一個化妝間,還糾葛很深。


    米深一定會毫不猶豫的懷疑她。


    她就等著看好戲,看這兩個人狗咬狗,最好能拚個你死我活,她就算丟掉這個角色,也是痛快的!


    董雪翎下午沒戲,可她卻在劇組呆了一整個下午。


    這一整個下午,她都在等著米深和方若之間矛盾的爆發。


    可直到日落西山,她也沒能等到想像中的那場戰爭。


    最後一場戲落幕,大家都散了,董雪翎心裏好奇,想去化妝間一探究竟,卻又不敢去,隻能悻悻的回家了。


    董家在三環有一套房子,父母雙親跟她住一塊。


    當她拿著鑰匙打開門,就看見屋子裏的燈火亮著,父母都坐在客廳的沙發上。


    「我回來了。」她換了鞋進屋,才發覺屋子裏的氣氛不大對。


    父母坐在沙發上,全都用一種複雜深晦的眼神看著她。


    「怎麽了?」董雪翎皺眉走過去。


    說話間,目光也掃見了散落在茶幾上的一些文件。


    「這是什麽?」她隱約看見有張紙上寫了明川兩個字,伸手拿起一看,渾身的血液都要僵固。


    竟然是退學通知書?怎麽會是退學通知書?


    她壓根就沒把家裏的地址往外說,學校又是怎麽知道的?還會寄到家裏來?


    這太詭異了!


    董雪翎捏緊了手裏的那張紙,又把視線落在其他的紙張上,那些……竟然都是她在明川每期的綜評成績。


    一排的「差評」,看的她頭皮發麻。


    再抬眸對上父母的那雙失望的視線,董雪翎頓時有種被人背後捅刀子的森寒感。


    就在這個時候,父親的電話響了。


    他拿著電話走到窗台去接聽,隻模糊說了幾句話,便掛斷了。


    再回身,臉色已經不能單單用難看來形容了。


    「爸……」董雪翎意識到什麽,剛要開口,一向沉著的中年男人,卻忽然揚手將手機砸了過來。


    「砰」的一聲悶響,不偏不倚,手機正好砸中了董雪翎的額頭,「我跟你說過多少次,我花費多大的力氣,把你送進明川,你倒好,現在被退學了。我花費多大的力氣,把你送進劇組,你更好,直接把角色給弄丟了!你怎麽都不學好?啊?」


    劈頭蓋臉的責罵聲聲傳來,董雪翎的臉火辣辣的,心裏湧起的,是陣陣絕望感。


    「叮咚」門鈴聲響,母親去開門。


    「您好,董小姐的快遞。請簽收。」


    董雪翎模糊聽見門口傳來這麽一句,忽然想到什麽,猛地轉身跑過去,眼見著母親打開禮盒,一聲驚叫。


    董雪翎的一顆心,徹底的沉了下去。


    禮盒掉在了地上,母親被嚇得癱坐在地上,臉色蒼白,渾身發抖。


    「媽!」董雪翎跑過去,一眼便看見散落在地上的東旭。


    白色的裙子、血腥的死老鼠……


    她幾乎咬碎了一口銀牙,伸手去攙扶母親,卻被迎麵甩來的一個巴掌,扇的整個人往旁邊狠狠栽倒。


    父親的咒罵傳來,「你給我滾!滾!」


    ——


    深夜的街道上,董雪翎漫無目的的走著。


    夜風清冷,她站在了橋上,手指捏著欄杆,眼神盯著夜色下泛著磷光的江水,一抹決絕肆意蔓延。


    身後忽然傳來一陣輕微腳步聲,她驀地回頭,便看見從夜風中走過來的女孩。


    她穿著一件黑色的風衣,不施粉黛,卻長相清秀。尤其那一雙眼睛,黑白分明,澄澈如鏡。


    可落在董雪翎的眼中,卻是那樣的可惡。


    「米深!」她咬牙切齒,恨不得吃了眼前人的肉,咬碎眼前人的骨。


    可這種怨恨,本就起始於她內心最初的嫉妒。


    米深在她五步遠的地方站定,瞥了一眼橋下泛濫的江水,挑眉,「覺得未來一片黑暗,所以想不開,打算跳江了嗎?」


    董雪翎咬牙,一字一句都像是從牙齒縫裏擠出來的,「是你?是你把那些東西寄到我家,那個禮盒也是你的,對嗎?」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這個老師沒教過你嗎?」


    「……」董雪翎雙目充血,「米深,你無恥!」


    「我無恥?」米深輕笑,那張巴掌大的小臉上,是跟年紀不符的成熟老成,「你故伎重施,不就是想報復我?上一次的老鼠照片也是你送的吧?你這麽作惡多端,不讓你爸爸媽媽看清楚你的真麵目,將來怎麽教育你?」


    「……」董雪翎捏緊了手指,恨恨的瞪著米深,卻是半天擠不出一個字來。


    「上次你害我掉了孩子,這筆帳我是應該跟你好好算算的。你要是想跳,就趕緊的。跳完了,我好回家睡覺了。」米深一邊說著,一邊伸手打著哈哈,一臉困極了的表情。


    董雪翎心中的那點絕望,瞬間被衝散了,「米深,你想逼我死,我偏不能如你的願。我要活著,繼續噁心你!」


    米深不以為然的笑笑,「那這麽說,你不打算跳了?」


    董雪翎回頭看了一眼腳下翻滾的江水,呼呼的江風沁寒。


    她剛剛絕望至極,隻想著從這裏跳下去,一了百了。


    可是現在,再看看那如惡獸之嘴的江水,她忽然就慫了。


    握著欄杆的手緊了緊,「我不會跳的!」


    米深抬手打了個哈哈,「好吧,你不跳,我也沒戲看了。回家。」


    說完,轉身往來的地方走。


    董雪翎看著她的背影,一陣冷風吹來,如醍醐灌頂般,她忽然明白了什麽。


    眼看著米深已經走到車前,她忽然大聲喊道:「米深,你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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