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鬆開一些力道,放下手裏的文件,雙手握住她的肩膀,濃黑如墨的眸子落在她的臉上,「昨晚我回去,你已睡下。夜太深怕吵醒你,所以才沒叫你。」


    「……」米深依舊垂著眸子,低著腦袋不說話。


    中午吃了兩粒感冒藥,至現在她依舊是頭昏腦漲的。耳邊聽著他的聲音,心裏莫名難受的厲害,鼻子重重,頭也重重,十分難捱。


    她吸了吸鼻子,不想讓鼻涕流出來,眼淚卻猝不及防的掉下來。


    厲封昶看的心疼,拿過紙巾盒放在腿上,抽了兩張親自給她擦眼淚。


    米深想到昨天他也是這樣給葉茯苓擦眼淚的,心裏頓時紮了刺似的,抬手接過紙巾,自己擦。


    厲封昶伸手,卻被她避開,「我受不起。」


    語調清冷,動作中帶著逃避,很明顯的排斥了。


    玫瑰餐廳,暖城最有名的情侶餐廳。


    精緻的歐式桌椅,紅燭微光,玫瑰花瓣,酒肉飄香,還有悠揚的小提琴獨奏。美食美酒,佳人對酌。


    什麽都對著,唯有氣氛不對。


    厲封昶手裏握著刀叉,目光落在餐桌對麵,從坐下就開始狼吞虎咽、毫無形象可言的女孩兒,雋秀的眉終於還是一點一點的微皺起來。


    「慢點吃。」


    「咳咳……」他忽然開口,米深被嚇了一跳,食物卡在喉嚨,嗆的連連咳嗽。


    見她被嗆的麵紅耳赤,男人放下餐具站起身,繞過桌子到了她身邊,一隻手輕拍著她的背,另一隻手接過服務生端過來的溫水,親手餵她。


    米深也是被嗆的不行了,抓過水杯咕嘟咕嘟猛喝,卻不料喝的太急,又被水嗆到。


    加上感冒,這麽一折騰,立馬一把鼻涕一把淚,狼狽又難受。


    「咳咳……咳咳咳……」米深扒著桌角,咳彎了腰,幾乎要鑽到桌子底下去。


    想她一世英名,當著這一二三四五個服務生的麵,怕是要丟的一幹二淨。丟人,真丟人!


    漸漸的,咳嗽是壓下去了,可是她臉還燙著,耳邊靜悄悄的,她不敢抬頭見人。隻能扶著桌角,用額頭一下一下磕著。


    「你是想跟它比比看,誰更結實?」男人低低地戲謔從頭頂傳來,米深的臉更紅了。


    米深抬起臉,因為他們在這裏吃飯,整個餐廳都隻為他們服務,沒有其他的食客。而一字排開站在餐桌旁的五個服務生,均都低垂著腦袋,一個個的都瞪著自己的腳尖,壓根沒往她這邊瞅。


    除了她身邊的男人,沒有人看見她的窘態。


    米深一口氣頓時鬆了一半,轉眼迎上身邊男人深沉的黑眸,臉上剛降下去的溫度,又「蹭」的一下飆了上來。


    經過這麽一鬧,兩人之間的氣氛好像緩和了不少。


    後麵米深沒怎麽吃東西,大半是因為她一頓狼吞虎咽,已經吃的八九分飽,甚至還有點撐著了。


    她一開始想氣對麵的男人來著,前半場故意胡吃海喝,後半場撐著,反過來隻能幹看著他吃了。


    論起她不顧形象的吃相,後者簡直優雅的不像話。


    米深瞧著瞧著,心裏的那團氣莫名其妙的散去了。但是礙於麵子,她還是故作一臉冷漠,從某人用完餐,結帳離開,她都是一張冷臉。


    她以為自己偽裝的很好,但落在某人眼中,卻是破綻百出。


    車門拉開,米深屁股剛落座,腰際就多了一雙手,圈著她,輕飄飄的將她擄到了某人的腿上。


    米深剛要掙紮,男人已經抬起一隻手,指腹輕輕擦過她的唇角,「沾了一粒米飯。」


    男人的手指溫熱,像是刻意的一下一下輕拭而過。


    一下、兩下、三下……


    這何止一粒米飯?就是一碗飯也給擦幹淨了吧?


    「別動~」


    她才剛動了一下,後腦勺就被溫熱的掌心按住,另一隻手捏著她的下頜,繼續一下一下,不厭其煩的「擦拭」著。


    米深的五官生的好看,尤其是一張紅唇,唇形凹凸有型,這麽微抿著,唇珠誘人。他這麽來來回回摩挲著,她的唇也跟著一扯一扯,唇角微紅,泛著惑人的光澤。


    米深清楚的看見,他的喉結上下滾動了兩下。


    腦中警報拉響,而不等她反應,男人已經扣著她的後腦勺,直接覆唇而下。


    嗡——


    米深的腦子裏像有什麽炸開。


    這是時隔近一個月來,他們第一次親密。


    從一開始的小心翼翼,到後麵的加深綿長,他的唇舌像是一條濕熱的火焰,從唇上一直燙到她的心尖,挑著她的每一根神經,都在灼熱的烈烈燃燒。


    他緊緊的擁著她,力道之大,像是要將她嵌入骨血。而事實上,他也確實很想這麽做。隻有將她嵌入骨血,他才不用擔驚受怕。


    米深雙手攥著他的衣襟,呼吸被他盡數奪去,後背滲出細汗。


    不知道這麽吻了多久,他終於戀戀不捨的鬆開她,喘著氣在她唇上啄一下,再啄一下。


    米深的理智漸漸回溫,雙手軟軟抵在他胸前,抿緊了唇,一雙黑白分明如葡萄籽般的眼眸抗議的瞪著他。


    她「憤怒」的樣子,落在男人眼中,卻是撓人心尖的可愛。


    「我的深兒又回來了嗎?」他輕輕的抱著她,墨色的眸子裏溢滿溫柔和珍重。


    經歷過這麽多日子的陰霾風暴,終於要過去了嗎?


    他的視線太過灼人,盯的米深心潮翻湧,她垂下眸子輕咬唇,聲音又細又弱,「我才不是你的……」


    男人低低地笑,那笑聲像是從胸腔裏發出,透著無比的歡愉。


    圈在她腰際的大手微微收緊,「你不是我是誰的,嗯?「


    「我是我自己的!」


    「那我是誰的?」


    他問的極快,米深差點隨口答「我的。」還好及時剎住,「你是誰的我不知道,可能是葉小姐的?將來也可能出來個李小姐陳小姐王小姐張小姐陸小姐秦小姐唐小姐……」


    她一口氣扔出很多莫須有的姓氏,本來是想氣他的,反而自己像個氣球似的,越說越氣鼓鼓。


    男人嘴角的笑意加深,「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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