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我必須要帶深深走!」老爺子直接撂話。


    相比之下,厲封昶的反應簡直平淡的不要不要的,「她身上有傷,去了老宅誰給她擦傷?」


    「我讓傭人給她擦……」老爺子話到一半,忽然覺得哪裏不對,一雙眸子狐疑的盯向他,「深深在水月居,誰給她擦?」


    厲老一臉的懷疑,米深生怕四叔說出什麽驚天動地的話來,趕緊道:「張媽給我擦。」


    厲老還是有些懷疑,聽這臭小子剛剛的意思,是要親手上陣的意思?


    不不不,不行!


    把他們兩放在一起太危險了!


    為免夜長夢多,必須要把米深帶走!


    老爺子想到這,飯也不想吃了,放下碗筷拉著米深就走,「深深,你去收拾幾件衣服,跟太爺爺走。」


    米深被推至門口,回頭看了一眼她家四叔。


    老爺子擰巴起來也是十頭牛都拉不回來,但她家四叔的脾氣,也不是一般的倔。


    兩人真的相互槓上,夾縫兩難的就是米深了。


    偏偏這兩個都是她最在乎的人……


    她沒什麽東西可收拾的,畢竟老宅離水月居並不是很遠,驅車幾十分鍾的路程,除了換洗衣物和書,沒必要帶許多。


    磨磨蹭蹭出門時,客廳沙發上兩道視線同時朝她看過來,一雙帶著和藹笑意,一雙看似淡漠平常,實際充滿深意。


    厲老走過來接過她手裏的書包,「深深,跟太爺爺走哈。」


    本坐在沙發裏的男人也起身走過來,大手直接扣住了米深的手,俊臉上沒什麽表情,「深兒,去樓上寫作業。」


    「封昶!」厲老的眉心頓時皺成「川」字,神情多有不悅。


    「爺爺,深兒身上有傷,我作為她的監護人,必須要對她負責。如果您真的很想她,等她傷好可以送她過去陪您兩天,但晚上還得回來住。」


    厲老撇撇嘴,不理他,直接問米深:「深深,你說,你想不想跟太爺爺回老宅住?」


    米深左右為難,一邊不想傷了太爺爺的心,一邊又怕惹了四叔……


    她咬了下唇,轉向厲老:「太爺爺,我覺得四叔說的對……」


    厲老頓時垮了臉,「你不跟我回去?」


    「我白天可以過去看您,但是晚上……」


    晚上晚上,他最擔心的可不就是晚上麽?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大晚上的才更容易出事情呢。


    厲老思忖良久,他清楚厲封昶的性子,他不肯鬆口,小丫頭不會跟他回去的。


    眼珠一轉,幹脆一屁股坐下,「行,反正天色也不早了,我今晚也不回去了,就在這裏住下。」


    米深:「……」


    太爺爺今天是怎麽了?這麽多年,可從沒在水月居留宿過……今天的太爺爺,不太正常啊!


    連米深都瞧出有問題,何況厲封昶?


    見老爺子這般,他隻是輕挑了下眉,淡淡道:「爺爺,我這裏可沒有客房。」


    水月居不大,樓上兩個房間,書房和他的臥室,樓下隻有一個房間,就是米深住的那間,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堆放雜物的房間。


    老爺子想也沒想,「我睡書房。」


    「書房沒有床。」


    「……我可以打地鋪。」


    米深一臉糾結:「太爺爺,您不是來真的吧?」


    他一把年紀了,經得起這麽折騰?


    厲老一拍沙發,「實在不行我就睡在客廳,年輕的時候,我下鄉還睡過草堆呢,這不算什麽。」


    米深:「……」


    太爺爺啊,您這般堅持,究竟為哪般?


    米深一臉焦灼,可厲封昶隻是輕輕勾了下唇角,並未阻止。


    ……


    老爺子真的在客廳沙發躺下了,米深站在一旁看著,老爺子側身躺在沙發上,顯得擁擠。


    她於心不忍,「太爺爺,要不還是讓冷影哥哥送您回去吧?」


    厲老沖她笑笑,擺擺手,「沒事沒事,太爺爺身子骨硬著呢,深深不用擔心我,快去睡吧,啊?」


    米深抿了下唇,還是沒忍住,「太爺爺,您能不能告訴我,您今天為什麽堅持帶我回老宅住啊?」


    這些年,太爺爺雖然喜歡她,但從來沒有這麽強烈的要求她回老宅住。


    今天的太爺爺,確實有些反常了。


    厲老看了她片刻,又重新坐起了身子,並往旁邊挪了挪,拍了拍身邊的空位,示意讓米深坐。


    米深乖巧的坐了過去,靜默等著他開口說話。


    老爺子略略沉吟了片刻,「深深,太爺爺問你,你對你四叔有女朋友的事情,是什麽想法?」


    四叔有女朋友?


    四叔的女朋友,指的就是她自己吧?


    可是當著厲老的麵,她不敢這麽隨意禿嚕,隻能老老實實的回答,「如果真是四叔喜歡的,我當然替他高興了。」


    「那你覺得,茯苓那丫頭怎麽樣?」


    葉茯苓?


    提起這個名字,米深就下意識呢皺了下鼻子,「不喜歡。」


    回答的很直接,倒是讓厲老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又不禁失笑:「那你喜歡你四叔嗎?」


    米深愣了一下,太爺爺忽然這麽說,是不是發現了什麽?


    「四叔是長輩……」


    她剛說了一句,厲老便道:「是是是,我知道你尊敬你四叔,對他的喜歡也不同於別人。深深,你放心,有太爺爺在,不會讓任何人欺負你。」


    米深聽得懵懵懂懂,眨巴眨巴一雙大眼睛看著他,「太爺爺,是不是出了什麽事?」


    厲老卻擺擺手,「沒有。」


    ……


    夜裏,米深被身上的傷口疼醒。


    白天倒還好,尤其到了晚上,越發疼的厲害了。


    她輾轉翻了兩個身,還是憋不住起了身,開了燈,拿來了藥酒,就坐在床沿邊塗抹。


    腹部一道紅痕最厲害,她拿著藥酒,掀著衣服塗抹著。


    涼涼的藥酒抹在傷處,減少了火辣辣的痛感,帶來絲絲涼意,舒服了不少。


    腹部的傷口處理好,可背後還是火辣辣的疼。


    她看不見身後,也不知道那裏傷口如何。不過根據疼痛的感覺判斷,背後應該也很壯觀。


    米深前腳拿著藥酒進了衛浴間,後腳房門被推開,男人修長挺拔的身影悄然進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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