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廳。


    飯菜上齊以後,張媽就出去了。


    厲封昶吃飯的時候,不習慣被圍觀,也不喜歡被人伺候。十年前,他都是獨自一人吃飯,米深來了以後,多了一個人吃飯,他還習慣了好一段時間。


    米深默默嚼著白米飯,心中卻翻江倒海似的不得安寧。


    她試圖揣測他的意思,是不是真的不打算管她了?


    但是他的心思,又豈是她能揣測的出來的?


    憋了一頓飯的功夫,最後兩人誰也沒有再提被休學的事情。


    跟往常一樣,厲封昶吃完飯以後,就上樓去了。


    米深在餐廳枯坐了一會,直到張媽進來收拾,才起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手機呼吸燈一直閃爍著,米深點亮屏幕,就看見了毛貝貝發過來的短消息——


    「米小深,你還好麽?你四叔怎麽說?」


    米深抿唇,敲字回過去,「他什麽也沒說,不過看得出來,很不高興。」


    毛貝貝幾乎是秒回,「我被我爸罰跪了,我好慘!」


    米深撇嘴,「我寧願被罰,也不要這樣。」


    什麽也不說,什麽也不管,一副「愛咋咋地」的樣子,讓她心裏悶的慌。


    手機震動兩下,毛貝貝的消息再一次過來,「教你一招,負荊請罪!!!」


    三個感嘆號,也不知道是代表了什麽。米深皺皺眉,盯著那四個字看了許久,直到手機屏幕的光亮暗下去,她才放了下來。


    洗了澡,躺在床上翻來覆去,腦袋越翻越清醒,她又想起毛貝貝那句話。


    負荊請罪麽?


    她不想,也不會。


    依他的性格,他若想管,自然會管,真不想管,她哭著求著也沒用吧。


    終是睡不著,翻身下了床,開門出去的時候,已經是夜裏十一點了。


    別墅裏安安靜靜的,隻開著幾盞壁燈,光線昏暗。


    她在樓梯口站了片刻,仰頭盯著樓上看了一會,樓上很安靜,耳邊一絲聲音也無。


    她又轉而坐進了沙發裏,隨手拿過抱枕抱在懷裏,瞪著落地窗外朦朧的夜色發呆。


    約莫坐了半個多小時,她有點兒昏昏欲睡之際,耳邊忽然傳來一陣腳步聲。


    她混沌的睡意一下子全醒了,卻沒有動,也沒有睜眼,就保持著先前那個姿勢坐著,耳朵卻差點豎起來,仔細聽著那腳步聲。


    從樓梯上一直下來,經過沙發時,停了下來。


    米深抱著抱枕的手悄悄緊了緊,放平呼吸,佯裝熟睡。


    靜默幾秒鍾以後,腳步聲再次響起,米深的心也往上提了提。


    但那腳步聲並未靠近,反而是走遠了。


    米深睜眼,回頭看見廚房的燈亮起,男人高大的身影背對著她,在倒水。


    米深隻覺得,胸腔裏憋著一股氣,見他這麽無視她,便越憋越委屈,一委屈,就想哭。


    ——


    厲封昶出來的時候,沙發上的人已經不見了。


    他握著水杯的指尖頓了頓,轉眸看向那扇緊閉的房門。


    在原地站了會,終是沒有過去,抬腳上了樓。


    聽見那腳步聲徹底消失,別墅裏又陷入安靜,米深的眼淚一個沒憋住,滾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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