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這次事件,以後的日子就風調雨順得多了,被我救了的同學直接拿我當作他們的“老大”了,不但對我“俯首稱臣”,還強烈要求我教他們武功,是的,他們稱之為“武功”,我就說他們是電視看多了吧。


    他們自己也是體育特長生,有的人專業本身就是擊劍,竟然還讓我教,不知道平時在學校裏學得都是什麽玩意兒。


    當然,我是沒興趣做他們的什麽“老大”的,以我從小到現在的記憶和經曆,老大這樣的字眼,似乎最後的結局都不怎麽樣,例如渡邊秀和,例如川吉健次郎……


    我隻叮囑他們,不要把那天的事散播出去,否則,嗬嗬,見他們一次打一次……還真是風水輪流轉。


    他們也做到了,然而那些被我揍的那十幾個不良少年卻沒做到,這是我疏忽了,很快街頭巷尾就流傳了一個關於我的傳說。


    棍俠!瞧起得這倒黴名字……


    所幸得是,棍俠隻見其名,不見其人,這就是傳說的好處,沒有人知道那個人就是我,因為知道這件事的,除了我那四五個同學外,就是那十幾個不良少年了,後來這些不良少年又通過我那四五個同學找到了我,看那樣子,似乎也想認我做“老大”。


    我的“隊伍”突然壯大起來了,他們說幫派的名字都想好了,我立刻阻止了他們,瞧他們那揍性,指不定起得名字就叫“棍幫”,太難聽了。


    最後我折中了一下,我可以教他們,拉幫結社的事情就不要想了。


    於是我就這樣莫名其妙的收了一幫徒弟,那年我剛滿十五歲。


    我對他們沒有什麽保留,天野雄、海川翼、武原神夢怎麽教我的,我就怎麽教他們,雖然也嚴厲,但並沒有像我小時候受到得訓練那樣訓練他們,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不太人道,他們也從最開始的尊敬,到後來的崇拜,再到好奇,我是怎麽以小小的年紀,獲得這樣的“成熟”的?


    我對他們說,當你們任何一個人,舍棄的東西和我一樣多時,你們的成就或許會更高。


    我把我的經曆,挑挑撿撿的說給他們聽,他們愈加敬畏。


    我想這樣也好,心裏有敬畏,才會聽話,而我對他們隻提有一個要求:保密。


    我想如果時間再長點,我的事、我們的事總有一天還是會暴露的,因為我發現,我的“徒弟”們越來越多,我清楚的記得,剛開始時人數絕不超過二十個,怎麽後來大清早五點鍾起來參加晨跑的人,就變成大幾十個了?


    但突如其來的災難,改變了這一切,我、我的事,對周圍的人、對我的徒弟們而言,永遠成了一個傳說。


    一年之後,我的養父母在一次車禍中雙雙身亡。


    守靈那三天,我是在渾渾噩噩中度過的,我甚至在想,我自己是不是就是一個災星?


    第三天晚上,海川翼找到了我,把我帶走了,養父母的骨灰甚至還在靈堂裏,沒有來得及下葬。


    我想這不是巧合,這麽多年來,我一直認為海川翼就是設計殺害我養父母的元凶,動機可以從他曾經對我說過的話來推斷,理解宇宙奧義,體會孤獨,是成為一個一流刀客的必要條件,我心裏有了養父母,就有了牽絆,我的刀就一定會猶豫。


    我無法想通得是,海川翼是隻會用刀說話的人,怎麽會用這樣低級下作的方式?所以這些年,我一直想方設法的尋找一些證據,來證實我的推斷,然而已經過去了太長時間,數年奔波輾轉換來得也是一場空。


    其實我也不知道為什麽要針對這件事情這麽執著?可能養父母的死真得是一起意外,但我卻執意想尋找出一些證據,來證明幕後主使者就是海川翼。


    後來在一個人的指點下,我終於想通了答案,這人就是我加入“尖刀”雇傭兵團後的教官,希德翁先生。


    海川翼把我帶走以後,我們在西疆邊境上了一輛小型運輸機,我不知道他想把我帶到什麽地方去,想對我做什麽,我隻知道,我不想把我的生命再交到他手上,他殺了奈奈子的父親,還可能殺了我的父母,而我卻無法奈何他,我寧願結束掉自己的生命,也不願再和他為伍。


    當然,如果能有一絲機會逃掉的話,自然更好,所幸得是,我抓住了這一絲機會,我原本隻是想跳機,結束我這一生的悲劇,跳機前海川翼莫名離開了他的座位,不管他是幹什麽去了,總之,我在最短的時間,幹掉了另外兩人,從他們的座位底下找到一個傘包……


    我最終降落在了阿富汗境內,遺憾得是,我並非專業的跳傘運動員,而且還是人生頭一遭,於是我又受了重傷,跳傘這項高級的運動,在內戰如火如荼的阿富汗顯得很另類且吸引眼球,所以我又因禍得福,被當作特務分子抓了起來,得到了及時的救治。


    因為語言不通等多項因素,痊愈後我又得到清白,然而卻並未獲得自由,之後的兩年,我跟著*打了兩年內戰,*跟美國翻臉以後,我又跟美國人打了兩年遊擊巷戰,我的個人戰績就不多贅述了。


    什麽敵人的敵人是朋友,可能美國人自己也沒想到,當年為了對付蘇聯扶持的*,將來有一天會把矛頭對準自己,總之,就是那個時候,我認識得希德翁。


    希德翁沒費功夫,就把我從*手裏拉籠了過去,畢竟我自己也沒有什麽宗教信仰,也不喜歡拿刀抹人質的脖子,我的刀,不是這樣用的。


    希德翁為了我一個人,將自己的隊伍傾巢出動,*還以為是美軍特種部隊來執行斬首任務,結果“特種部隊”卻隻帶走了我一個人,他們雖然百思不得其解,但也沒有過多的追究,畢竟隻要領袖沒事,失去一個稍微優秀點的士兵,也不算什麽損失。


    之後我跟著希德翁,一直幹了七年,又是一個七年,這七年已不是南征北戰可以來形容了,我們在索馬裏幹過海盜、在金三角解救過人質、在緬甸叢林打過遊擊,幾乎世界上每個有戰亂的國家,都曾有過我們的足跡,那也是“尖刀”最輝煌的七年。


    然而世上無不散的宴席,這份輝煌,也在席德翁退休後逐漸落下帷幕,因為我們這個隊伍,每一個人都是無可替代的,有一個人離去,後來者要麽沒有相同的天賦,無法做到他前任那樣優秀,或者有同樣的天賦,但沒有希德翁的*,無法與我們的隊伍完全融合,這都直接影響到了我們的戰鬥力,於是我們剩下的人又勉強維持了兩、三年,“尖刀”兵團便漸漸解散了。


    再後來,我就幹了現在這份行當,所幸,似乎也做得有些得心應手。


    這些年,我一直有兩件事縈繞於心,第一件事是奈奈子的下落,第二件事就是我養父母的死因。


    在“尖刀”的時候,我就拜托過希德翁幫我尋找奈奈子,但以他的人脈也沒有絲毫線索,那時已經過去了十多年,我心裏已無法分辨,我對奈奈子到底是什麽樣的感情,愛人?還是妹妹?隻知道一定要尋找到她為止。


    十多年來,毫無音訊,我也不想就此放棄,多次往返於北海道和京都之間,找到當年稻田會對川吉社執行圍剿的主要人員,均無功而返,但他們又言辭鑿鑿,聲稱不會對一個十多歲的小女孩下辣手,這無疑又點燃了我的希望。


    我手上的業務量逐漸增多,為了生存,有一次在跟蹤一起綁架案的時候,無意碰到的小妮,當時她還在五和尚手上,並向我發出了求救的請求,但我有其他重任,實在抽不出身,再回頭的時候,小妮又被五和尚帶著轉移了。


    又過了三年,經過我不斷的調查走訪,終於得到一絲線索,當年在稻田會的追殺圍剿中,奈奈子被川吉健次郎的心腹逃了出來,可惜陰差陽錯,最後與人失散,之後也被人拐帶到中國來,那時我的注意力才放到這起跨國人口走私案上來。


    我第一個盯上的並不是五和尚,而是他身後的那個大老板,隻是他太狡猾了,我一直不知道他是誰,隻知道他有一個非常光輝的正麵形象,我實在查不到他的真實身份是什麽,隻得曲線救國,找到了他的一個下屬“供貨”渠道——五和尚。


    再次找到五和尚,才發現原來也是他拐帶得當年向我求救的那個小女孩,就是小妮,這次我順利將小妮和她的幾個同伴救了下來,我把他們送到福利院,可是沒有一個福利院願意接收,我事務又太繁忙,隻得先給他們一筆錢,讓他們自己先躲藏起來,我再接著跟其他人販子周旋。


    奈奈子跟我差不多歲數,那時也成年了,可能已經被迫做了別人的媳婦,所以我隻能在一些窮困的地方周轉,之後兩年下來,我救下的孩子越來越多,但還是沒有她的下落,隻能把孩子們先安置下來,有的交給了警方,找到了親生父母,有的被好心人領養,更多的是在民間機構的幫助下,被不同的福利院接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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