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正月的眼神可不是蓋的,據林建軍說,以前一次出遠差,在下高速時跟一輛麵包車擦肩而過,也就是眨眼的速度,他愣是看到裏麵劫持了一個姑娘,當時郝正月資曆還淺,大家都以為他看錯了,可他就偏偏固執己見,甚至不惜拿大蓋帽賭誓,於是林建軍當機立斷,在下一個收費口設卡攔截,於是就救了那姑娘,後來那姑娘就成了郝正月老婆。


    所以林啟不大懷疑是郝正月看錯了,但是更不願相信刺殺他的人就是趙天明,喃喃問道:“那個椎名刀,世界上會不會有兩把?”


    郝正月微弱的搖了搖了頭,說:“不知道,那是世界名刀,也有可能是仿造品,你跟趙兄沒有再聯係過麽,知不知道他現在在哪,跟他對質一下不就行了。”


    林啟不由一陣煩懣,有些泄氣道:“他說會來找我的,卻沒有給我留任何有效的聯係方式,三個多月不見蹤影了,上哪去找他?”


    林啟想到那個太平洋中間的天明島,心想:“那個趙天明沒事不會在那島上真得一連呆了三四個月吧。”當下有些衝動想去那島再看一下,又想到,自己兩眼一摸黑,沒有那島的坐標,這不是大海撈針麽,又無奈搖了搖頭,問郝正月怎麽會被襲擊的。


    郝正月把之前調查的關於明日生物集團的情況簡單說了一下,說到吉泰生物能有限公司的時候,語氣頓時有些憤慨,道:“這家公司表麵上是一家日本獨資企業,法人代表是個叫岡本龍二的日本人,實際上真正的大老板是個叫曹天正的香港人,就是他威逼利誘,指使西浦區一個老公安幹警謀殺了陳永富。”


    林啟問道:“小北說你昏迷的時候一直喊著一個人的名字,就是曹天正,你被襲擊,也是他幹的了?”


    郝正月點點頭:“肯定跟他脫不了幹係,不過他這樣的大老板肯定是不會親自動手的,那個謀殺陳永富的幹警名字叫周朗,就是曹天正派人綁了周朗的老婆孩子,又給了他二十萬美金,把他給拖下了水。”


    林啟歎道:“二十萬美金,也就在上海市區買套房付個首付,把一個人的前程家庭都給毀了。”


    郝正月道:“寧死不屈,不是誰都能做到的,況且他老婆孩子也在別人手上,也是無奈之舉吧,後來周朗招供了以後,我跟西浦區公安局的同事順藤摸瓜,費了好大一番心思,才查出幕後主使,正準備收集證據實施抓捕的時候,卻被他狗日的跑了,現在吉泰生物能暫時停產待查,岡本龍二也被西浦分局控製了,隻剩下曹天正,我是一路緊跟著他屁股後麵,追到芝加哥的。”


    說到這,林啟又想起金柯蘭說的話,對郝正月道:“我手上沒有任何關於明日生物的犯罪證據,他們隻是覺得我是一個隱患,就想把我除掉,你掌握了事實證據,還從上海一路追到芝加哥,可想而知,他們多想把你除之而後快了,你明知這個人這麽危險,怎麽一個人就追過來了,也太不小心了。”


    郝正月笑道:“我出發前就聯係國際刑警美國國家中心局了,但是遭遇跟你差不多,剛到芝加哥的時候,想先聯係莫少其問一下你的情況的,結果半路上就……”說著又是連聲苦笑。


    林啟麵露慚愧,道:“其實當時莫少其也不太了解我的情況,哎,如果不是為了我……”


    郝正月趕忙道:“別,不是為了見你,他們也有別的辦法,就像對付你一樣,對了,你後來情況怎麽樣的,現在罪名澄清了麽?”


    林啟便把這十來天的遭遇對郝正月又簡單複述了一遍,郝正月聽了也是連連歎息,林啟最後喃喃說道:“看樣子美國就是這個明日生物集團的總部了,你說是金柯蘭的級別高一些,還是曹天正的級別高?”


    郝正月長籲一口氣,說道:“現在光靠我們掌握的情況還不能確定他們的總部位置和內部的行政級別,但是具體問題具體分析,我們現在的主要線索是龐大海-陳永富-周朗-吉泰生物能,隻要抓住這起個案,至少可以把曹天正先繩之以法,把他們在中國的勢力一網打盡,至於整個明日生物集團,我想,時機到了,他們會自己浮出水麵的,你看,一直盯著你的金柯蘭不就是其中之一麽。”


    林啟皺眉道:“但是這樣太被動了,他們總是在背後捅刀子,我們防不勝防啊。”


    郝正月微笑道:“心急吃不了熱豆腐,這是你爸爸以前最常教我的一句話,你越是著急,自己的陣腳就越亂,你的敵人就容易從中找到破綻從而擊敗你,我記得你小時候最愛看金庸的武俠小說,裏麵不是有一句話,他強任他強,輕風扶山崗,他橫由他橫,明月照大江,我自穩如泰山,別人就越是忌憚。”


    林啟點了點頭,這確實是他爸爸林建軍的風格,想想自己確實是很多地方還需要學習和曆練,不由對父親和麵前的“老”幹警多了一絲尊敬。


    這時外麵進來幾名護士和醫生,要為郝正月再做檢查,林啟見他還虛弱的很,也不便再打擾,現在國際刑警方麵已經安排了人在醫院24小時保護他,應該問題不大,便讓他先好好休養,明天再來看他。


    從醫院出來,林啟突然有一種悵然若失的感覺,覺得自己現在所做的事情沒有一點意義,從頭到尾似乎沒有做一件推動案情進展的事情,一直都被別人牽著鼻子走,或是接受別人的幫助。


    原本和蘇海星商定,想用自己做餌,把金柯蘭誘出來,結果最後還是讓他跑了,林啟苦笑了一下,如果回到半個月前,也許不會再那麽衝動,還是應該收集一些關於明日生物的資料再做決定,至少也應該等第二天郝正月的調查情況下來後,再跟他商量後出發,這樣至少一切都周全一些。


    人無遠慮,必有近憂,林啟也沒有想到自己會做什麽後悔的事情,然而這一次,他感覺自己似乎應該吸取到一點經驗教訓了。


    然而,他還沒有來得及做一些係統性的全麵反省和檢討,就又已經被他看到的事徹底迷亂心神。


    他終於從華人街的一個舊貨市場淘到一台放像機,回到酒店裏,打開了那盤擺放已久的錄像帶,看著裏麵的內容,林啟的表情從最初的疑惑、不解,漸漸是驚訝,再到震驚,駭然失色,三個多小時的錄像,記錄了他曾經從一個最得意的青春少年,後來為了夭折的愛情,變成一個墮落情種的真正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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