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皇帝被她一噎,頓時說不出話來。暗暗咬牙,才皺眉道,“朕隻來問,燕宛如在哪裏?”


    他隻想擒到莫寒水,和峻王妃繞舌頭,怕這世上也隻有峻王能應付,索性不去理她,直切主題。


    莫寒月微微挑眉不答,謝沁卻回道,“回皇上,宛如一早兒被南喬姑姑喚去,這會兒不曾見人!”


    宇文青峰聽她一口咬定,心中不禁煩燥,向南喬一望,皺眉道,“南喬,究竟怎麽回事?”


    要說雲翔殿的人撒慌,非兒是在禦花園碰上,自己又來的突然,雲翔殿的人也來不及串供!


    如果不是雲翔殿的人撒謊,那就是南喬撒慌,她把燕宛如喚走,不知做了什麽,卻來和自己說,燕宛如就是莫寒水。


    南喬連連搖頭,說道,“奴婢當真沒有!”


    謝沁向她一望,說道,“南喬姑姑,這雲翔殿所有的奴才都看到是南喬姑姑將人喚去,如今南喬姑姑非說沒有,可有什麽憑證?”


    南喬張口結舌,說道,“什……什麽憑證?”


    是啊,雲翔殿滿殿的人作證,是她喚走了燕宛如,如今,她又要誰來證明她沒有?


    莫寒月也道,“是啊,南喬姑姑縱說不出宛如在何處,總知道自個兒這大半日都做些什麽,和誰在一起,說出來,自然可證清白!”


    她在禦花園遇到莫寒水時,還不到五更天氣,到此時不到兩個時辰,而南喬在禦花園見到皇帝,是在一個時辰之前,她倒也想知道,另外一個時辰,她在做什麽。


    雖說對峻王妃恨不得愛不得,可她這話說的倒在點子上,皇帝點頭,說道,“是啊,南喬,你沒有喚宛如,今日都去過何處,見過誰,說出來,朕給你做主!”


    南喬臉上神色變幻,向皇帝望去一眼,咬唇不語。


    皇帝瞧在眼裏,頓時起疑,皺眉道,“南喬,還不快說!”


    南喬臉色陣紅陣白,心中念頭電閃,突然咬唇,說道,“皇上,那宛如不過是個奴才,一時不知逛去何處,晚些總會回來,還是擒拿莫寒水要緊!”


    “什麽?”謝沁頓時張大眼睛,說道,“怎麽,皇上得知了莫寒水的下落?”愣怔一瞬,忙向皇帝施禮,說道,“皇上,朝廷大事要緊,區區走失宮女,不敢勞動皇上!”


    “是啊,皇上!”南喬連忙跟上一句,心裏暗暗得意。


    隻要拿到了莫寒水,你謝沁就有擺脫不掉的幹係,到時自身難保,區區走失宮女,誰還理你?


    莫寒月卻微微皺眉,問道,“什麽莫寒水?你們……你們說的,可是那個舉兵的莫寒水?”


    謝沁道,“並不曾聽過第二個莫寒水!”


    莫寒月點頭,默然一會兒,說道,“擒到莫寒水,那十幾路莫家軍就會退兵了吧?那……那……”語氣有些悵然,有些不安。


    皇帝向她望去一眼,不禁暗暗咬牙。


    這個丫頭,是在為峻王擔心?


    莫家軍退兵,朝廷就可抽掉大量的兵馬對付峻王!


    宇文青峰咬牙,目光卻落在謝沁身上,一字字道,“南喬所報,燕宛如,就是莫寒水!”


    “什麽?”謝沁大驚失色,霍然抬頭望向南喬,說道,“南喬姑姑,宮女進宮,都要經過層層篩選,宛如出自乾江燕家,內務府該當有她的記錄,豈能信口開河,說她是欽犯?”


    也不等她應,又再轉向皇帝,“噗”的一下跪倒,說道,“皇上,南喬姑姑如此信口攀汙,非但冤屈宛如,也陷沁兒陷謝家於不義,懇請皇上嚴查!”


    是啊,如果燕宛如真的是莫寒水,那謝沁豈不是窩藏欽犯?


    皇帝來時倒未想到此節,聽她一說,不禁皺眉,說道,“如今不過是可疑,還未證實,哪裏就牽扯到你身上,更不用說謝家!”


    心裏暗思。如今是用人之際,謝霖又統兵在外,若是因為莫寒水牽連到謝家,謝霖豈會答應?


    略思一瞬,向南喬道,“你去內務府,將燕宛如進宮的記錄取來!”


    “是,皇上!”南喬應命,正要退去,隻聽莫寒月淡淡道,“皇上,南喬姑姑是首告,由她去取,怕不妥當!”


    明晃晃的直言,怕你中途掉換!


    南喬臉色乍青乍白,咬唇不語。


    宇文青峰點頭,隻得喚過自個兒身邊的一個太監,說道,“你去內務府,傳朕的旨意,命安總管親自將乾江燕宛如進宮的記錄拿來!”加重“親自”二字。


    “是,皇上!”太監領命,飛奔而去。


    這一會兒,整個側殿都陷入了沉默,所有的人,都等著內務府的東西送來,再做定奪。


    一片沉寂中,突然聽到殿外一陣紛亂,有人連聲叫道,“不好了!不好了!”


    “何事?”皇帝皺眉。


    謝沁快步走到門口,喝道,“皇上在這裏,大呼小叫做什麽,也不怕驚擾聖駕?”


    唬的剛進門的小太監連忙跪倒,連連磕頭,說道,“回娘娘,奴才是一時驚到,有失分寸,請娘娘恕罪!”


    謝沁歎氣搖頭,說道,“是說怕你驚到聖駕!”


    小太監聽到是皇帝在這裏,頓時變了顏色,連連磕頭,說道,“奴才該死!奴才該死!”


    莫寒月殿裏瞧見,輕聲道,“姐姐,或者是發生什麽大事!”說完向皇帝一望。


    橫豎等著也是等著,宇文青峰挑眉,點頭道,“喚他進來回話!”


    小太監聞命,也不敢起身,爬著進門,連連磕頭,說道,“奴才不知聖駕在此,一時大呼小叫,驚擾聖駕!”


    隻是他不敢抬頭,這頭磕下去,對的卻是莫寒月。


    宇文青峰皺眉,也無瑕與一個小太監計較,問道,“發生何事,你要大呼小叫,這宮裏是沒有規矩的?”


    小太監聽到他的聲音,才知道自己跪錯了方向,忙將身子扭過來,回道,“回皇上,方才奴才聽說園子裏大亂,說……說太液池死了人,頭泡的這麽大,腿這麽粗,眼睛瞪著……一時害怕,就……就跑回來……”一邊說,一邊比劃,身體還簌簌顫抖。


    謝沁皺眉,說道,“你又沒有瞧見,怕什麽?”


    “死了人?”宇文青峰眉心驟然一皺,向謝沁、莫寒月看去一眼,說道,“走,去瞧瞧!”起身向殿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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