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宛露搖頭,說道,“公主懷上身孕,旁人並不知曉,又如何會牽扯到我和謝姐姐?”


    莫寒月輕輕搖頭,歎道,“若兩位姐姐出身低微也倒罷了,偏偏靜安王府和武安侯府在朝中都是那等聲勢。擁月公主懷的可是龍胎,此事一但捅上天去,怕有心之人會推波助瀾。”


    蕭宛露默然片刻,不禁輕歎一聲,說道,“我倒情願生在尋常人家!”


    如果生在尋常人家,隻要不是有心攀龍附鳳,又怎麽會被逼進宮?


    莫寒月輕輕搖頭,說道,“如今承親王新叛,朝中局勢正緊,若二位姐姐有失,怕立時會牽動兩府,我們不能不防!”


    蕭宛露點頭,問道,“十一妹妹可有良策?”


    莫寒月點頭,喚二人聚到近前,輕聲道,“姐姐一會兒前去擁月公主宮裏……”悄聲低語。


    蕭宛露聽的連連點頭,向謝沁一望,說道,“內務府那邊,偏勞姐姐!”


    謝沁點頭,說道,“隻等消息傳來,我便速速趕去,斷斷將此事圓過去!”


    莫寒月道,“蕭姐姐記著,定要囑咐公主,此事鬧的越大越好!”


    蕭宛露點頭,說道,“妹妹放心!”將她金釵中傾出的丹藥細心收好,再不多留,辭過起身離去。


    謝沁輕籲一口氣,握住莫寒月的手,輕聲道,“今日的事,妹妹再插不上手,不如早些出宮,遠離這是非之地!”


    莫寒月“噗”的一笑,歎道,“每次妹妹進宮,若不是有旁人攪了,總要午後才去,今日進宮一個時辰不到就又出宮去,豈不是令人生疑?”


    謝沁被她一說,不禁輕籲一口氣,苦笑道,“在這籠子裏關的太久,遇上些事,竟然沉不住氣!”


    莫寒月淺淺一笑,說道,“前幾日見葉姐姐,我二人手談一局,她的棋力竟然大進,十一險些鬥她不過,姐姐可要來一局?”


    這一局棋下來,少則一兩個時辰。


    謝沁點頭,即刻命人擺棋,向她一瞥,含笑道,“你也說,險些鬥她不過,可見還是你勝了她!”


    莫寒月搖頭,輕聲道,“險勝罷了!”見棋已擺好,與她一並向窗前的小桌去。


    謝沁執白子先行,直到落下三子,才輕聲道,“前次羅妹妹進宮,我怎麽聽說,如今葉妹妹與墨三公子頗多來往。”


    “嗯!”莫寒月低應一聲,應過她的子,才低歎道,“前幾日我們說起,原盼著她能放開原來的心思,墨三哥倒也是不錯的人選,隻是……”


    謝沁皺眉,問道,“怎麽?”


    莫寒月輕歎一聲,說道,“我探過墨三哥的語氣,倒似她當真是修心養性,並沒有那番心思,聽說葉禦史也急的很,偏偏葉姐姐那性子,平日瞧著溫雅,執拗起來,竟然無人能勸!”


    謝沁默然片刻,輕聲道,“我原想著我自個兒來了這見不得人的地界,隻盼著妹妹們能得個好歸宿,如今,她是如此,羅妹妹卻竟然沒有這番心思!”


    莫寒月不想她太過憂心,抿唇一笑,說道,“還有傅姐姐呢,前幾日去瞧過她,當了母親,還成日和蕭二公子拌嘴,那個娃兒,粉嘟嘟的,已在呀呀學語。”


    提到傅飛雪,謝沁臉上終於露出絲笑意,說道,“哪裏是拌嘴,你眼見就是要成親的人了,怎麽還不知道這其間的情趣?”


    提到莫寒月大婚,又忙問道,“嫁妝可曾備好?”


    莫寒月垂頭,默然一瞬,輕聲道,“說是內務府置辦,妹妹也不曾多問!”


    “傻妹妹!”謝沁搖頭,說道,“內務府置辦,不過是規製裏的嫁衣,你自個兒的嫁妝,還要相府操辦!你嫁的可是王爺,往年也倒罷了,如今他那聲勢,也不知道有多少府門盯著,你若嫁妝寒酸,怕會成為那些人的笑柄!”


    莫寒月皺眉,說道,“他們笑又如何,橫豎妹妹嫁的不是他們!”


    “你呀!”謝沁伸指在她額上一戳,說道,“你隻以為峻王寵你,自然不會計較,可不知哪一座府門的奴才不是兩隻眼睛長在頂子上,隻盯著財勢?你此刻嫁去不裝點門麵,難不成等日後的側妃壓過你去?”


    莫寒月皺眉,瞬間默然。


    是啊,當初自己分明是王爺正妃,可是在府中行事,卻沒有衛盈舒來的如意,難道,除了她為人圓滑之外,還有這個原因在裏頭?


    要知道當時的莫氏一族雖然是盛京城中的第一門庭,族中單隻帶兵的將領就近百人,可也隻因出身將門,府中刀槍馬匹不少,就是金銀珠寶沒有。


    相比衛相府,雖然衛氏一族隻是小族,可是衛相府名下的產業,幾乎占這盛京的一半,那還不算其餘州府的田莊店麵,說他富可敵國,也不為過。


    如此比較,當初她和衛盈舒同時嫁入王府,二人的嫁妝相比,自然是衛盈舒那個側妃要強出她這個正妃許多。


    謝沁見她出神,哪裏知道她是想到上一世的大婚,還道是她一個相府的庶女,相府未必肯為她置辦,犯起愁來,不禁一歎,勸道,“妹妹也莫急,明兒我和大哥商議就是!”


    莫寒月一醒回神,忙道,“姐姐不必,哪裏就攪到謝大哥?”


    謝沁瞪她一眼,說道,“你自個兒喚他一聲兒大哥,這大哥可是白當的?如今正是要他出力的時候!”


    這個是親妹子!


    莫寒月好笑,輕輕搖頭,說道,“姐姐不知,當初指婚,峻王命人送進府去的東西,妹妹就能裝幾大車子,哪裏還用旁人置辦?”


    “當真?”謝沁挑眉,想了一瞬,不禁笑起,點頭道,“不錯,那年草原伴駕,聽羅妹妹、葉妹妹說起,還當真羨煞旁人呢!”


    莫寒月聽她語氣中皆是戲謔,也抿唇輕笑,而心底卻不知為何,一片茫然。


    她當真……要嫁給他嗎?


    謝沁的心思轉到她的大婚上,倒是暫時將擁月公主的事情拋開,絮絮說道,“裝箱的嫁妝也倒罷了,那莊子、店麵,總要打點一些,早先時,我們府裏倒備下幾處院子,也沒有用上……”


    說到這裏突然停住,出神片刻,又淺淺笑起,說道,“給妹妹用,倒是妥當!”


    靜安王府備下的院子,自然為靜安王唯一的愛女準備,哪裏想到,還沒有等到給她議親,就被皇帝強召進宮。


    莫寒月知道她的心思,也不點穿,輕歎一聲,說道,“姐姐費心!”倒也再不推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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