旨意頒下,峻王喜不自勝,承親王氣悶,瞧瞧另一邊,衛盈璧喜動顏色,而峻王妃卻隻是端端正正坐著,仿佛此事與她無關一般。


    承親王的目光轉上退縮一邊的侍酒侯婁嶽時,眸中又不禁露出一抹狠戾的得色,倒也不再反對。


    峻王想大婚,那也要看有沒有命等得到!


    禮部尚書宋大人突然領下這兩樁大差事,哪敢耽擱?向衛東亭道,“回頭下官命人去府上請準二位王妃的生辰,再會同欽天監定日子,或者相爺如果記得,此刻寫給下官最好!”


    這宋尚書還是個急脾氣!


    這話倒正中峻王下懷,連忙道,“宋大人言之有理!”一雙俊眸,萬分期待的望向衛東亭。


    衛東亭一愕,不禁向對麵女子席上望來一眼。


    還當真不記得,這兩個女兒的生辰,府裏也向來不給庶女備辦慶祝生辰。


    侯氏見他望來,也不禁傻眼,轉頭向上首的兩個女兒望去。


    衛盈璧聽說要選日子大婚,這大婚後,她可就是承親王府的正牌當家主母,自然滿心歡喜,見衛丞相和衛相夫人一時都答不出來,心中大為焦急。


    但是女兒家的生辰,總不能在這大庭廣眾之下宣之於口。雖說衛盈璧少受教養,這一點卻還是知道的。


    皇帝看到那夫婦二人的神情,不由含笑搖頭,說道,“衛相,這可是你的不是了,怎麽連王妃的生辰都不記得?”不止衛相不記得,衛相夫人也一樣不記得。


    隻是這二人雖然貴為王妃,在相府卻是庶出,不記得生辰,倒似也沒有什麽大不了的!


    目光從承親王身上掠過,帶出一些譏諷,目光又落在衛盈璧身上,說道,“承親王妃,不知是哪一日生辰,即刻給宋大人報上,也好擇日大婚!”


    衛盈璧見皇帝問來,連忙起身跪倒,俯首道,“是!”微一沉吟,微微抬頭向皇後的位置一望,輕聲道,“臣女較皇後娘娘晚兩日,倒是同一個時辰。”


    皇後的生辰,是大梁朝的千秋節,身為禮部尚書,自然知道,即刻命人記下。


    這位承親王妃,往常做不少蠢事,這會兒反應倒還算敏銳!


    眾臣輕輕點頭,又不禁向莫寒月望去。


    承親王妃尚且答的巧妙,那這一向機巧百變的峻王妃,又不知道會如何回答,倒不禁有些期待。


    莫寒月見滿殿的目光,包括皇帝、峻王在內,齊齊向她望來,不禁微微挑唇,端端正正坐著,淡淡道,“十一七月十八生辰!午時!二刻!”


    清脆的聲音,語氣極為清柔,隻是平淡的說出一個日期,一個時辰,卻不知為何,落在眾人耳中,心頭驟然掠過一抹冷意,卻又很快散去,不知從何而起,也不知歸於何處。


    宇文青峰微微一愕,問道,“你說什麽?”不禁轉頭向衛東亭望去一眼。


    衛東亭也是臉色微變,怔怔向莫寒月注視,一時搞不清楚,是自己聽錯,還是……這隻是一個巧合?


    不錯!巧合!一定是巧合!


    七月十八!


    六年前,莫、季兩家行刑的日子!


    皇帝宇文青峰和丞相衛東亭,別的日子或者不記得,這個日子,卻跟著兩大世家的毀滅,深印入他們的腦中。


    七月十八,午時三刻,莫、季兩家,滿門抄斬!


    這是當時宇文青峰親傳的聖旨,他自然不會忘記,而那一天,也正是前皇後莫寒月殞命的日子,他又怎麽會忘記?


    隻是,現在峻王妃說的是午時二刻,倒令他們心中疑惑之外,也隻當是一個巧合。


    而刑部尚書左中行卻不禁臉色大變,見鬼一樣盯著莫寒月,張了張嘴,卻沒有說出話來。


    隻有他知道,本來定在午時三刻的行刑,被他提前到午時二刻,為的,是騰出手來,對付正疾騎趕回的季子謙!


    看著那裏留海覆額,端然而坐的少女,刑部尚書心底寒意驟起。一直以來,直覺的對這位峻王妃心生厭惡,卻不明白是為什麽,而此刻,從她嘴裏說出這個日子時辰,平白的,令他感覺到一絲恐懼。


    就是當年,莫、季兩家血洗刑場,屍橫就地的時候,也沒有如此清晰的感覺。


    這個日子,峻王一樣有一些記憶。隻是他的記憶,卻是當初賞春樓的一場大火,似乎,也是七月十八!


    七月十八!就是六年前的七月十八,仿佛這個少女憑空出現,漸漸進入他的生命,占據他全部的心思。


    七月十八,她的生辰嗎?


    峻王的唇角,挑起一抹笑意,點頭說,“這個時辰好,本王喜歡!”


    一個生辰,有什麽喜歡不喜歡的?


    對於殿上大多人來說,七月十八,既不逢年又不過節的,也沒什麽好與不好。隻是一個女兒家,在這大庭廣眾之下,將自己的生辰宣之於口,總是有所不妥。可是看到峻王妃那坦然之姿,再聽到峻王的稱讚,又似乎覺得本該如此,反而是承親王妃的回話驕情了一些。


    禮部尚書宋達開對殿上殿下幾位君臣的異樣渾然不覺,將二人生辰記下,自行去找欽天監監正商議,竟然片刻也不耽擱。


    幾位親王雖然不記得這樣一個日子,可是卻明顯感覺到皇帝身上驟然而起的一縷寒意,不禁互視幾眼,都噤聲不語。


    而景郡王更是滿心震動,深深向對麵的少女凝注一眼,才慢慢說道,“今日皇上生辰,果然托皇上之福,喜事連連,十三恭喜六皇兄,恭喜峻王!”


    說著拿起酒杯,向二人一照,酒杯在空中微微一頓,又向莫寒月深望去一眼,點頭道,“七月盛夏,天地交匯之際,峻王妃果然是好生辰!”說完一口將酒飲盡,也不管那兩個人受不受他的恭賀。


    莫寒月見他一雙俊眸眸光點點,似帶出一些傷心,不由心頭突的一跳,微微垂眸,默默陪飲一杯。


    七月十八!


    六年前,莫、季兩家行刑,景郡王私離駐地,疾馳而歸,終於還是晚了一步,這個日子,他又豈能忘記?


    想來,是她勾起了他的傷心事吧!


    莫寒月心中暗歎,又覺無奈。


    前世也好,今生也罷,這個男子,恐怕她隻能辜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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