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靈兒揚眉,說道,“他怕被皇上所忌,難不成羅大哥是不怕的?此次寧興關破,我瞧皇上針對的,也不止是峻王!”


    “靈兒!”孫源聽她說話直接,連忙阻止,皺眉道,“怎麽能隨口亂說?”


    謝霖見她竟能看穿皇帝那微末的心思,也不禁向她望去一眼,這才點頭,說道,“羅越本就極負盛名,此一役雖然震憾,可是放在他的身上,又覺理所應當。”


    羅家勢盛,雖然會遭皇帝忌憚,但終究是外姓公侯罷了,雖說功高震主,還不至於一時除之而後快!


    隻是後半段話,已有些大逆不道,無法出口。


    葉弄笛了然,輕輕點頭,說道,“難怪,今日城門內外,那許多人歡呼,大多是喊羅大哥的名字。想來,這就是峻王想要的結果!”


    “嗯!”莫寒月輕輕點頭,深知這個話題已不能深聊,轉話道,“如今,我隻是想不明白,當初黑岩國那七萬大軍去了何處?還有,峻王又是使什麽法子,將侯世龍的二十萬兵馬弄到手?”


    葉弄笛揚眉,說道,“那二十萬大軍是到了羅大哥手裏,怎麽說是峻王的法子?”


    莫寒月含笑未應,傅飛雪接口,說道,“也隻有峻王那小子能使得出許多旁門左道。”


    謝霖含笑,說道,“那日侯世龍回朝,除去如何會跑到沼澤一節,旁的事倒不像是作偽,當真不明白,他分明看到大軍陷入沼澤,為何又會到了羅越的手中?”


    這個問題說出來,眾人都不禁默默凝思。隻是西疆一役,從峻王出征開始,本就奇詭多變,再加上一軍主帥的峻王更是一個不按常理出牌的主兒,眾人雖然猜到了事情的始末,卻無法看穿細節。


    隔了許久,蕭枕江見謝霖、莫寒月都擰眉不語,不禁苦笑,說道,“看來,此事還要峻王遣使回京時釋疑了!”


    眾人都跟著輕輕點頭。


    等到峻王遣使回京,正是又一年的臘月二十三,莫寒月聽到消息,直身問道,“是誰?”


    牧野回道,“是孫淩,孫大公子!”


    莫寒月不禁抿唇,點頭道,“這一役,他也算立下奇功,這一次必有封賞!”又問,“可曾聽說,羅五小姐可曾回來?”


    牧野搖頭,說道,“說是羅五小姐還留在黑岩國,隻有孫大公子帶三千精兵回京!”


    夏兒忍不住問道,“怎麽要帶那許多兵馬?前次羅三公子回京,可隻有印大哥一個人!”


    丹楓好笑,說道,“羅三公子是怕旁人派刺客堵截,悄悄回京。如今戰事已平,孫大公子又怕什麽?自然是要神氣一些!”


    莫寒月輕輕搖頭,說道,“他那三千精兵,倒不是為了擺他特使的身份,實是從黑岩國王城一路回來,道兒上未必太平。”


    黑岩國雖滅,可是難免有黑岩國餘臣心有不甘,四處為患。


    牧野點頭,說道,“小姐說的是,小人聽說這一路上有十幾起廝殺。”


    夏兒咋舌,又不禁擔憂,說道,“這麽說,王爺在黑岩王城,怕也不太平?”


    丹楓推她,笑道,“原來黑岩大軍駐守,我們王爺尚且一路打下來,如今王城在王爺手中,些許散兵遊勇,怕他們做什麽?”


    夏兒連忙點頭,說道,“是啊,自然沒有人傷得了王爺,隻是煩人罷了!”


    莫寒月含笑,說道,“你也不用在這裏亂猜,快些給我備衣裳,我們去靖國公府走一遭!”


    夏兒連忙答應,奔去找衣裳首飾。牧野含笑,說道,“小人出去命人備車!”施禮退了出去。


    丹楓送牧野出去,折回身,先取手爐點上,輕輕搖頭,低聲笑道,“咱們這位爺,人不在盛京,生怕旁人忘記他一般,這一年,就沒有一個什麽節安生過。”


    想想也是!


    莫寒月忍不住笑出聲來,點頭道,“好在離年節不過七天,他總不會在除夕自個兒回兵罷,這一回想來大夥兒能好好兒過節!”


    丹楓笑起來,點頭道,“小姐說的是!”和夏兒一道兒服侍她換好衣裳,手爐揣進衣裳裏,向府外去。


    剛剛走出園門,迎麵見韓文慧匆匆而來,見到她微微一怔,忙含笑見禮,說道,“怎麽這個時辰,王妃還要出去。”


    雖然不過未時,可是冬天天黑的早,此時已有些昏暗。


    莫寒月停住,含笑問道,“是三嫂啊,這急匆匆的,可是有事?”


    韓文慧微微一愕,本以為她隻是隨口問問,可是見她一雙眸子望來,沒有問完就走的意思,愣怔一瞬,左右看沒有旁人,上前一步,輕聲道,“回王妃,是四弟妹,不知為何,悄悄從外頭請個郎中來。”


    “請郎中?”莫寒月揚眉,說道,“四嫂身子不舒服,請郎中瞧瞧也是正理,怎麽說悄悄的?”


    韓文慧搖頭,說道,“那倒不知,怕是有什麽隱疾!”


    莫寒月向她深凝一眼,含笑道,“三哥不在,這府裏,二嫂一人裏外照應艱難,也多虧三嫂幫襯。”


    衛敬行隻是一個八品官兒,上任不能攜帶家眷,大婚後韓文慧就留在相府。


    韓文慧見她轉了話兒,暗鬆一口氣,含笑道,“都是自家人,又何分彼此?”


    “嗯!”莫寒月點頭,不再理她,顧自往府外去。


    韓文慧又隨後跟上,殷勤道,“王妃這會兒出府,不知幾時能回,臣婦命人在園子裏多掌幾盞燈候著?”


    莫寒月點頭,含笑道,“多謝三嫂!”也並不說幾時回來。


    看看到垂花門,丹楓將她攔住,含笑道,“三少夫人盡管去忙,小姐這裏有奴婢呢!”


    你沒事跟著做什麽?


    韓文慧被她不軟不硬的擋回來,不禁有些訕訕的,倒也不惱,含笑道,“臣婦見到王妃,心裏親近,倒是阻了王妃的道兒!”腳下停住,等她們身影消失,這才轉身回去。


    丹楓跟在莫寒月身後,回頭見她再不跟來,輕籲一口氣,低聲道,“小姐,怕是四少夫人那裏有什麽事!”


    莫寒月挑唇,說道,“隨他們鬧去,不用去管!”顧自出門上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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