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真殺了?”莫寒月揚眉。


    “不足可惜!”左子薦淡然接口。


    莫寒月悠悠笑起,手掌互擊,“啪啪啪”輕脆三響。


    左子薦一愕,說道,“你做什麽?”


    他話音剛落,就見雅室的門被推開,唐七已拎著一人進來。


    那人手足被縛,嘴巴也被破布緊緊塞住,一見左子薦,頓時唔唔有聲,拚命掙紮。正是之前莫寒月在峻王府審過之人。


    左子薦一看到他,頓時臉色微變,卻咬唇默然,不發一語。


    唐七將那人一腳踹翻,一把將他嘴裏的破布取出。


    那人嘴巴一得自由,立時滿臉洲憤,咬牙道,“公子,你當真要她將小人除去?”


    這幾個月,他受盡酷刑,卻始終咬緊牙關不吐一字,為的就是左子薦或可設法相救,哪裏知道,他竟然早就將自己放棄。


    隻這一句話,已經承認自己的身份。


    左子薦微微闔眸,心裏暗歎一聲,抬眸望向莫寒月,低聲道,“你究竟要做什麽?”


    倒也不做無謂的掙紮!


    莫寒月微微一笑,命唐七將人帶出,淡淡道,“我聽說,你向扶大小姐提親?”


    “是又如何?”左子薦揚眉,冷笑道,“怎麽,峻王妃塞入我府裏一位七小姐不算,還要管我左子薦的親事?”


    莫寒月向他定定而視,一字字道,“你迎娶旁人,我不會去管,隻是扶奕不行!”


    “不行?”左子薦的唇角,揚起一個譏誚的笑容,淡淡問道,“峻王妃是命臣退婚嗎?”


    “退婚?”莫寒月皺眉。


    “不錯!”左子薦點頭,眸中已難掩得意,說道,“五日之前,已行過文定之禮,王妃以為呢?”


    經過文定,就算已將親事正式定下,隻等迎親。


    莫寒月不料他動作如此迅速,臉色微變,劈手一把將他衣領抓住,冷聲道,“左子薦,你以為,是你身敗名裂快些,還是你迎親快些?”


    左子薦也不掙紮,隻是抬頭與她對視,淡淡道,“峻王妃以為,我左子薦身敗名裂,她扶奕就能全身而退?”


    是啊,若左子薦身敗名裂,固然難以在盛京立足,可是,扶奕也會跟著淪為笑柄!


    莫寒月抿唇,暗暗咬牙,說道,“左子薦,你隻道有扶奕在手,我必然會投鼠忌器,不會動你?”


    “你自然不會!”左子薦淡淡接口,說道,“扶奕勾誘峻王,你與她姐妹之情早絕,又如何會對她有絲毫顧惜?你所在意的,是羅、葉幾位小姐的情誼吧?她們與扶奕是自小兒一同長大的姐妹,你若對扶奕絕情,豈不是寒了這幾人之心?”


    莫寒月見他麵不改色,侃侃而談,竟然句句說中,不由微微揚眉,心底倒有些佩服,冷冷道,“若我將東西還你,此事你可能解?”


    “不能!”左子薦搖頭,冷聲笑道,“如此一張好牌,我好不容易拿在手裏,又豈敢輕易丟去?更何況,我縱然有法子令她退婚後閨譽不受損,你以為她會感激你嗎?”說到後句,聲音裏已帶出些得意,仰首笑起。


    莫寒月搖頭,冷聲道,“左子薦,你既然知道她勾誘峻王,就當知握她在手,並不能將我如何,不是嗎?”


    左子薦唇含淺笑,淡淡向她注視,說道,“能不能,王妃日後就知道!”


    莫寒月向他定定而視,隔了良久,雙手一鬆將他放回,淡淡笑起,點頭道,“左大公子有勇有謀,倒是十一小瞧了公子!”


    北行伴駕,左子薦和侯楠不約而同安排人入府盜取她握在手裏的東西,卻一樣如泥牛入海,不見回來。


    左子薦得到消息之後,知道莫寒月有所準備,也就再沒有安排人手,卻在暗中時刻留意莫寒月的動靜。


    扶奕勾誘峻王,雖然他們極力為她掩飾,可是瞞得了旁人,又如何瞞得過有心人的耳目,終究還是被他知道。


    左子薦知道莫寒月與羅、葉幾府的小姐情誼極厚,而扶奕又是與這幾府小姐一同長大,其間交情更是非同小可。以莫寒月那錙銖必較,睚眥必報的性子,竟然就此放過,也可見她對扶奕還有所顧忌。


    如此推斷,若不是莫寒月顧及與扶奕的姐妹之情,就是顧及另幾府小姐的情誼,這扶奕,就成了他看中的一張好牌。


    接下來,他借扶奕急欲嫁入名門,以抬身價,扶持扶家的心思,北行路上暗中示好,一回盛京就托人求親,果然得到扶奕的應允,迅速定下親事,等到莫寒月得信兒,早已塵埃落定,再也沒有轉圜的餘地。


    難怪,他看到那人將他供出,雖然意外,卻並不驚慌,原來,是早已埋下伏筆!


    莫寒月想通此節,倒也有些佩服,擊掌道,“左公子心思機敏,十一甘拜下風!”


    重活一世,她所有的算計中,還是第一次被人反擊。


    左子薦挑唇,卻並沒有露出一絲笑意,淡道,“峻王妃過獎。”


    事已至此,莫寒月心知已說不出什麽,起身向門口走,打開雅室的門,又再停下,回頭道,“這一次,十一認栽,往後還請左大公子當心!”


    左子薦慢慢站起,淡道,“多蒙峻王妃提醒,子薦自當小心應付,絕不敢大意!”


    莫寒月微微挑眉,轉身出門,向唐七手上那人一望,說道,“將他還給他主子罷!”


    方才此人隔門聽到左子薦說話,激憤之下當麵質問,將左子薦供出,縱然左子薦不殺他,他也不會再對他忠心,倒不必自己費勁處置。


    丹楓跟著她下樓,不甘道,“小姐,難不成就此罷了?”


    本來今天是想逼左子薦放棄扶奕,哪裏知道事情竟然已經到了如此地步。


    莫寒月勾唇,問道,“不然又能如何?”


    丹楓微默一瞬,輕聲道,“小姐,他說的對,如今扶大小姐雖然與小姐們生份,可是這自小兒的情誼非同小可,羅小姐、葉小姐們還時常念著,當真任由她嫁給左大公子?”


    莫寒月輕歎一聲,說道,“是她自個兒情願嫁給左子薦,我們又能如何?”


    丹楓抿唇,輕聲道,“小姐的事,扶大小姐知道的一清二楚,如今她嫁給左子薦,豈有不對他和盤托出的道理?”


    莫寒月垂眸,略思一瞬,輕聲笑起,淡淡道,“知道又能如何?難不成她還拿著我的把柄!”


    這倒也是!


    丹楓心頭微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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