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人?”謝霖、羅越等人同時一怔,互視幾眼向她望去。


    雖說她是禦封的一品王妃,可是終究不過相府的一介庶女,身邊兩個會武的丫鬟,還是羅越所贈,另外就隻有牧野、印於飛二人可用。


    如今,她竟說軍中有她的人,豈能不令人驚訝?


    莫寒月微微一笑,說道,“各位兄長心中存疑,此時十一無從解釋,如今事急,先處置大事要緊!”


    這個小小少女身上,當真是越來越多的謎團!


    謝霖等人心中不禁暗歎,卻已無瑕追究,點頭道,“十一說的是!”


    當即幾人都湊在圖前,研究寧興關地形,商討進退之策。


    暮色漸深,幾人終於將寧興關一帶地形布署都了然於胸,將所能想到的情況都商議出應對之策,才輕輕鬆了口氣。


    謝霖向莫寒月一揖,含笑道,“一向知道十一妹妹足智多謀,想不到,還是將相之才,佩服!佩服!”


    莫寒月連忙還禮,說道,“大哥言重,十一豈是大哥萬一!”


    墨浩林見他二人客氣,微笑搖頭,說道,“邊疆戰事也倒罷了,從明日起,十一的日子怕不好過!”


    是啊,峻王投敵,峻王妃又該如何自處?


    莫寒月揚眉,說道,“莫說十一不曾大婚,縱然是,也不過是幽禁,又能如何?”


    經曆過上一世最後那三個月,幽禁又有什麽可怕?


    羅越瞧著她纖細的身形,隻覺她纖弱雙肩,似能挑起千斤重量,心中又憐又敬,輕聲道,“峻王冤屈昭雪之前,十一妹妹就留在相府,不要出外走動罷,有什麽事,有雨槐前去傳遞消息!”


    羅雨槐連忙點頭,說道,“是啊,十一,你道沒什麽,可是這官室內宅之間,蜚短流長,也能奪人性命。橫豎如今寧興關情形不明,旁人也不會拿你怎麽樣,你就留在相府罷!”


    莫寒月垂眸,微凝片刻,突然一笑,淡淡道,“今日可是中秋佳節呢,羅大哥明日上朝請旨,要出兵,總也還要三日!兩日之後,十一下帖宴請各大世家的公子、小姐們同聚,還請各位兄長和羅姐姐不棄!”說完向眾人施下禮去。


    她不躲著,反而大設宴席?


    眾人錯愕,不禁麵麵相覷。


    隔了良久,羅越最先回神,輕輕點頭,說道,“峻王是峻王,十一是十一,我們靖國公府的兄妹幾人與十一小姐素有交情,旁人又不是不知!”說完向莫寒月回禮,說道,“屆時,羅越和雨槐必定上門叨擾!”


    羅雨槐也連連點頭,說道,“十一,我明日一早,就會知會幾位姐姐!”


    莫寒月點頭,又向另幾人望去。


    小靜安王謝霖點頭,歎笑道,“十一大智大勇,男兒不及,謝霖佩服,那日自然到場!”


    蕭枕江望向她的眸子裏,也全是驚服,點頭道,“我兄弟二人也必會前去!”


    墨浩林見她望來,點頭道,“當然!”


    宋思明也跟著點頭,說道,“行兵打仗我是不懂,到府吃吃喝喝,倒是拿手!”


    莫寒月“嗤”的一笑,說道,“宋公子這話,怎麽聽著倒像是峻王!”見天色不早,事情也大至說妥,當即向眾人行禮,說道,“十一先請告辭,兩日後恭候各位兄長、姐姐的大駕!”


    眾人齊齊點頭,隨著她向外走。


    到府門外,謝霖等人也向羅越兄妹行禮,說道,“天色不早,我們也先行散去,明日朝上見罷,其間若是有事,隨時命人來召!”


    羅越一一謝過,送眾人上馬。


    宋思明上馬,又與謝霖等人行禮,說道,“我與十一小姐同路,送她一程,先別過王爺,別過蕭侯爺、蕭二公子、墨三公子!”


    謝霖、墨浩林二人本已策馬向莫寒月馬車來,聽他一說,同時停住,微一遲疑,同時拱手道別,說道,“有勞宋公子!”


    莫寒月將車簾掀起,含笑道,“有勞宋公子!”又再向眾人別過,這才吩咐馬車徑往丞相府。


    府前下車,莫寒月先謝過羅府駕車的奴仆,又再向宋思明行禮,說道瞎,“多謝宋公子相送!”


    宋思明微微一笑,說道,“能為十一小姐效勞,宋某之幸!”


    莫寒月微笑,福身與他辭過,轉身進府。


    往常這個時候,相府前院裏除了來往的奴仆,早已沒什麽人,而這一會兒,卻見燈火通明,前廳大門大敞,奴仆侍立。


    莫寒月一眼瞧見,不由腳下一停。


    “王妃!”身側,有小廝跟來,躬身道,“夫人說,等王妃回來,請王妃到廳裏說話!”


    “隻是夫人嗎?”莫寒月微微揚眉,並不遲疑,已款款移步,向前廳而去。


    小廝得過她的好處,隨後跟來,低聲道,“還有承親王妃,相爺也已回來,二公子和少夫人,三公子、四公子,都已在廳裏!”


    明白了!


    莫寒月唇角微揚,點頭道,“知道了!”


    小廝見她再沒有話問,這才搶到前頭,向廳裏回道,“王妃回來了!”也不等裏頭的人應,趕忙打起簾子。


    莫寒月款款跨入前廳,抬眸一望,就見衛盈璧坐在上首,衛東亭和侯氏二人分兩側坐在下首,其下衛敬飛、衛敬行二人分坐,衛敬行的輪椅停在衛敬飛下首,侯楠立在侯氏身後。


    廳內情形收入眼底,莫寒月微微勾唇,向衛東亭和侯氏各施一個常禮,說道,“這個時辰,爹爹和母親還不曾歇息?”


    等你!


    侯氏皺眉,勉強起身還她一禮,說道,“十一,你也知道這個時辰,一個女兒家,怎麽這會兒才回府?”


    竟然再不口稱王妃。


    莫寒月微微一笑,說道,“母親說的是,是十一一時不察!”


    見她不為自己分辯,侯氏倒也再說不出什麽,但想這個女兒倒還比衛盈璧貼心一些,偏偏生出此事,好端端一個峻王妃,如今反而成了笑柄,不禁深歎一聲,又再坐下。


    莫寒月微微一笑,也不多問,顧自在衛盈璧下首落座。


    衛敬飛神色微動,臉上現出些猶豫,坐著未動,倒是衛敬行、衛敬岩二人上前見禮,說道,“見過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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