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莫寒月大吃一驚,說道,“你是說,羽親王和怡親王勾結?怎麽會?”


    七王羽親王宇文青柏和八王怡親王宇文青櫸,二人的生母生前就是死敵,二人也自幼不和,要說旁人也倒罷了,說這二人相互勾結,當真是難信!


    宇文峻輕輕搖頭,歎一口氣,說道,“丫頭,你忘了,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隻有永遠的利益,如今他二人若不聯手,又豈能與旁人抗衡?”


    此言倒也有理!


    莫寒月抿唇,雖覺他說的有理,卻終究太過震驚,始終無法相信。


    宇文峻見她神色驚疑,淡淡一笑,說道,“當初,他二人的母妃會成為死敵,無非是為了在皇爺爺麵前爭寵。如今皇爺爺仙逝,他二人的母妃也已亡故,他二人又有什麽不能解的仇恨?”


    是啊,二人之所以不和,隻不過是因為各自的母妃爭寵,換言之,也是為了他們自己在先皇麵前爭寵。如今時移事易,物是人非,他們原來所爭,已沒有一點意義,又為何不能私下和解?


    莫寒月輕輕點頭,不由輕籲一口氣,說道,“如此一來,朝中四位親王,兩位聯手,與另外兩位,頓成三足鼎立之勢,該當誰也不敢輕動才是!”


    是啊,隻要有一方動,觸動之下,必然被另外兩方趁虛而入。


    宇文峻點頭,輕聲笑道,“是啊,所謂牽一發而動全身,這裏誰若先動,誰就會先亂,被另外兩方有機可趁!四位皇叔之中,怡親王看似溫和無害,卻最工於心計,斷斷不會在此時派出什麽刺客!”


    莫寒月抿唇,略思片刻,突然低笑一聲,說道,“王爺忘了,朝中雖然可以鼎足而三,可是在那之上,還有一位皇上!”


    “皇上?”宇文峻微微揚眉,說道,“丫頭,你該不會說,那刺客其實是皇上派出的吧?”


    莫寒月抿唇,凝眉思索,說道,“既然怡親王不會輕舉妄動,羽親王與他一黨,自然也不會妄動!而洛親王、承親王又與他們互相牽製,想來也不會輕動。如此一來,也隻有皇上,他若看破四王三足鼎立的局勢,趁此機會找出漏洞,令他們不得不動,才能各個擊破!”


    是啊,隻要鼎立的平衡打破,有一方受到打壓,另外兩方必然爭奪勢力,那時三方混戰,得漁人之利的,就是皇帝宇文青峰!


    宇文峻聽的暗暗心驚,卻微微搖頭,說道,“七王、八王暗中勾結,朝中鮮有人知,皇上是不是知道,還在兩可!”


    宇文青峰會知道嗎?


    莫寒月揚眉,心中默想片刻,輕輕搖頭,說道,“他也未必不知!”


    宇文青峰此人,雖說心胸狹窄,卻也心思細密,再加上他對皇權看的極重,又豈會對朝中的勢力不查個仔細?


    是啊,如果宇文青峰當真察覺這三方勢力之間的暗湧,設法推波助瀾,令三方鬥個魚死網破,他再坐收漁人之利,也不是沒有可能。


    宇文峻點頭,輕歎道,“是與不是,那就要看下一步,皇上是追查到底,還是順勢降罪八皇叔!”


    繼續追查,那麽幕後主使就是另有其人,順勢降罪怡親王,那行宮行刺一幕,就是皇帝自導自演的一場好戲!


    莫寒月輕輕點頭,轉話問道,“有沒有消息說,蕭侯爺幾時回兵?”


    峻王“嗤”的一聲輕笑,桃花眼帶出一抹笑意,向她斜睨,說道,“有你那番話,自然要等小皇叔安然回到南疆的消息傳來,他才會回兵罷!”


    莫寒月抿唇輕笑,低歎一聲,說道,“如此一來,景郡王遠離這是非之地,也好!”


    心底暗暗冷笑。宇文青峰將景郡王羈留盛京三年,伺機將他除去,還要不落人口實。如今他偷雞不成反蝕把米,縱虎歸山,其間震怒,可想而知。


    宇文峻聽她為景郡王設想,隻是“嗯”的一聲,也不再說。沒骨頭一樣的靠在榻上,斜斜上望,隱約見她留海後的眸子凝出一抹深思,不由心中柔情滿溢,低歎一聲,輕聲道,“丫頭,這些事,我們靜觀其變就好,你又何必太過勞神?”


    本該是肆意玩鬧享樂的年紀,她卻成日殫精竭慮,勞心勞神。


    聽出他語氣中的嗬疼,莫寒月心中微動,回頭就見他桃花眼中,滿是關切,手中扇子輕搖,微風徐徐,帶來絲絲涼意,頓時令她心中一暖,輕聲道,“模豎無事,不過說說罷了,我們又管不了許多!”


    “嗯!”峻王低應,一手將她拽入懷中,輕聲道,“近幾日發生的事,不管是誰的主使,終究是朝中有人動手,日後縱回盛京,怕也不太平!”


    莫寒月整個身子被他摟住,隻覺熱的難受,想要推開他起身,一時倒有些不舍,聞言身子稍離,輕聲道,“我雖是一品王妃,橫豎你這峻王無權無勢,難不成還有人打上我的主意?”


    峻王低笑一聲,又微微搖頭,說道,“本王旁人倒不怕,隻是你們那位衛相爺,為人心機頗深,你還要多加防備。”


    是啊,別的人縱然盤謀什麽,總還有跡可循,反而是自己心頭那頭號大敵,許多事,卻令她琢磨不透。


    莫寒月心中念頭百轉,卻輕聲道,“如今我有一品王妃的身份,他要動我,總還要掂量掂量,倒是王爺……”想朝中局勢若變,他縱不做什麽,怕也立時被卷入其中,不由心中暗憂,抬頭向他望去。


    峻王身子半躺半倚,隻覺懷中小小身軀嬌軟,似若無骨,而她的一頭烏發,正正披在他的胸前,烏黑透亮,帶著誘人的光澤。


    峻王心中微動,哪裏還聽得到她說些什麽,不覺垂頭,向那黑亮的發絲輕嗅。


    哪知剛剛垂頭,恰逢她抬頭望來,隻覺唇間溫軟,一擦而過,頓時如電擊雷劈一般,僵住不動。


    剛才是……


    莫寒月整個人也怔住,張大眸,注視著眼前那張放大的俊臉,感覺到唇間的酥麻,腦中頓時一片空白。


    剛才,那一下,是碰到了他的唇?


    一念及此,整張臉頓時滾滾的燒了起來,莫寒月頓時羞窘不堪,忙撐身要從他懷裏掙脫,手忙腳亂下,卻一手撐住他的小腹。


    感覺到掌下的異樣,心中越發羞窘不堪,慌忙收手,整個人又摔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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