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說峻王是出了名的紈絝子,一向遊戲花叢,縱然不是,如今的他已經是一個成年男子,左纖纖這副模樣被他瞧見,頓時失聲驚呼,雙手抱胸蹲下身去,連聲道,“王……王爺,非……非禮勿視!”


    峻王卻瞧的饒有興味,點頭道,“都說左大小姐姿容絕代,不想竟有如此春光,當真是難得!難得!”


    “你……你……”你這個登徒子!左纖纖臉色煞白,嘴唇顫抖卻說不出話來。


    莫寒月低笑一聲,淡淡道,“王爺,左大小姐不過是不慎落水罷了,王爺豈可趁人之危?”


    “嗯!”峻王點頭,放開莫寒月,慢慢繞著左纖纖打轉,淡道,“隻是方才本王怎麽聽到,左大小姐直呼本王王妃的名諱?”


    左纖纖又羞又急,見他竟然不依不饒,不由暗暗叫苦,咬唇道,“是……是臣女方才……方才一時情急,請王爺……請王爺不要見怪!”


    再爭執起來,怕將旁人驚動,自己這副樣子,不知要被多少人看到,到那時,閨譽有損,再難遮掩。


    峻王淡笑一聲,說道,“你失禮的,不是本王,而是本王的王妃,本王見不見怪又有何用?”


    若不是你在這裏,誰把那個傻子放在眼裏?


    左纖纖咬唇,可是感覺到他刀鋒一樣的目光在自己的身上睃來睃去,哪裏敢說半個不字?隻得轉向莫寒月,不甘不願的跪倒,低聲道,“方才是臣女無狀,請王妃恕罪!”


    峻王繞過兩圈,此時停在她的身後,見她俯身磕頭,濕透的衣衫貼在身上,包出渾圓的屁股,不由低笑一聲,說道,“誰娶到左大小姐,倒是有福氣!”


    莫寒月好笑,瞪他一眼,問道,“王爺怎麽會來這裏?”


    “啊!”峻王好像剛剛想起來,忙大步跨到她麵前,順手攬她入懷,含笑道,“方才說起三年前的賽馬,梓伊族長問起你,才發現你不知幾時跑開,皇上命人到處尋你呢!”


    二人一問一答,像是都忘記左纖纖此人,一同轉身,向歌舞聲聲的篝火邊而去。


    左纖纖又羞又憤,卻又不敢說什麽,眼巴巴的瞧著二人走遠,這才慢慢站起身來,牙關緊咬,恨恨道,“衛十一!”但此時此刻,不要說她是峻王妃,就算她還是原來那個傻子,她自身難保,又能將她如何?


    雖說是夏夜,可是此處偏北,左纖纖衣衫盡濕,夜風吹來,還是冷的她直打哆嗦。可是想著那營外守著的許多禦林軍,又不敢徑直回營,更不用說朝臣、公子們聚集的篝火邊。


    縮坐在草叢裏,一時恨羅越無情,一時又悔沒有向莫寒月求助,除了躲在這裏等著夜風將衣裳吹幹,似乎再也沒有旁的辦法。


    那裏峻王攬著峻王妃走遠,才低笑一聲,說道,“你命印於飛去喚本王,本王還道出了什麽事,原來是請本王看如此香豔的一出好戲!”


    莫寒月瞪眼,回肘在他小腹一撞,嗔道,“都說王爺好色,果然名不虛傳!”不是因為他好色,她還不用他來呢!


    “王妃吃醋?”峻王將臉湊到她耳畔,輕聲低笑。


    “你……”耳朵感覺到他口中嗬出的熱氣,不知為何,莫寒月心頭竟然“突”的一跳,頓時麵酣耳熱,說不出話來。心裏暗暗慶幸,幸好,這是在夜色中,又有額前的長發遮擋,他看不到自己羞窘的神色。


    果然,峻王又哪裏知道這小小少女的軀體裏,埋著一個年長許多歲的靈魂,見她不語,隻是低笑幾聲,也不再調笑,正色道,“好端端的,你又惹她做什麽?”


    剛才,若是莫寒月略加援手,左纖纖就要欠她一個人情,如此一來,怕反而恨她入骨。


    莫寒月淡淡一笑,說道,“我不惹她,難不成等她來惹我?再說了,我要她的人情做什麽?又不能煮來吃!”


    這是什麽話?


    峻王揚眉,但聽她語氣輕快愉悅,不由低聲笑起,輕聲道,“隻要你玩著開心就好!”嗬寵的語氣,不加絲毫的掩飾。心裏暗歎,丫頭,你幾時能夠長大?


    莫寒月心頭突的一跳,不禁有些心驚,忙道,“不是說皇上喚我,快些罷!”掙脫他的手臂,快步向明亮的篝火走去。怎麽今天如此心猿意馬?


    這丫頭怎麽了?難道害羞?


    峻王揚眉,瞬間心情大好,隨後跟去。


    莫寒月半副羅裙浸濕,暗夜中雖然無人留意,卻也濕嗒嗒極為難受,略略在皇帝麵前應景,就借故回營地來。


    丹楓跟著回營,喚水服侍她沐浴,輕聲道,“小姐,牧野傳過話來,說她還在那裏躲著,可要做些什麽?”


    莫寒月微微眯眸,低笑一聲,說道,“今晚夠她受的,不用管她!”


    “不用管?”丹楓張大眼,說道,“等她衣裳幹了,就自個兒回營,豈不是便宜了她?”


    莫寒月淡笑,搖頭道,“當真是風幹也倒罷了,隻當給她的教訓!隻是一會兒宴散,想來她會去篝火邊兒烤幹!”


    “難不成也由著她?”丹楓挑眉。


    莫寒月低笑一聲,側頭向她一望,問道,“左大小姐幾時得罪了我們丹楓姑娘,如此不想她好過?”


    丹楓冷哼一聲,說道,“她若是得罪的是丹楓,橫豎丹楓是個奴才,又能將她如何?可是她癡心妄想,竟然……大公子為人謙和,隻是不願她難堪罷了,她竟然如此糾纏,大公子不惱,丹楓可不願再瞧見她!”


    丹楓、丹霞二人出自羅府,又是自幼服侍羅越,對羅越敬為天人,不要說左纖纖,隻怕是九天玄女下凡,也配不上她家公子。


    莫寒月微微勾唇,淡道,“原來如此!那就命幾個人去,將那篝火撲滅,就說……怕走水!”


    說到走水,自然想到三年前,在這裏發生的一切,丹楓“嗤”的一笑,說道,“那是遣禁軍去,還是禦林軍去?”


    莫寒月向她斜去一眼,淡道,“這等事,豈能麻煩禦林軍?自然是禁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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