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莫寒月一句話,小丫頭大吃一驚,霍然回頭瞧著她,結結巴巴的道,“十……十一小姐……”


    丹楓也不禁失驚,說道,“公子們的住處?”跟著怒起,上前兩步,一把將小丫鬟衣領抓住提起,冷聲問道,“你要做什麽?受誰所命?”


    要知道這高門大宅中,小姐們所住的後園,自然不是公子們能夠隨意出入,公子們所住的院子,也不是小姐隨意能去。


    當初衛盈蓮在靖國公府飲宴,被紅翹設陣引入公子們的院子,至今還被小姐們傳為笑話。


    如今若莫寒月也闖到公子們的院子裏,再被人推波助瀾,還不知要生出何事。


    小丫鬟被她抓住衣領,雙腳離地,一時喘不上氣來,頓時小臉兒漲的通紅,結結巴巴道,“沒……沒有……”


    “沒有?”丹楓揚眉,左右張望一回,冷笑道,“若你不說,我此刻就將你剝光衣裳綁在這裏,瞧是有丫頭路過救你,還是小廝們前來瞧你!”說完,就去解她腰帶。


    “不!不!”小丫鬟嚇的尖叫,連聲道,“十一小姐饒命,奴婢……奴婢隻是奉命行事!”


    丹楓將她放下,問道,“奉誰之命?”


    小丫鬟抬頭向莫寒月偷望一眼,卻不敢不答,低聲道,“是……是我家……我家小姐……”


    “侯楠?”莫寒月淡問。


    雖然說侯楠是應氏獨女,可是這提督府中,可不止這一位小姐!


    小丫鬟咬唇,微微點頭。


    莫寒月問道,“她要你將我引去公子們的院子,然後呢?”


    小丫鬟低聲道,“說……說讓奴婢將門反鎖,速速離開就是……”


    “哦!”莫寒月恍然,慢慢走近兩步,向她打量,隻見她腰間掛著一個綠色荷包,繡工極為精細,不像是市麵上買來,伸手一把拽下,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小丫鬟垂頭躬身,低聲道,“奴婢綠兒!”


    “綠兒?”莫寒月點頭,冷笑道,“你聽著,今日不管你用什麽法子,都要隨在我們左右,隨時聽我指使,若不然……”話說半句不說,搖一搖手裏的荷包,揣入懷裏。


    她不將話講完,受她威脅之人就會自行想像各種可怕的結果,給人心理造成的威脅,遠遠超過放下什麽狠話。


    綠兒聽她沒有將話講完,實在不知道如果自己不聽吩咐她會做出什麽事來,小臉兒嚇的慘白,忙連連點頭。


    莫寒月淡道,“走罷,帶我們回後宅去!”


    綠兒哪敢說個不字,忙躬身連應,轉路引二人仍回應氏的院子。


    丫鬟稟過進廳,莫寒月見侯楠還不曾回來,含笑見禮,說道,“嫂嫂說要去看看她從前的屋子,命十一先回!”


    應氏點頭,歎一口氣,說道,“這孩子,一走三個月,想來許多東西惦著!”話一出口,又怕侯氏多心,忙道,“小女兒家,剛剛出嫁,有些想家也是有的,妹妹別往心裏去。”


    侯氏倒不以為意,點頭道,“我們年少時,豈不是一樣?哪裏就怪得著她,嫂嫂不必掛心!”


    一句話,挑回二人的年少時光,倒是有不少話說。


    看看已近午時,前頭小廝回話,說道,“夫人,膳已備好,管家問擺在後堂,還是哪裏?”


    應氏略一沉吟,向侯氏望去,說道,“今日老爺和遠兒不在,也隻我們娘兒幾個,就在後堂如何?”


    侯氏還沒有應,莫寒月側頭道,“舅母,怎麽這許久不見二表哥?”


    侯氏眉心微微一跳,點頭道,“是啊,怎麽不見逸兒?”


    侯氏是九門提督侯世龍的親妹妹,可是侯逸的親姑母,她到府拜望,侯逸理該府門前相迎,哪知道她進府這麽久也不來見禮,已經失了規矩。


    應氏被她一說,也立時省起,忙道,“逸兒恰今日請幾位公子在府裏相聚,想來一時脫不開身。”


    侯氏“嗯”的一聲,也不再說,臉上已露出幾分不悅。


    莫寒月微微一笑,說道,“不過是來見個禮,想來公子們不會在意!”


    應氏見侯氏的臉色不善,想自己女兒如今是她的兒媳,也不敢得罪,忙向門外小廝道,“將午膳擺在前頭花廳罷,和二公子說,喚他一同陪姑母用膳。”


    小廝應命,忙匆匆而去。


    應氏陪笑道,“想來是小廝們未及稟報,逸兒還不知道妹妹進府,妹妹莫怪!”


    喚侯逸用膳,那就是將公子們晾在一邊兒啊!


    侯氏臉色這才緩和,點頭道,“奴才們疏漏也是有的!”


    應氏本盼她說句鬆快話,讓侯逸見過禮就是,哪知道侯氏隻是如此一句,心裏微覺無奈,隻得起身,命丫鬟去給侯楠傳話,親自引著二人向前邊的花廳裏來。


    侯逸、侯楠二人先後趕到。侯楠見莫寒月好端端的坐在侯氏下首,不由臉色驚疑,向廳門口服侍的綠兒望去一眼。


    綠兒觸上她的眸光,身子微微一縮,垂下頭去。


    侯楠不知其故,隻得給應氏、侯氏見過禮坐下。


    跟著侯逸趕到,忙給侯氏賠禮,說道,“侄兒在那邊花廳裏宴客,一時忘記時辰,竟不知姑母到府,有失遠迎,還請姑母莫怪!”


    侯氏見他神情恭謹,終究是親侄兒,又哪裏還有幾分氣,點頭道,“我們這等人家,最重的就是規矩,雖說是家人,這尋常的規矩還是要守!”


    聽她教訓,侯逸也隻能躬身聽著,等她說完,這才告罪坐下。


    莫寒月含笑問道,“怎麽大表嫂不一同用膳嗎?”


    被她提醒,侯氏見這一會兒不見易紅珠,傾身向應氏道,“怎麽,如今這大少夫人懷有身孕,竟連這尋常的禮數也不守了?”


    任她出身如何尊榮,如今也不過是應氏的兒媳婦。照規矩,府中有客,應氏這當婆婆的尚且親自相陪,她這做兒媳婦的縱不立規矩,又哪有不露麵的道理?


    應氏素知道她是最重規矩的,心中無奈,說道,“她有身子,想來走路慢些兒!”向身側的丫鬟道,“你去迎迎,看大少夫人幾時能到?”


    莫寒月見丫鬟應命出去,側頭望向侯逸,含笑問道,“不知二表哥宴請的都是何人?十一可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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