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寒月飲過一盞茶,就聽小丫鬟回道,“小姐,二公子來了!”


    莫寒月向夏兒略抬下巴。夏兒會意,過去打起簾子,說道,“請二公子廳裏說話兒罷!”


    衛敬飛大步進廳,見丹楓立在莫寒月身側,不禁微微皺眉,向莫寒月見禮,說道,“十一妹妹!”


    莫寒月起身還禮,命小丫鬟奉過茶,才慢條斯理的向丹楓道,“你們出去罷,守著別讓旁人進來!”


    丹楓應命,和夏兒一同出去將廳門關上。


    莫寒月抬頭向衛敬飛一望,淡淡笑道,“二哥這火急火燎的來,敢情是為了二嫂的事?”


    衛敬飛被她一句道破來意,不禁胸口一窒,也不再繞彎子,說道,“十一,聽說明兒我們要去提督府道賀?”


    莫寒月點頭,說道,“大表嫂有喜,理當道賀!”


    衛敬飛大急,說道,“侯楠若是回府,將我……將我們府裏的事與提督大人說過,我……我如何吃罪得起?”


    侯楠是禦旨賜婚,又是提督府的嫡長女,這幾個月卻被他想盡法子淩辱,這一回娘家,豈會善罷甘休?


    敢做不敢當啊!


    莫寒月揚眉,說道,“那二哥的意思……”


    衛敬飛默了默,身子前湊,說道,“十一,我屋子裏的事,已經無法,如今她既想管家,你就將掌家之權讓她,她一歡喜,或者也就將旁的事隱下!”


    你自己做事狠絕,對頭來卻想讓旁人替你遮掩!


    莫寒月冷笑,淡道,“二哥,若她在我們府上沒有受什麽委屈也倒罷了,如今既惱著你,再將掌家之權給她,豈不是大夥兒受她掣肘?”


    衛敬飛臉色微變,皺眉道,“十一妹妹是說……不給?”


    莫寒月搖頭,說道,“不能給!”


    衛敬飛咬牙,說道,“十一,前陣子因皇後進宮,母親身邊無人,才喚你去代為打理府中的事務。如今你二嫂進門,她可是這府裏的少夫人,理該將掌家之權交了給她,可如今,你非但不交給她,怎麽反而用起老三?”


    莫寒月淡笑一聲,說道,“二哥,你是說,你娶了嫂嫂進門,十一就該將掌家之權交了給她,是嗎?”


    衛敬飛點頭,說道,“這哪一府哪一宅,有現放著少夫人不用,卻將掌家之權交給小姐的?”


    還真是過河拆橋!


    莫寒月淡笑,默然片刻,點頭道,“二哥說的是!既然如此,明日十一就將所有的鑰匙、帳冊交給二嫂!”


    衛敬飛沒料到她前邊拒絕的幹脆,轉眼又應的如此痛快,倒是不禁一呆。


    莫寒月垂眸,抿一口茶,才又淡淡道,“隻是二哥在這園子裏做的事,妹妹再也無力遮掩,還請二哥自求多福罷!”


    一句話,令衛敬飛神色大變,結結巴巴道,“十……十一妹妹,你……你此話何意?”


    “何意?”莫寒月微微挑眉,抬頭向他定定注視,冷笑道,“二哥,你做下的事,當妹妹不知道嗎?”


    衛敬飛咬牙,說道,“十一妹妹,你……你不願交出掌家之權罷了,為何……為何憑空汙蔑?”


    莫寒月微微勾唇,淡道,“怎麽,二哥和三姐姐的事,竟是妹妹憑空汙蔑?”


    這話已沒有一絲的掩藏,衛敬飛一聽,腦中頓時轟的一響,失驚道,“你……你如何知道……”


    話說半句,驚覺失言,連忙閉口。


    莫寒月冷笑,說道,“二哥,妹妹不過是睜一隻睜閉一隻眼罷了,可不是瞎子!何況妹妹掌管這園子的門戶,誰進了園子,做了什麽,又豈會不知?”


    衛敬飛本就是酒色之徒,當初瞧見衛娉婷的身子,早已動了邪念。


    那日衛娉婷急於擺脫一時羞窘,忍下他的輕薄,也令他生出更進一步的心思。


    後來衛娉婷獲罪在相府禁足,夫家得到消息,使人退婚。


    一個被夫家退婚的女子,在世人眼中,早已形同失貞,要再尋一個好人家出嫁,已經是千難萬難。


    衛敬飛見她孤身一人囚居相府,身邊又隻跟著一個丫鬟,幾次借故撩拔。


    衛娉婷寄人籬下,這等事又無法向老夫人哭述,也隻能忍下。衛敬飛見她隱忍,越發膽大,竟然得空鑽入園子,將她淫汙。


    如此一來,衛娉婷更加隻能忍氣吞氣,衛敬飛更是色膽包天,竟然隔三岔五的常去,直到侯楠進門,才將心思移到侯楠身上。


    衛敬飛聽莫寒月說出自己的隱秘,整個人如墜冰窖,喃喃道,“你……你竟知道……”


    莫寒月唇角微挑,垂眸細細品茶,不再理他。


    衛敬飛怔怔坐了片刻,才呐呐問道,“十一,你……你究竟要怎樣?”


    “怎樣?”莫寒月輕輕揚眉,淡道,“不是十一要怎樣,而是二哥要怎樣?二哥既要十一交出掌家之權,這等事,總不能還要十一替二哥遮掩罷!”


    是啊,交出掌家之權,這園子門戶,自然也一起交出,那時事情一旦傳出,就會一發不可收拾。


    衛敬飛默然片刻,試探的問道,“那侯楠那裏……”


    莫寒月淡道,“二哥院子裏的事,十一愛莫能助,旁的事,十一自會設法!”


    也就是說,侯楠會不會向娘家告他一狀,還得他自個兒處置。


    衛敬飛默然,心中反複權衡。


    若是別府的小姐,大不了迎娶進門,可是衛娉婷與他卻有兄妹之份,此事一旦傳出,他衛敬飛必然聲名掃地,到時什麽功名前程,怕再也與他無緣。


    想到這裏,衛敬飛終於咬牙點頭,說道,“好!掌家之權,我再不多問,隻請妹妹千萬遮掩,我……我會替妹妹管著她些!”


    莫寒月微微挑唇,說道,“多謝二哥!”


    衛敬飛替侯楠討公道不成,反而被莫寒月說破自己的醜事,再也坐不下去,匆忙起身告辭!


    等到小丫鬟送他出去的聲音消失,莫寒月才向丹楓問道,“峻小王爺怎麽說?”


    丹楓點頭,說道,“小姐放心,峻小王爺當著奴婢的麵兒,已命人去喚侯逸!”


    莫寒月低笑一聲,說道,“那個侯逸還當真是聽話。”


    當初峻小王爺逼侯逸吃下的,不過是一瓶魚食,隨後侯逸來討解藥,他隨意用些藥,將侯逸整的上吐下瀉,卻又說沒有全解,侯逸又怒又怕,也隻能聽他指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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