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弄笛揚眉,問道,“謝姐姐不去?”


    謝沁含笑,說道,“若都走了,這裏又有誰守著?妹妹們去罷,不必管我!”實則她本已是已嫁之身,不便再四處遊蕩。


    莫寒月了然,見羅雨槐還想再說,輕輕扯她衣袖,含笑道,“我們隻近處走走,也不騎馬,鬆快鬆快就回來!”辭過謝沁,與羅雨槐等人向台下來。


    直到離開看台,羅雨槐才輕聲問道,“十一,怎麽了?”


    莫寒月輕聲歎道,“謝姐姐終究身份不同,若隻有我們姐妹也倒罷了,偏偏還有那許多別有居心之人時時盯著!”


    羅雨槐回頭向看台望去一眼,不禁微微皺眉,說道,“原說伴駕出行,大夥兒能隨意一些,哪知道還要提防著那起子人!”


    莫寒月微微一笑,說道,“若在宮裏,我們姐妹又豈能得這幾日的相聚?”


    羅雨槐點頭,歎道,“妹妹說的是!”轉頭向另幾人望去,笑道,“不知我們何處走走?”


    傅飛雪笑道,“謝姐姐不能隨意,我們也不必走遠,近處逛逛就回罷,免得她自個兒氣悶!”


    眾人點頭,正要答應,就見莫寒月輕噓一聲,向前暗指。


    葉弄笛回頭,但見隻有幾位草原少女在不遠處說笑打鬧,不由奇道,“什麽事?”


    羅雨槐卻輕聲道,“有一人往禦營去了,模樣兒極為鬼祟!”


    莫寒月低聲道,“幾位姐姐在近處走走,我和羅姐姐過去瞧瞧!”一扯羅雨槐衣袖,向剛才看到的人影追去。


    此時雖說已是黃昏時分,可是驕陽落下,暑熱退去,正是草原上氣溫宜人的時候,各處營帳外歡聲笑語,都極為熱鬧,莫寒月年幼,羅雨槐也不過十一歲,二人攜手而行,並無什麽人留意。


    二人遙遙尾隨,眼看那人過禦營大門而不入,卻向另一側繞過,閃閃躲躲,一路進了禦營馬棚。


    莫寒月微微皺眉,與羅雨槐對視一眼,悄悄跟去向內張望,但見那人正一匹一匹馬瞧過去,時不時還伸手拍拍馬頭。


    羅雨槐皺眉,說道,“這人鬼鬼祟祟進來,就是為了看馬?”


    莫寒月輕輕搖頭,目光片刻不敢稍停的注視著那人的一舉一動。


    再往前一個馬槽,就是十匹明日參賽的馬兒。那人在第一匹馬前停下,注視片刻,輕輕點頭,說道,“當真是好馬!”伸手拍拍馬頭,又慢慢向前。


    羅雨槐看的奇異,說道,“瞧這人行徑,不像是要做什麽,怎麽又鬼鬼祟祟的?”


    是啊,若這人是想使什麽手腳,該是急急惶惶的進來,動手後迅速逃去才是,怎麽這會兒反而相起馬來?


    莫寒月卻微微皺眉,說道,“怎麽這馬棚四周竟沒有人看守?”


    眼瞧著那人將十匹馬兒看過,從另一側離去,莫寒月微微抿唇,輕聲道,“姐姐,我們看看馬兒可有不妥?”輕扯羅雨槐衣袖,閃身進入馬棚。


    要知道,眾公子、小姐伴駕,這禦馬監馬棚中的馬兒豈止百匹,那人進來隻瞧過這一排的馬,卻什麽都不做離開,若說他沒有所圖,當真不能令人相信。


    二人沿著那人剛剛到過之處走去,細細查看所有的馬兒,竟然找不到一絲異常。


    羅雨槐輕輕鬆一口氣,說道,“許是我們疑心生暗鬼,那人隻是來瞧瞧馬兒罷了!”


    莫寒月輕輕搖頭,遊目四顧,說道,“這禦馬非同小可,這裏卻無人把守,而那人行蹤詭異,摸進禦馬監,卻什麽都不做,豈不是奇怪的很?”


    羅雨槐點頭,問道,“那該如何是好?”


    莫寒月微一沉吟,說道,“我們先回去,與謝姐姐等人商議!”說完,又向馬棚望去一周,這才一同出來,沿原路返回。


    傅飛雪等人見二人回來,忙迎上問道,“怎麽樣,看到什麽?”


    羅雨槐皺眉,說道,“我們先回去再說罷!”率先向看台上去。


    謝沁聽完二人講述,也是微覺詫異,問道,“不知那人穿的什麽衣飾,是我們這裏的人?”


    羅雨槐點頭,說道,“是我們這一方的人,穿的卻是常服,也未頂冠,瞧不出是什麽身份!”


    謝沁點頭,沉吟道,“這兩日各處對下人也都失了管束,連禦林軍、禁軍不當值時也是一身常服到處亂跑,當真難以查出那人身份。”


    莫寒月微微皺眉,說道,“隻是他特意去瞧馬兒,我心裏總覺難安!”


    謝沁點頭,說道,“方才他既沒有做什麽手腳,想來天黑前也不會動手,一會兒這裏結束,我再向皇上請旨,加派人手守護馬兒!”


    葉弄笛皺眉,說道,“雖說皇上重視這場比試,可是若說出來,遠遠不比男子的這場隆重,若是我們的人,豈有不盼我們贏的?論理不該對馬兒使什麽手腳。”


    是啊,朝廷這方雖下這許多功夫,可是擁月公主一方卻隻將此事當成一場玩鬧,又有什麽人會為了這場比試做手腳?


    姐妹幾人商議無果,也隻得先依謝沁所言,由她請旨,加強對馬棚的看管。


    說話間,但見暮色薄薄,已是初降,孫靈兒翹首張望,喃喃道,“怎麽這許久還不見回來!”


    葉弄笛卻低聲喊道,“回來了!”


    隨著她的喊聲,果然見東方暮色微攏處,幾騎黑影迅速向這裏移動。


    莫寒月凝目注視,輕聲道,“應該是皇上!”


    雖說宇文青峰也是向那個方向去,可是他在那樣的小心之下,自然不會走遠,加上比賽之人將回,他身為皇帝,又豈能不目睹這一賽的最終結果?


    果然,隨著那行人馬超馳超近,已可看到馬上人的衣飾,更有武安侯蕭枕江頭頂那頂像征侯爺身份的頂冠,更是比賽之人不會配戴。


    此時台上眾臣與各部首領也已認出,齊齊起身恭候。


    宇文青峰在看台前躍身下馬,大聲笑道,“痛快!痛快!果然要想縱情馳騁,還得是在草原上,果然痛快!”一邊說,一邊大步向看台而來。


    眾臣見他上台,忙都躬身行禮,說道,“恭迎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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