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笑說一回,這才又說到為首之人的人選,賁氏默聽片刻,突然道,“我倒有一個人選!”


    “誰?”眾人齊齊注目。


    賁氏抿唇,向謝霖望去一眼,唇角微揚,輕輕說出一個人來。


    眾人一聽,不禁互視一眼,跟著微微點頭。


    峻小王爺折扇輕搖,說道,“如此一來,本王隻管明日殿上請旨就是!”


    羅越微笑道,“看來,峻小王爺已想好如何請旨?”


    宇文峻眸光向莫寒月一掃,淡笑道,“將朝廷的顏麵擺出來,就連傻子也在意,更何況皇上?”


    說誰呢?誰是傻子?


    莫寒月瞠目,謝霖、羅越等人卻忍不住低笑出聲。


    是啊,若是將此話說出去,皇帝豈有不應的道理?


    謝霖搖頭,含笑道,“看來,要委屈十一和景郡王了!”


    莫寒月卻不以為意,挑眉道,“有易大小姐等人,我們縱不說,明日此事也會傳遍行宮!”


    峻小王爺點頭,笑道,“隻等皇上發怒,本王趁機撩撥幾句,這旨自然就能請下。”身子向前微傾,輕聲低語。


    眾人聽完不禁笑起,謝霖點頭,說道,“當真能到這一步,不但事成,還能讓她在皇上麵前記上一功!”


    果然如莫寒月所料,一夜之間,衛相府的十一小姐應下與擁月公主比試的消息就已傳出。早朝前,在殿上等候皇帝早朝的眾臣低聲竊議,一說衛家那傻子惹事,二說景郡王太過輕狂,更有的低聲道,“怎麽那位十一小姐又與景郡王糾纏在一起?”


    “終究不過是庶出,有失教養吧!”另一個連連搖頭。


    是啊,一個閨閣幼女,前一晚和峻小王爺並臥而眠,後一日就與景郡王同馬共馳,這位十一小姐,竟然絲毫不顧忌閨譽。


    說到十一小姐的閨譽,又想起她第一次進宮,就與那位聲名狼籍的峻小王爺不清不楚,哪裏像是一位高門千金所為?


    這些話竊竊私議,雖說不會議到衛相大人麵前去,可是就這麽區區一殿的地方,又哪裏躲得過丞相大人的耳朵?


    更何況,昨天十一小姐失蹤整整一日,羅雨槐等人也不隻一次派人去清河宮詢問,又豈會不知道最後是和景郡王一同回來?


    隻是丞相大人不比丞相夫人,夫人侯氏在意的隻是相府的顏麵,自個兒在眾夫人麵前的風光,而丞相大人在意的,卻是自個兒的前程,衛氏一門的興盛。


    那些話傳到耳中,心裏倒是一鬆。雖然說,自家女兒與這兩位王爺糾纏不清,於聲名有損,好在她還年幼,旁人有心抵毀,也說不出什麽來,總好過被皇帝以為與其中一人有什麽瓜葛的好。


    要知道,這兩位王爺,可都是他皇帝女婿的心頭大患啊!


    話說回來,這大梁朝的哪一位同宗王爺,不是皇帝的心腹大患?丞相老丈人還真數不出這麽一位。


    而至於說傻子和景郡王應下和擁月公主賽馬……


    衛丞相心裏冷笑。


    傻子懂什麽?八成是被擁月公主哄騙罷了!可他景郡王又不是傻子,既應下,那就將所有的事推到他的頭上就是,如何了局,那也是景郡王的事。


    這裏正竊議紛紛,就聽有人低聲道,“景郡王來了!”隻這一句話,殿內頓時皆寂,齊齊望向大袖款擺,闊步而入的景郡王。


    而在景郡王之後,一條單薄的身影也大步而來,隻是那微微打晃的腳步,哈欠連天的樣子,不要說與前邊玉樹臨風的景郡王相比,又哪有一點當朝王爺的樣子?


    眾人心裏腹誹,卻都臉上堆笑,迎上行禮,說道,“見過景郡王,喲,今日峻小王爺也來上朝?”


    “各位大人好早!”景郡王唇角含笑,對眾人異樣的目光恍若不覺,一一還禮。


    峻小王爺卻隻是隨意拱拱手,說道,“啊!橫豎閑著也是閑著,本王就來瞧瞧,有什麽可玩的!”


    這是什麽話?有上朝來玩的?


    可是這位峻小王爺素來這副德性,倒也沒有人詫異。


    小靜安王謝霖見二人前來,隻是向二人躬身為禮,抬身瞬間,與二人略一對視,就退回原處。


    二人正與站在最前的四位親王見禮,就聽殿外小太監尖亮的聲音喝道,“皇上駕到!”


    喝聲未落,就見宇文青峰身穿黑金龍袍,腳蹬描金龍靴,大步進殿,向上首的龍椅而去。


    眾臣齊齊跪倒,大聲呼道,“皇上萬歲,萬萬歲!”


    宇文青峰端然穩坐,目光在殿中一掃,這才點頭,抬手命起,說道,“怎麽朕走半道兒上,就聽說今日這朝堂裏甚是熱鬧?”


    他都聽說了,這消息可傳的真快!


    謝霖等人都不禁眉心微動,卻靜立不語。


    宇文青峰目光掃向宇文青榕,問道,“景郡王,方才你們在說什麽?”


    出口就問到正主兒。


    景郡王出列施禮,說道,“回皇上,臣弟剛來,還未來得及與幾位皇兄見禮,並沒有聽到說什麽。”


    一副事不關已的樣子,推的一幹二淨!


    知情幾人都是忍不住好笑。


    與草原各部賽馬的事,他竟然不打算回稟?


    宇文青峰微微挑眉,說道,“哦,原來你不知道啊!”目光一個一個掃過群臣,在衛東亭身上一停,卻落在另一側九門提督侯世龍的身上,說道,“侯大人,你總不是剛來吧?”


    侯世龍連忙出列跪倒,抬頭瞬間向衛東亭一掃,說道,“回皇上,方才眾人所議,不過是過些時日與哈薩族的賽馬!”


    與哈薩族的賽馬,昨日就已說過,還用你說?


    皇帝心中冷哼,知道他是顧忌衛東亭,微微擺手命起,又轉向靜安王謝風濤,問道,“謝王爺可曾聽到什麽?”


    謝、衛兩家素來沒什麽交情,想來不會替衛東亭遮掩。


    謝風濤微微一怔,出列行禮,說道,“回皇上,老臣聽到的,也是與哈薩族的賽馬。”


    本來說的就是賽馬,不過說的是女子罷了。


    竟然和侯世龍說的一樣!


    宇文青峰一怔之下,瞬間明白。


    雖然說謝家與衛東亭不相往來,謝沁與衛家那丫頭卻情同姐妹,這老王爺是為了女兒才替十一小姐遮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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