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寒月落後謝沁半步,側頭見姐妹幾人都是一臉擔心,心頭微微一動,嘴唇微張,無聲吐出一字,跟著垂頭,隨著謝沁上棚,向皇帝跪倒磕下頭去,說道,“臣女十一見過皇上!”


    皇帝目光向二人一掃,問道,“董侍郎說,你二人為個小廝闖進侍郎府,可是屬實?”


    聽他一問,在座眾人的目光,齊齊落在謝沁身上。


    這位可是靜安王府的大小姐,明年及笄之後,可就是禦封的郡主,怎麽可能為了區區一個小廝就大動幹戈?


    哪知眾人念頭剛起,就聽謝沁聲音朗朗,回道,“不錯!董公子無故將十一小姐的小廝搶進府去,臣女不忿,帶同十一小姐闖府,爭執時,失手將董公子誤殺!此事與旁人無幹!”


    怎麽又一個承認殺人的?


    君臣聞言,都是不禁微怔。謝風濤見自己一雙兒女同時認罪,不禁大急,說道,“謝霖、謝沁,禦駕麵前,不是你們逞一時意氣的時候,還不如實講來?”說著話,不禁向對麵衛東亭望去一眼。


    既然董誠搶的是相府的小廝,又有衛十一找上門去,謝家大可以將此事推的一幹二淨。


    衛東亭自然聽出他弦外之音,不禁心中暗惱,幹笑一聲,說道,“王爺此話差矣,小靜安王年少封王,謝大小姐也不是個不知進退的,怎麽會在禦前信口亂說?”


    隻要人是謝氏兄妹殺的,那個傻子縱然牽涉其間,倒也沒有多大的幹係。


    謝風濤聽他一句話,竟然要將自己一雙兒女的罪名坐實,不禁心中暗怒,臉上卻不動聲色,淡笑道,“他二人搶著認罪,言語間有所出入,自然是為了一時意氣,替旁人認罪!”


    宇文青峰微微點頭,目光向莫寒月望去,問道,“十一小姐,當時你可在場?”


    莫寒月抬頭,隔著額前留海的縫隙向上一望,輕輕點頭,說道,“臣女就在旁邊!”


    宇文青峰微微挑眉,含笑點頭,說道,“還好,這一位倒不搶著認罪!”


    莫寒月垂眸,低聲道,“十一不敢殺人!”


    衛東亭大喜,連連點頭,說道,“十一年幼,又是一個女兒家,怎麽可能殺人?”


    謝風濤卻暗暗咬牙,向莫寒月怒目而視,冷哼一聲,說道,“果然是衛相的女兒!”為了她的小廝,鬧出這樁人命官司,自己的一雙兒女爭著為她抵罪,她卻一口否認自己殺人。


    宇文青峰倒不意莫寒月直接否認,也是不禁眉頭微皺,問道,“你既然就在旁邊,那麽董公子是被何人所殺,可曾瞧的清楚?”


    話雖問出,心底卻有些不穩,轉頭向謝氏兄妹望去。


    大梁朝內憂外患數年,全憑一朝武將穩定江山,其中靜安王府的功績更是不容忽視。如今自己江山剛剛坐穩,不要說處置小靜安王謝霖,就是降罪謝沁,恐怕也會引起朝堂的震動。


    莫寒月將他的神色收入眼底,心裏頓時微微一鬆。


    宇文青峰,還是她認識的宇文青峰!什麽天理公道,對他根本形同狗屁,在他心裏,隻有他的皇位,隻有他的江山!


    心中微微動念,俯身磕頭,說道,“董公子是自個兒撞在劍上,並不是什麽人所殺!”


    自個兒撞到劍上?


    宇文青峰微愕,眸底忍不住閃過一抹笑意。


    這個說辭,一下子開脫所有的人,聽著倒是有趣。隻是,又如何能令人相信?


    果然,董伯懿一聽,首先大聲叫道,“十一小姐,老夫的侄兒又不是三歲幼童,豈會不知道凶吉,怎麽會自個兒撞到劍上?”


    衛東亭一聽,也忍不住搖頭,心中暗罵,果然是個傻子!


    本來趁著謝氏兄妹爭著認罪,隻要她順水推舟,推到其中一人身上,就可為自己開脫,哪知道她偏偏說出這等話來。


    宇文青峰微微揚眉,說道,“這朕倒要問問,那董公子為何自個兒撞到劍上,那不是活膩了麽?”


    莫寒月小小的身子寂然跪坐,說道,“十一和謝姐姐進去救小康,他劍刺小康,結果沒有站穩,就自個兒撞到劍上!”


    話一出口,洛親王宇文青桉忍不住笑出聲來,說道,“感情這位董公子是個傻子,用劍柄去刺人,卻將劍刃刺入自個兒身子!”


    莫寒月眨眼,說道,“劍斷了!”


    承親王宇文青楊聽她講述東一句西一句,渾不似另外二人流利,不由大為不耐,皺眉道,“究竟如何,你說的詳細一些!”


    莫寒月垂眸,說道,“他刺小康,劍斷了,自個兒死了!”


    這就叫詳細?


    眾人一聽,不禁錯愕,有幾個人不禁莞爾。


    難怪傳言說,這位十一小姐是個傻子,如今看來,怕傳言不虛,連幾句話都說不完整。


    可是她這幾句話,謝氏兄妹已經明白她的意思。董誠已死,隻要咬死,就可以將罪責全部推到他一個人身上。


    隻是二人方才爭著認罪,此刻又無法反口,不禁都是咬唇默然。


    董伯懿聞言,早已氣的全身顫抖,大聲道,“皇上,當時有府裏小廝瞧見,可以為證!”


    竟然還有人證!


    宇文青峰眉心微動,點頭道,“傳!”


    “傳……”


    小太監傳下令去,片刻間,就見一個十餘歲的小廝躬身低頭,顫抖著身子,磕磕絆絆的上來,立刻爬倒磕頭,顫聲道,“奴才見過……見過皇上……”


    雖然他也算是高門家奴,可是生平可是第一次麵見皇帝,還是離這麽近和皇帝說話,又哪有不心慌的道理?


    宇文青峰點頭,問道,“你是董公子的奴才?”


    小廝俯首於地,應道,“是!”


    “董公子身亡時,你在哪裏?”宇文青峰緊問。


    “奴才就在院子裏!”


    “你可曾看到事情始末?”宇文青峰揚眉,目光不禁向莫寒月一掃,心裏不禁暗歎。終究是個傻子,就算是撒謊,也漏洞百出,還忽略如此一個重要的人證。


    小廝連忙點頭,說道,“是,奴才看到!”


    問到這裏,已經不能不問。宇文青峰心裏暗歎,說道,“細細講來!”


    “是,皇上!”小廝磕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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