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沁點頭,說道,“是啊,我也聽說!”


    孫靈兒卻不解,說道,“我也聽到一耳朵,既然是出血,必然是受傷,軍中將士就常常受傷,昨天我二哥還從馬上摔下來磕破了頭,也沒有什麽稀奇,不過是請大夫上藥罷了,又有什麽醜好丟?”


    幾位年長的小姐聽她一說,都忍不住笑的打跌,莫寒月也忍悛不禁,死死咬住下唇忍笑,忙轉過頭去。


    傅飛雪笑的夠了,湊首在她耳邊低語幾句。


    孫靈兒一張小臉兒頓時漲的通紅,“呸”的啐她一口,說道,“都是些女兒家,說這種話也不羞人嗎?”


    傅飛雪也是粉麵微紅,咬唇笑道,“我是看你不懂,若是再去問旁人,豈不是丟臉?好心提點你,你還不領情,真是不知好人心!”


    孫靈兒躁的臉紅,微微咬唇,哼聲道,“昨兒我們才見到衛四小姐,她們回府怕也不早,怎麽就會出這麽大的事?”說著轉頭來瞧莫寒月。


    莫寒月好笑搖頭,說道,“我隻知道四姐姐受傷,別的並不知道!”


    要說有那些婆子在,衛相府的事傳出去並不稀奇,衛盈儀受傷,也是莫寒月故意命豐兒嚷的滿府皆知,卻沒有想到會傳出這樣的話來,倒果然意外。


    謝沁向她多望一眼,說道,“你們府上的幾位小姐都是不安份的,那位四小姐也倒罷了,隻是怕會累及妹妹的名聲。”


    隻因為衛盈儀受傷的部位奇特,外邊的傳言已經不堪入耳,大有越傳越真實的勢頭。


    如此一來,衛盈儀故然名節不保,恐怕別的小姐也會受到連累。旁人她不關心,卻不願意傷及莫寒月。


    莫寒月見她關切,心中一暖,輕聲道,“清者自清,濁者自濁,姐姐不必勞心!”


    心裏暗暗冷笑。如今的莫寒月,一意隻在報仇,哪裏管得上什麽那些虛無飄渺的名節?


    再說了,如今這副身體的身份,可是衛東亭的女兒,衛相府的名聲有損,她莫寒月還樂見其成!


    謝沁又哪裏知道她有這樣曲折複雜的心思,見她不以為意,不禁心裏暗歎。


    終究是年紀太小,不知道名節對一個女子的重要!


    羅雨薔翹首向彩棚那邊張望一會兒,向莫寒月問道,“怎麽武安侯府的人還沒有來?”


    她和蕭二小姐蕭宛露交好,若蕭宛露早來,聽到她來,必然早就迎出來,此時卻不見蹤影。


    莫寒月微微搖頭,淺笑道,“再有半個時辰,正宴就開,想來也快到了!”


    幾人說著話回入彩棚,與眾夫人、小姐重新敘禮,剛剛坐下,就見衛盈蓮過來,向莫寒月笑喚,“十一!”說著向謝沁、羅雨槐等人望去一眼。


    這是為了剛才的話!


    莫寒月微微一笑,起身喚道,“七姐!”轉向謝沁等人道,“謝姐姐、傅姐姐、兩位羅姐姐,孫姐姐這位是我七姐,衛盈蓮!”微微側頭,左眼向幾人一眨,快速吐了吐舌頭。


    又來一個!


    領會莫寒月的意思,謝沁、傅飛雪已經不禁皺眉,羅雨薔、羅雨槐對視一眼,起身見禮,說道,“衛七小姐!”


    衛盈蓮見莫寒月介紹的鄭重,不禁大喜,忙道,“衛盈蓮見過各位小姐!”說著施下禮去。絲毫沒有留意莫寒月隻介紹她,卻沒有介紹謝沁等人。


    謝沁、傅飛雪幾人年紀較長,雖然心裏厭煩,也都起身還禮,說道,“衛七小姐多禮!”


    孫靈兒卻抿唇笑道,“十一妹妹忘了,我們與七小姐見過呢!”指的自然是在靖國公府上的事。


    羅雨槐想到那天丫鬟戲弄衛盈蓮,不禁嗤的一笑。


    衛盈蓮臉色微僵,強笑道,“盈蓮前次有失規矩,教孫大小姐見笑。”


    這一個,可比那位衛四小姐會說話。


    謝沁眉端微微一挑,向莫寒月望去一眼,說道,“十一常說,這許多姐姐中,衛七小姐對她最為照護,隻是衛七小姐足不出戶,難得親近!”


    又不是她自個兒願意躲在這相府的後園裏!


    衛盈蓮心中暗暗咬牙。


    想著這半個月以來,天天有各府各衙,各大世家下帖子相請,可是侯氏隻帶衛盈秀、衛盈儀二人,心中就有些不忿。


    跟著聽到謝沁的話,衛盈蓮又不禁心中暗喜,忙道,“都是自家姐妹,原是該當的!”見莫寒月請謝沁等人入座,也順勢在她身邊兒坐下。


    又一個不知趣兒的!


    傅飛雪微微揚眉,正要說話,卻覺著衣擺一緊,被孫靈兒扯了一把,將嘴邊的話收住。


    孫靈兒阻住傅飛雪,向衛盈蓮含笑道,“我們來的遲,還沒有和眾位小姐好好兒坐坐,衛七小姐可曾聽到什麽趣事,也講來給我們聽聽!”


    衛盈蓮本來怕這幾人輕視自己是庶出,此時見孫靈兒竟然有攀談的意思,不由大喜,說道,“不過都是些閑話,又哪裏有什麽趣事?”


    孫靈兒抿唇笑道,“閑著也是閑著,說說無防!”


    “嗯!”衛盈蓮點頭,說道,“方才聽趙小姐說,李大人家修園子,李小姐竟然跟著個匠人跑了!王小姐說,南城門外的那家珠玉輔子的老板,竟然攀上張大人家的小姐……”


    搜腸刮肚,將剛才聽來的閑話又講一回。


    謝、傅等人聽她竟然隻說一些市井婦人才傳的閑話,不禁互視幾眼,眸中都露出些戲謔。


    孫靈兒卻有心要探她老底,不住口的追問。


    莫寒月見衛盈蓮手講比劃,一臉興奮,不由好笑,抿唇側過頭去。


    羅雨槐漸漸聽的不耐,轉身向彩棚門口張望,說道,“怎麽葉姐姐、扶姐姐還不來?”神情中露出些不耐。


    羅雨薔也是坐不安穩,皺眉道,“還有武安侯府,也不見人!”


    此時已近正午,眼看著正宴要開,若不來也就罷了,正宴開後再來,可算是失禮。


    衛盈蓮被她一句話岔開,不由訕訕的住嘴,聞言忙道,“若不然,我命小廝前邊去瞧瞧!”起身趕著去喚小廝,卻聽彩棚外有小廝回道,“夫人,老爺請十一小姐前頭去,說是墨家表少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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