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這個傻子又是修院子,又是添丫鬟,衛盈秀隻是向她一望,微勾了勾唇,淺笑不語。


    衛盈蓮卻一臉忿忿,咬一咬牙,低笑一聲,說道,“十一這一回進宮,可記得不要再亂跑,上一回,天幸沒有出什麽大事!”


    如果不是上一回得了皇帝賜名,這個傻子怎麽會瞬間風聲水起?


    自然指她被峻小王爺“戲弄”的事!


    莫寒月隻當聽不出她話外之意,微微一笑,向她施禮,說道,“多謝七姐姐提醒!”


    哪個是提醒你?


    衛盈蓮將臉一沉,轉過頭去。


    衛盈秀含笑向二人一望,放下杯子輕輕起身,向侯氏施下禮去,說道,“母親說這一會兒話,想也乏了,女兒晚些再來給母親請安!”


    侯氏點頭,向另外二人揮手,說道,“你們也去罷,沒事別來這裏吵鬧!”


    衛盈蓮張了張嘴,終於將嘴邊兒的話隱下,和莫寒月一起施禮告辭。


    三姨娘、四姨娘一見,也忙向侯氏施禮,說道,“妾身先行告辭,回頭再給夫人請安!”


    侯氏點頭,擺手道,“去罷!都去罷!”眾人這才退出正房。


    出正房不遠,就是姨娘們所住的偏院,三姨娘、四姨娘有自己的心事,各自辭去。


    辭過姨娘,衛盈秀在前,衛盈蓮、莫寒月在後,姐妹三人帶著丫鬟往園子裏來。


    衛盈蓮暗暗將心底的嫉忿壓下,換上一張溫和的笑臉,說道,“十一,今兒玩的可好?”


    莫寒月微微一笑,說道,“羅姐姐家的餃子包的甚好!”


    誰問你餃子了?真是個傻子!


    衛盈蓮皺眉。


    前邊的衛盈秀卻忍不住“嗤”的一笑,側頭向她一瞧,說道,“十一,你也不小了,怎麽隻記得吃?”


    莫寒月眨眼,說道,“今日羅姐姐請十一去,就是為了吃餃子賞梅!”


    衛盈蓮眸光一亮,說道,“賞梅?是各府的小姐嗎?不知去了幾人?都玩些什麽?”


    莫寒月微微抿唇,說道,“也隻是五六位小姐,一同坐坐,說話兒吃茶罷了,並沒有玩什麽!”


    “說話?”衛盈秀眉心一跳,淺笑道,“若有有趣的事,十一妹妹也說給我們聽聽,免得我們深居後宅,竟然不知道外頭事。”


    “對!對!”衛盈蓮忙跟著點頭,說道,“三姐姐說的是,往日我們不曾出府也倒罷了,出去兩次,才知道自個兒竟是井底之蛙呢!”


    “好!”莫寒月點頭,側頭想了想,說道,“聽謝姐姐說,蕭家有極大的一處園子,偏偏不用來種花草,竟然弄出好幾個練武場來。”


    “蕭家?可不是武安侯蕭家?”衛盈蓮忙問。


    “是嗎?”莫寒月露出一絲迷惑,搖頭道,“這個十一不知道,謝姐姐隻說是蕭家。”


    衛盈秀點頭,說道,“雖然蕭家是大姓,但是這滿大梁朝,除了武安侯府,又有哪一個蕭家能入了謝大小姐的眼,說的自然是武安侯蕭家。”


    衛盈蓮挑眉,連連搖頭,說道,“諾大世家,怎麽園子修成練武場?”


    衛盈秀微微勾唇,說道,“武安侯世代功勳,以軍功襲爵,如今的武安侯兄弟四人,都手握兵權,園子修成練武場,也不足為奇。”


    衛盈蓮低聲道,“武安侯兄弟四人嗎?怎麽前次宮宴不曾見過。”


    莫寒月見衛盈秀居在深閨,竟然知道武安侯府的事,不禁微微挑眉,接口道,“聽說,另外三位公子都在外統兵,並不在京裏!”


    “哦!”衛盈蓮點頭,頓時興致缺缺,默了一下,又再問道,“還有沒有旁的趣事?”


    莫寒月微微挑唇,眸光向她一掃,假裝突然想起什麽,低叫一聲,說道,“呀,姐姐不問,十一險些忘記!”


    衛盈蓮挑眉,問道,“什麽?”


    莫寒月道,“孫大小姐說,前陣子飲宴,有一位什麽黃小姐,向她問起姐姐!”


    衛盈蓮心頭突的一跳,目光速速向衛盈秀一掃,眸中露出一抹喜色,卻假裝想不起,問道,“什麽黃小姐,怎麽會問我?”


    莫寒月側頭,問道,“姐姐不知道嗎?許是那位小姐弄錯,隻是聽說,過幾日想要邀姐姐賞雪呢。”


    衛盈蓮心頭突的一跳,再也不顧衛盈秀,裝做突然想起,雙手一拍,說道,“哎呀,我想起來了,前次在靖國公府,是結識一位黃小姐,方才一瞬,竟然沒有想起她來。”忙扯著莫寒月的衣袖問道,“她說賞雪,也是給我下帖子嗎?不知道幾時?”


    莫寒月搖頭,說道,“孫大小姐隻是提起一句罷了,妹妹也不曾問!”瞧前邊已經走到岔路,福身向二人施禮,說道,“三姐姐、七姐姐慢走!”


    衛盈蓮見她要走,不禁大急,一把扯住她衣袖,說道,“怎麽話說半句,這可不是急人?”


    莫寒月愕然道,“七姐姐,十一當真不知道,孫大小姐隻是約略一提罷了。”


    這幾年,衛盈秀因為上邊壓著二小姐衛盈毓,年紀老大也沒有議親,此時表現的雖然沒有衛盈蓮急切,可是也急欲在人前露露臉,為自己覓一個好夫婿。


    此刻聽說衛盈蓮竟然結識下什麽小姐,要邀她賞雪,不禁暗暗咬唇,笑道,“七妹妹也太心急,既然說賞雪,自然是要等到下雪才行。”


    聽她提醒,衛盈蓮不禁有些泄勁,鬆手放開莫寒月,歎道,“誰又知道幾時才能下雪?”抬起頭,悶悶的瞧著頭頂藍藍的天空。


    莫寒月忍笑,福身向二人辭過一禮,帶著夏兒徑直轉向回自己院子的小路。


    今日之後,恐怕這位七小姐要天天盼著下雪了,免得她再生出旁的事來。


    新院子雖然修好,但因為無人服侍,莫寒月主仆仍然住在原來的小院兒裏。


    小康見莫寒月回來,忙跟了上去,回道,“小姐,今兒餘下的家具都已經運來,大公子說,要小姐瞧瞧還缺什麽,再回府裏,晚些補上。”


    莫寒月點頭,說道,“嗯,想來不缺什麽!”


    小康小心問道,“小姐不去瞧瞧?”


    莫寒月回頭向他笑望,問道,“你可曾去瞧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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