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本是冥界之主,一個人孤獨的生活了數千年也沒覺得有多孤單,直到遇見了她。


    那是一個群星璀璨的夜晚,我在彼岸花叢中發現了她——一個光裸著身子的小嬰孩兒,不哭不鬧,對著我咯咯的笑著。


    我把她撿了回去,一把屎一把尿的照顧著,任勞任怨,哪怕一天的工作再忙再累,隻要看到她就覺得精神滿滿,一天的疲憊一掃而光。


    漸漸地,她長大了。


    五歲的時候,她對我說:“你叫我小曼兒,我也叫你小月兒,這樣才公平。”


    那時的我哭笑不得,非讓她改口叫哥哥,小丫頭脾氣倒是倔,就是不肯喚我哥。


    十歲的時候,小丫頭開始變得叛逆,竟然因為一點點小事和我鬧脾氣,還把冥界的聖花‘彼岸花’給全拔了。


    那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我動手打了她屁股,責備她如此不懂事。


    可是打了之後我就後悔了,不顧麵子拉下臉去向她道歉,愣是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求得了小丫頭的原諒。


    十五歲那年生辰,小丫頭終於肯開口喚我一聲哥,原本以為自己會很高興,可沒有緣由的心中一陣苦澀,直到後來才弄明白,原來是因為自己不想同她隻做兄妹。


    可是為時已晚,那時的小丫頭杠上了一位少年,非纏著別人比試,奈何那少年壓根兒不理她。


    後來才知道,原來這看似年齡不大的少年卻早已是一方師者,手下弟子十餘人,卻各個身手不凡,隨便一個走出去都是傲視群雄的頂尖人物。


    帶著一顆傲慢的不服輸的心,小丫頭背著我偷偷上了山,還用盡渾身解數拜了師,做了那偏偏少年的弟子。


    自此之後,我們見麵的機會甚少。


    有時抵不過思戀,跑去山上看她,卻也隻能借著兄長的名義見她一小會兒,隨後便被她趕下山。


    再後來,小丫頭對那少年動了心,便一發不可收拾。


    我去見她,她避而不見,各種借口層出不窮。


    勸她回家,她不聽。無奈之下,我隻能強硬的去紫櫻山搶人,卻被帝音澤重傷。


    負傷而歸,我心情陰鬱,冥界之事置之不問,一門心思要將那丫頭給帶回來,禁錮在自己身邊,再也不放她離開。


    甚至,無所不用其極。


    導致自己走入魔道,盡管這樣,依舊改變不了我的決心,想要將那丫頭奪回來的決心。


    機關算盡,終是用卑劣的手段重創了帝音澤,我欲殺他以絕後患,可千鈞一發之際,小丫頭衝了過來,我那一掌重重的落在了她的身上。


    看著她全身痙攣的疼,我的心更疼,不知道為何,我們會走到這一步。


    看著她在我懷中緩緩合上雙眼,那一刻,我真的很想一掌拍向自己的天靈蓋,想就這麽隨著她去。


    帝音澤自我懷中搶了她去,還威脅我說想救她就別添亂。


    我給她種了魂蠱,不管她投胎在哪一個角落,我都會第一時間知道。帝音澤那個傻子,他豁出去自己的性命不顧救了她,卻是成全了我。


    我原以為自己占盡先機,可是沒想到,劇情的走向並不由自己控製。


    早知如此,我就應該一早殺了帝音澤的轉世,事情再糟糕也不會演變至此,我們也不至於一再錯過。


    好悔,好恨。


    如今,事已至此,我就連出現在她麵前的勇氣都沒有。


    她已經憶起了前塵,隻怕是更加的恨我了,那樣卑劣的自己,曾經不擇手段傷害過自己心愛人的我,如今又有什麽臉去見她?


    我害怕,害怕她看向自己的眼神,一定是濃濃的厭惡與憎恨吧。


    可是我控製不住自己,那雙腳就好像不是自己的一樣,不受控製的就上了紫櫻山。


    那一天,好像是某個小孩子的滿月,山上很熱鬧。


    趁著人多,我僅僅是躲在暗處隔著人群偷偷的看了她幾眼,我的小曼兒長大了,她靠在那個男人懷裏,笑得很幸福。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好像是朝我在的地方看了一眼,我那時的心跳緊跟著漏跳了一拍。明明那笑容是因為旁的男人,可見她那般幸福的模樣,心中也是暖暖的。


    如果可以,我好想回到從前,哪怕隻做你的兄長也行,隻要能讓我這麽遠遠的看著你,哪怕是那麽一眼我就知足了。


    可是我知道,再也回不去了。


    我的小曼兒,再見了。


    對不起,我愛你。


    這一刻,我多麽希望你能夠忘了我,忘了有我這麽一個不擇手段的兄長,這樣的話,我就不會見到你帶著恨意的眸。


    下山的路上,竟然讓我碰到一個熟人。


    雲陌初雪。


    沒想到,一身村姑打扮的她寄居在這麽一片破舊的小村莊裏,依舊用著香葵的軀體。


    她這是不死心,想尋機會接近帝音澤麽?


    我的小曼兒,你是善良的,自然不屑對這般女人動手,就讓為兄的來為你除去這麽一隻討人厭的蒼蠅吧。


    反正我的手上已是占滿了鮮血,也不多她一個。


    ………


    “他已經走了,我們回去吧。”


    “嗯,好。”


    巫桓月不知道的是,紫幽是真的看到他了,她其實沒有他想象中的那麽恨他,隻是不知道該怎麽麵對他罷了。


    帝音澤牽著紫幽的手,二人相攜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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