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間,她又露出了自己囂張的本性,這大概就叫得意忘形。


    紫幽抬眸,望進那雙深到沒有邊際的眼眸裏,她微蹙了黛眉,像是在努力的回憶著什麽:“我不記得那人的樣貌了,也不知道他是誰,但我絕對沒有說謊,的的確確是有人救了我。那時,我身染情毒……”


    意識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紫幽立馬打住,卻已然來不及了,櫻悅悅已經抓住了她話裏的重點,而且緊揪著不放。


    “原來你早已是不潔之身!嗬,櫻紫幽,你膽子可真不小,竟敢以殘花敗柳之身嫁給藺王殿下。這亂皇家血統可是要殺頭的大罪,搞不好還要株連九族,你膽子之大,足以包天呐!”


    麵對櫻悅悅一字一句血淋淋的指責,紫幽緊鎖眉頭,一聲不吭。


    她的腦海裏有兩道交纏在一起的身影,女的是她自己,可是那男的,她卻怎麽也看不清對方的樣貌。可是感官的觸碰是那樣的真實,真實到她就算想當做是一場夢也不行。


    “有印象麽?”看著她擰起眉拚了命的想要回憶那段被塵封了的過往,帝音澤眼底閃過一抹心疼,回想起自己對她所做的一切,他的心不由緊緊揪起。


    紛亂的心緒,他不自覺間手上用力,將她摟得更緊了幾分,使得紫幽整個人被困在了他的臂彎,動彈不得。


    誤以為他是在生氣,紫幽急忙解釋:“以前的事我不太記得了,並不是有意要瞞你,但我不是妖。如果你沒辦法接受的話,可以賜我一紙休書,我也絕對不會再糾纏你。”


    雖然腦海裏的影像很是模糊不清,但她知道,那樣的事確確實實是發生了,更可氣的是,她根本就不知道那個被她撲倒、與之春風一度的男人是誰,也不知道他長什麽樣。


    為什麽會這樣呢?


    半年時間很長嗎?長到足以讓她忘掉生命中十分重要的一個過客的輪廓?貌似不至於吧,記憶很模糊,回憶很累人,算了,不想也罷。隻是可惜了,那個人救了自己,自己卻不知道他是誰,連個報恩的對象都沒。人家會不會怪她白眼狼?


    “那次在火海,也是有人救了你?”帝音澤試探的問。


    在抽走自己記憶的同時,他順手將有關巫桓月的所有記憶一並抽離了。就算她不記得自己,他也不想她記著別的男人,特別還是那個人,他就更加不允許。


    “火海……”紫幽再次努力的回想,她覺得自己很沒用啊,明明才過去沒多久的事,可為什麽就沒印象了呢?搖搖頭,她老實交代:“或許吧,我也不記得了。”


    櫻悅悅嗤鼻冷笑:“櫻紫幽,我說三姐,你怎麽能這麽敷衍藺王殿下呢?就算要找借口,你也要找個合情合理些的,不記得了?你不覺得這借口太牽強了些麽?”


    沒有理會她,紫幽的視線一直落在帝音澤身上,她眼中帶著愧疚,瞬間覺得自己像個做錯事的小孩在麵對家長無聲的指責,有些不知所措。


    “我不是妖……”她再次強調。


    許久過去了,就在她以為帝音澤不會再開口理她時,耳畔卻傳來一聲輕歎:“傻丫頭。”緊接著身子一輕,人已經被帝音澤打橫抱在了懷裏:“就算你是妖又如何,既然有緣遇見,不論如何,我都不會再放你離開。”


    “所以呢?”紫幽愣愣地看著他,愣愣地問。


    “所以,你想要的休書是絕對沒有的。”帝音澤笑得一臉狐狸樣,飛快的在她額頭上印上一吻,然後闊步離去。


    紫幽:“……”這到底是個什麽情況?她好暈……


    “等等……我還有事沒做。”紫幽揪住他的前襟,示意他放自己下來。


    帝音澤腳下步子一刻也不曾停,隻見他邊走邊對著空氣大喊一聲:“屠越!”


    隨著琉璃瓦片接二連三的掉落,一青一白兩道身影自房頂跌了下來,摔在地板上呈四仰八叉狀。白衫男子揉著屁股哎喲叫個不停,青衣男子則一個鯉魚打挺站了起來,對著帝音澤的背影行半跪禮道:“屬下在!”


    “將她們兩個帶回王府,先關到水牢,其他的容後再說。”交代完,帝音澤頭也不回的抱著紫幽離去,直到消失在了眾人的視線中。


    “怎、怎麽回事?為什麽要抓我?我又沒做錯什麽!”櫻悅悅一臉的不可置信,為什麽,剛才不是還好好的麽?那賤丫頭也承認自己非完璧之身,為何反過來成她沒事,自己這個揭穿她真麵目的功臣卻落得個如此下場?


    她不明白,真的很不明白!


    誰能告訴她,這一切到底是怎麽回事?


    屠越鐵麵無私地執行自家王爺交代的事,冷著個臉一聲不吭,憋不住話的蘇寒可憐那櫻悅悅的無知,一副大發慈悲的模樣對著人家直搖頭:“嘖,還真是有其姐必有其妹,姊妹兩不止長得相差無幾,就連智商也都不相上下,讓人著急。至於下場嘛,自然也是不會差到哪裏去,這還真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純屬自找啊。”


    說著,他拿胳膊肘撞了撞一旁的屠越,眨巴眨巴眼道:“是吧老屠?”


    阿澤那家夥可是很護短的,惹了他自己說不定還會沒事,但惹了小嫂嫂的話那可不是鬧著玩的,不用腦子想他也知道,阿澤一定會讓她們後悔投胎到這個世上。至於她們的下場嘛,其實一早就可以預見到的啦。


    屠越白他一眼:“就你話多。”說完,他拿劍架著櫻悅悅的脖子,逼著她往前走。


    蘇寒則拎小雞一般將芽芽自地上提了起來,“小姑娘,你是乖乖自己走呢,還是想讓蘇某將你打暈了扛回去?”


    “我、我……”令蘇寒沒有想到的是,眼前的芽芽這麽不經嚇,他還沒出手呢,她自己就先暈了,他也是很無語啊。


    “悅悅……”


    “五兒……”


    張氏和櫻哲急急忙忙跑上前來,卻被一把明晃晃的劍擋住了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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