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他愕然的大睜著眼,滿眼的不可置信。


    紫衣男子的身體明明被刺穿了,他卻一點事都沒有,在他幹淨整潔的衣袍上,找不到一點受傷的痕跡。


    龍椅上的男子搖搖頭,笑道:“虧得祭司大人你精通奇門遁甲之術,難道就沒看出些什麽來?”


    聞言,鬼臉人臉色一凜,細細的打量起紫衣男子來,忽然,眼底閃過不可思議:“聖尊的意思是,他……他會移魂幻影術?”


    座上之人沒有回答,隻是淡然一笑。


    “怎麽可能?他再厲害也不過一介凡人,怎麽可能會那種高級術法,難道……”


    如果他真會那種術法,那麽自己刺到的根本就不是他的實體,而是幻體,隻是一道虛影而已。


    巫桓月朝他擺擺手,示意他可以下去了。


    大祭司離去後,整個大殿就剩他們兩個人了,沒有點燈的殿內漆黑一片,卻一點也不影響二人間的眼神交流。


    好似他們過的不是黑夜,而是白晝。


    一聲輕笑溢出,巫桓月望向明明身處下方,卻依舊氣度不減的紫衣男子:“我早知你會來找我,所以便早早等候在此,沒想到你會來得這樣遲,難道是因為舍不得麽?”


    神色微微一黯,紫衣男子眼角眉梢染上幾分苦澀:“是啊,舍不得。”


    巫桓月揚揚眉,眼中噙著一抹冷笑:“既然不舍,那日你就不應該阻止我,如果跳下去的是我,你也就不會麵臨如此兩難的抉擇,你說是與不是?”


    “本王的女人,憑什麽要讓一個外人來救?”紫衣男子眼中閃過一道冷嘲,笑的極其諷刺。


    “你……”巫桓月眼底蘊起一絲怒氣,倏地,他又笑了:“嗬……挺傲氣的嘛,那你不妨說說,這麽晚了來找本尊何事?”


    梵音……不,應該說是東瀾景澤,此刻站在這裏的並非梵音,而是為了順利接近紫幽而不被她排斥、因此偽裝成梵音的東瀾景澤。


    “此次前來,本王是想借鎖魂盞一用,希望你能成全。”東瀾景澤也不拐彎抹角,直接道明來意。


    像是聽到某種好笑的笑話一般,巫桓月冷笑出聲:“那你可知道,鎖魂盞是巫族的鎮族之寶?本尊與你非親非故不說,你一路前來想必也是殺了不少我巫族子弟,既是這樣,本尊又為何要借與你?”


    “如果我說,用我的這條命做交換呢,你可願意借?”東瀾景澤話說的風輕雲淡,就好似在與人談論天氣,那般的漫不經心。


    “你說什麽?”反倒是巫桓月覺得萬般吃驚,有些不可思議的望著他。


    東瀾景澤隻是笑笑不說話,他知道巫桓月聽清了,也就沒必要在重複一遍了。


    自龍椅上站了起來,巫桓月來到梵音身邊,拿異樣的眼光瞧著他,像是在審視些什麽。


    “就為了借我族的聖物,你願意付出生命為代價?”


    東瀾景澤點頭:“你不是一直想殺我麽?這下我自己送上門,也省得你大費周折不是?”


    “話是這麽說,可本尊又怎麽知道你說的是不是真的,萬一你使詐呢?”巫桓月自是不信,明裏暗裏爭鬥了這麽久的對手,忽然有一天告訴自己願意拿命來換他巫族聖物,還真是叫人不可思議。


    東瀾景澤似笑非笑的睨他一眼,嘴角噙著一抹淡淡的譏諷:“你信不信,本王能以一己之力挑了你的聖宮?”


    巫桓月俊臉一黑:“你這是在威脅本尊?”


    “你沒聽錯,本王的確是在威脅你。當然,你也可以不受本王的威脅,在太陽升起之前,你的宮裏除你之外還有任何一個活口都可以算我輸。怎樣,要不要試試看?”


    東瀾景澤閑閑地望著他,他這是先禮後兵,巫桓月能借最好,若是他不願借,那麽他也隻能硬搶了。


    巫桓月:“……”


    至今為止,雖然他沒有摸清對方的實力如何,但他莫名的就是相信他有那個實力。


    暗夜裏,站在世界頂端的兩大巔峰強者兩兩對望,一個神色肅殺,橫眉冷對,一個漫不經心,雲淡風輕。


    無奈的歎口氣,巫桓月有些無語的撇撇嘴:“照你這麽說來,本尊是不答應也得答應,根本就沒得選不是麽?”


    輕彈衣袖,東瀾景澤揚揚眉,笑道:“恩,貌似是這樣沒錯。”


    不甘心的瞪了對方兩眼,巫桓月極為不甘的向著一個方向走去,打開機關,取出一個檀木盒。


    將檀木盒遞到他手上,巫桓月冷著一張臉道:“鎖魂盞非心頭血不燃,並且須得聖魂以上的強者方可駕馭,拿去。”


    接過檀木盒,東瀾景澤打開看了一眼,確定是鎖魂盞後便對巫桓月微微頷首算是道謝:“十日為期,奉還鎖魂盞的同時,本王會將自己的命一並奉上。”


    說完,東瀾景澤轉身便要離去。


    “等等……”巫桓月急急出聲,眼中帶著一抹急切。


    東瀾景澤轉身,靜靜的站在那裏,等著他的下文。


    猶豫了下,巫桓月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你的命本尊不稀罕,我……我隻想知道她的現況如何了?”


    既然他們喜歡上了同一位女子,那便公平競爭又如何,贏要贏的光明正大,輸也要輸得瀟灑。


    眸色微微一黯,東瀾景澤有一瞬間的沉默:“並不是很樂觀。”


    巫桓月皺眉,緊張道:“怎麽說?”


    “經脈盡毀,修為歸零。”說著,東瀾景澤的臉色更是陰沉的有些嚇人。


    往後退開兩步,巫桓月的臉色也好看不到哪兒去,握了握拳,他一臉誠懇的說道:“有用得著我的地方你盡管開口,我同你一樣,也不希望她有事……”


    “本王的女人,憑什麽要讓一個外人來救?”不待他話說完,便被東瀾景澤截斷。


    巫桓月:“……”又是這句話,他就不能說點別的?至少可以換一句說說啊!


    難道他不知道自己其實也是一片好意嗎?真是好心當成驢肝肺,不識好歹。


    像是能聽到他的腹誹一般,東瀾景澤閑閑地看他一眼:“我的女人不需要別人來救,你還是少惦記著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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