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現在看來,貌似是她多慮了。


    借著漂浮著的藥材做遮掩,東瀾景澤將自己的整個身子都藏在水底,隻剩一顆頭在外麵。


    紫幽也是個人精,見東瀾景澤如此,她便知道他不可能會冒著走光的危險暗算自己。


    隻是,叫她感到詫異的是,像東瀾景澤這種嗜血成性又陰狠毒辣之人竟會如此……害羞?


    他此刻的表現,像極了純情小處男。


    想到這裏,紫幽看他的目光更加熱切了,似是要將他整個人看穿一般。


    眼前的男人俊美又多金,並且還是權傾朝野的當朝王爺,身份尊貴,萬人敬仰,這樣的人會沒有女人麽?


    想想也是不可能,即便他潔身自愛,也總會有女人送上門,怎麽可能還是處?


    可是,聽府上的管事大娘說,東瀾景澤從來不近女色,不但如此,就連隨侍婢女都沒有一個,很多事都是親力親為。


    除去幾個定時打掃衛生的嬤嬤,他的院子就屠越一個下屬,這也就很好的解釋了為什麽她之前冒充他的侍女還會被人識破。


    “你是處麽?”


    當紫幽意識到自己在說什麽時,她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怎麽不知不覺間將心裏想的事給當麵問了出來。


    話已出口,想收回已經晚了。


    東瀾景澤也是愣了半晌,看向紫幽的目光帶著明顯的不可思議:“你……說什麽?”


    說出第一遍是無意間,現在,紫幽斷沒有勇氣說第二遍了。


    她幹幹一笑,故作漫不經心道:“沒什麽,沒聽見就算了。”


    無意間的一瞥,視線落在他的鎖骨處,那裏有一排整齊的牙印,從牙印細密的程度來看,應該屬於女人。


    將視線自那處血肉模糊的猩紅上移開,紫幽眼裏多了一絲嘲諷。


    “王爺好興致,這廂才剛重傷了本妃,另一邊就迫不及待的尋找溫柔鄉去了,果真不愧是人中……禽獸啊。”


    虧他還裝作一副純情小處男的模樣,真是惡心,簡直比女人還作。


    無緣無故的被人罵了,東瀾景澤一頭霧水。


    眸子裏湧上一股冰冷,東瀾景澤的聲音隱隱透著一絲危險:“你說什麽?”


    紫幽冷冷地回望著他,眼底滿是戲謔:“喲,這就生氣了?”


    目光掃過他的鎖骨處,雖然有幾縷發絲落在上麵,但那排牙印依舊清晰可見。


    紫幽眼底多了一絲嫌惡:“這牙印夠深的啊,估計是玩太瘋了吧,嘖,看上去還挺新鮮,約莫就是這兩日的事兒吧?說起來王爺你也是夠無情的,本妃雖然不在意你在外麵找女人,但你不問青紅皂白就打傷本妃實在是太不應該了。”


    難怪他剛才要躲進水裏,估計是怕人看見吧,要不是他無意間露出了鎖骨,她還被蒙在鼓裏。


    細細地咀嚼了一遍她說的話,東瀾景澤才算是聽懂了個大概,他低頭看了看那排牙印,非但不生氣,眼底反倒多了一絲笑意。


    “王妃莫不是吃醋了?”


    紫幽一愣,笑得極其諷刺:“吃醋?哈哈哈……我說藺王殿下,你未免太自戀了些。論樣貌,我男人不輸你,論溫柔體貼,你更是比不過我男人。在我眼裏,你不過是一個冷血無情的大變態,你覺得,我會為一個不相幹的人吃醋麽?”


    眼前的這個男人陰險狡詐,腹黑多變,若真要跟這樣的人過一生,那還不得累死?


    天天忙著算計和防止被算計,這樣的人生還有什麽意義?


    “是麽?”東瀾景澤望著她,眸色微斂,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冷笑:“說來說去,他到底還是拋棄了你。”


    原來在她眼裏,自己不過是一個不相幹的人,即便容貌一樣,也始終替代不了她心中的那個人。


    不但如此,為了救那個人,她不惜對他下毒,喂醉流年,從某個角度來看,這個女人和他一樣,為達目的不擇手段,足夠冷心冷情。


    被他的話噎了一噎,一時間紫幽也不知該如何反駁,不,應該說這是該死的事實,叫人無從反駁。


    起初,她自我安慰,想著他或許是有急事離開,可是這麽久過去了,她已經不能再跟以往那般,堅定不移地認為他是不得已。


    她替他找過上百個借口,可是沒有一個借口可以讓她原諒他的這麽久音訊全無,至少,他應該讓人給她帶個信,告訴她他一切平安。


    “怎麽,說中心事,傷心了?”


    見她眸光黯淡,似是陷入心結,東瀾景澤不由適時出聲,將她從陰暗的一角提了出來。


    整理了下心頭的紛亂,紫幽故作無事的笑了笑:“藺王殿下多慮了,你還是多關心關心自個兒的處境吧。”


    說完,她朝著一旁的衣架走去。


    木質的托盤裏,一塊巴掌大的方形玉製令牌在燭光的映射下散發著瑩瑩綠光,晶瑩剔透。


    將玉佩拿在手裏晃了晃,紫幽很大度的說:“令牌我拿走了,以往你算計我的事也就不跟你計較了,再見麵你我便是仇人。”


    臨出門,她像是想到什麽一般,紫幽勾唇一笑,一瞬間,萬千風華也不過如此。


    “對了,忘了告訴你,一會兒我會引開屠越,這院子也就剩你一個了,夠清靜,你可以慢慢洗,可千萬別凍著,也不用太感激我。”


    望了望滿地的碎片,紫幽一臉的開懷,東瀾景澤,你也有今天?


    隨著房間的門一聲輕響,紫幽一頭紮進了夜色中。


    房間裏,東瀾景澤靠坐在浴桶裏,目送她離去。


    右手輕輕撫上那排牙印,嘴角微微勾起,揚起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


    再見便是仇人?嗬,這隻怕不由她決定。


    天亮時分,當蘇寒和屠越二人將那隻行凶的惡鬼帶到皇宮,當眾撕開那張人皮麵具時,眾人才驚訝的發現,原來那隻惡鬼不是他們的王妃,而是……


    “怎麽是你?幽兒呢?”


    第一個衝上前的是太子東瀾淩軒,他一把拽住女子的胳膊,擰眉問道。


    “哈哈哈!”


    女子沒有回答,而是一陣大笑,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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