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夏暖感覺到身體被人重重的向後拉了一下,重重的摔到地上,胳膊肘率先著地,傳來又麻又痛的鑽心疼痛。


    夏暖還沒有來得及叫痛,眼前一片黑暗,一股重量重重的壓在她身上。


    接著臉上,鼻子裏,嘴裏被填滿了泥巴,渾身動彈不得。


    然後,她聽到外麵傳來人們驚恐的尖叫聲。


    “大貨車翻車了,將一輛小轎車壓成了肉餅,還有兩個人壓在泥巴裏,大家快點救人。”


    夏暖這才知道自己被剛才那輛大貨車裏的泥土給活埋了。


    然後,她聽到有人說。


    “不要破壞現場,萬一耽誤警察斷案怎麽辦?”


    “不要救,萬一裏麵的人死了,他們的家屬訛詐你怎麽辦?”


    “不能不救,這裏麵是兩條人命,萬一他們還活著,被活活悶死壓死豈不是很可憐?”


    “……”


    聽著人們的對話,夏暖心裏一陣心酸與悲涼,現在的人情冷漠,都怕做了好事反被訛詐,不知道有沒有會救她。


    她動了動手,發現身上有一個人壓著她,她想要開口,隻是嘴巴一動就有泥土掉進嘴巴,讓她根本就不敢說話。


    夏暖試圖想要動,身上的泥土又非常重,她的手根本就無法越過泥土去觸摸壓在她身上的人。


    她知道是那個人救了她,如果不是身上這個人在關鍵時刻將她推開,她根本就不是被土埋,而是當場被大貨車壓成肉餅。


    夏暖心驚不已,究竟是誰想要置她於死地,是天災,還是人禍?


    壓抑的泥土裏,一向嗅覺比較敏覺的夏暖聞到了一抹混合泥土血腥味的氣味,身上的人一動不動,讓夏暖知道那人應該是受傷昏迷過去了。


    她必須要讓人們知道她還活著,加快救援的速度,否則,不光救她的人會沒命,她也會被活活悶死。


    夏暖努力用手去推身旁的泥土,讓自己的胳膊可以放到嘴邊,隻有捂住嘴巴,防止泥土灌進嘴裏,她才能說話。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夏暖終於把手移到嘴巴前,用手捂著嘴巴,將嘴裏的泥土吐出來後,和壓在身上的人說話。


    “你能聽到我說話嗎?”


    “如果你沒有昏迷,就動一下好嗎?”


    身上的人卻一點動靜也沒有,讓夏暖斷定他昏迷,夏暖大聲喊起來。


    “救命啊,我們在這裏,快救命啊!”


    “把這裏的泥土移開,我們在這裏……”


    雖然夏暖用了最大的嗓音呼救,但通過厚厚的泥土傳播出來,根本就沒有多大的聲音,再加上周圍人議論紛紛的嘈雜聲,根本就聽不到夏暖的聲音。


    看熱鬧的人不少,但是幫助移泥土的人卻隻有幾個人,十米長的大貨車拉的泥土非常的龐大,人們又不知道夏暖被埋的具體位置,從邊上開始清除泥土,而對於被在土 裏的夏暖來說,每一分一秒的流失都是致命的。


    陸奕寒和劉雨薇開車去銀行辦貨款手續的路上,車子被堵在路上。


    “應該是前麵發生交通事故了,我知道附近有一條小路可以走,我們調頭走那條路吧!”劉雨薇聲音溫柔的道。


    這時一個男人跑過來,對陸奕寒旁邊的車子裏的女人說:“前麵發生了車禍,聽說一輛大貨車把一個白色的蘭博基尼壓成肉餅,還有兩個路人被埋在土裏,正在等待救援,有一些熱心的民眾在清土,到現在也沒有挖到人,不知道埋在土裏的人還能不能活,我們還是走其他路吧。”


    那個人說完看著擋在他旁邊的陸奕寒車子,“先生,前麵發生了車禍,我們還是調頭吧,你把車子調頭,我也就可以調頭了。”


    陸奕寒聽到男人說被壓的是一輛白色蘭博基尼,有些懷疑的問:“你有沒有看清那個車牌號是什麽?”


    “什麽都看不到,全被壓變形了,慘不忍睹,如果裏麵有人,百分百沒命,兄弟,這種晦氣事,我們還是少搓和,快走吧!”男人勸道。


    聽到男人說裏麵還有兩個人被埋在土裏,陸奕寒也不知道怎麽了,心裏總有一種壓抑喘不過來氣的感覺,仿佛在牽引他去車禍現場看一看。


    陸奕寒打開車門下車,劉雨薇見狀也下車去拉住陸奕寒。


    “奕寒,這種車禍現場,我們就不要去了吧?”


    “司機說有兩個人埋在泥土裏,多一個人多一份力量,我去幫幫忙。”陸奕寒說著摔開劉雨薇的手向人衝跑去。


    人們包圍成一圈,有幾個拿著工具的人在毫無分工的搬泥土。


    隨著空氣的流逝,夏暖覺得自己的力量越來越小,距離死神的腳步越來越近,這讓夏暖心裏又害怕又不甘。


    她不想就這麽死,她還沒有見到救她的人是誰,她還沒有看到孩子,她還沒有來得及和陸奕寒說一聲告別。


    如果她就這樣突然的走了,陸奕寒會不會很傷心?會不會接受不了她的離開而輕生?


    那樣的話,他們的孩子該怎麽辦?


    沒有了父母的他,該有多麽的可憐?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在死亡近頭,她的耳朵出現了幻覺,她仿佛聽到了陸奕寒的聲音。


    “大家靜一靜,請安靜下來不要再說話,讓我們找一個準備的救援方法,及時把裏麵的人救出來!”陸奕寒聲音威脅的大聲喊。


    原本還在議論紛紛的眾人,看到陸奕寒打扮談吐不凡,一個個打量起陸奕寒。


    “小夥子,我勸你還是不要做好事了,免得被裏麵人的家屬訛詐,這年頭,好事不能輕易做。”一個年輕小夥子道。


    “這位大帥哥好像是剛回陸家的陸家三少,他家那麽有錢,他要做好事被人訛詐也能賠得起。”認出陸奕寒的一個女人道。


    “…………”


    “你們都給我閉嘴,古語有雲‘勿以惡小而為之,勿以善小而不為’,你們甘當社會冷漠的旁觀者,就不要阻止他人行善,這裏麵埋的是兩條人命,你們不幫忙就算了,還在旁邊嘰嘰喳喳阻止別人行善,根本就配為人,從現在開始,誰再說一句話,休怪我陸奕寒不客氣。”陸奕寒目光清冷的低吼。


    見陸奕寒發火,眾人都閉上了嘴巴。


    現場恢複了安靜,陸奕寒對著泥土堆大聲的喊:“裏麵的人能不能聽到我的話,如果可以說話就叫一聲,讓我知道你在哪個位置?我現在把耳朵貼在泥土上,你大聲的喊。”


    原本覺得自己快要死的夏暖,這一次是真真切切的可以確定說話的人是陸奕寒,心裏有一股無法言說的莫大喜悅和對活著的希望,鼓起全身最後一點力氣大喊。


    “老公,我是夏暖,我還活著,快救救我們。”


    陸奕寒的耳朵貼在泥土上,全神貫注的傾聽,雖然那聲音很微弱,說的話他根本也聽不清,卻讓他渾身如遭電擊般的一顫。


    他迅速跑到聲音的來源處,像瘋子一樣瘋狂的刨土,不管手指因為用力打在泥土上刮出的疼痛。


    他終於明白了為什麽他的心會被這裏牽引,因為這下麵埋的不是別人,而是他最心愛的女人。


    “夏暖,你堅持點,我這就來救你,你一定堅強。”第一次,陸奕寒的心就像是被火烤一樣,緊張而又心疼,他實在不敢想象夏暖被埋在巨大的泥土下麵是怎樣的一種絕望。


    “各位好心的人們,求你們快和我一起把泥土移開,裏麵是我的妻子,凡是幫忙的人我每人給一萬酬謝,謝謝大家了。”陸奕寒一邊扒泥土一邊向眾人祈求。


    原本怕惹麻煩的眾人見陸奕寒這樣說,紛紛加入救援,這時,警察也趕到,上百人一起搬運泥土。


    陸奕寒一邊清理泥土一邊和夏暖不停的說話。


    “老婆,你不要睡覺,千萬不要睡!”


    “暖暖,想想我們戀愛時的回憶,想想我們一起經曆的風風雨雨,你是最勇敢的,你一定不會有事!”


    “暖暖,你有沒有聽到我的話?快點回答我!”


    “……”


    聽著陸奕寒在耳邊的碎碎念,夏暖真的很想開口說話,但身上的力量卻在一點點的消失,呼吸越來越微弱,讓她心有餘而力不足,根本就發不出聲音回應陸奕寒的話。


    陸奕寒的手被泥土裏的堅硬石塊劃出了鮮血,疼得鑽心,卻依然感覺不到疼痛一般的扒土,終於讓他抓到一個人的衣服,他拉著衣服出力往外拉,拉出一隻沾滿泥土的小腿和腳。


    然後眾人將周圍的泥土清理掉,將頭埋在土裏的人拉出來。


    雖然那個人身上臉上沾滿了泥土,但陸奕寒還是一眼就分辯出來那個人是誰。


    沒想到居然是陸睿行救了夏暖。


    “睿行,快醒醒!”


    見陸睿行沒有動靜,陸奕寒放下陸睿行讓醫生護士抬走,又連忙去救夏暖,將夏暖小心翼翼的從泥土裏拉出來,用手帕將夏暖臉上的泥土擦掉,看到滿臉狼狽的人兒,正是他的妻子夏暖。


    “暖暖,你醒醒,我是奕寒啊,快睜開眼睛看看我。”陸奕寒目光緊張的看著夏暖,心疼不已。


    重新得到新鮮空氣的夏暖,聽到陸奕寒的呼喚,慢慢的睜開了眼睛。


    看到一向優雅的陸奕寒,此刻臉上沾滿了泥土,雖然狼狽,但卻依然充滿貴氣。


    夏暖扯出一抹虛弱的笑,“奕寒,能再次看到你真好,對了,救我的人怎麽樣了?是誰救了我?”


    雖然夏暖現在的樣子很狼狽,但那一抹笑容在陸奕寒眼裏卻是最美,能在死後劫生之後還保持微笑,對於一個女人來說,真的很難得可貴。


    “是睿行救了你,我看他應該是受了傷,醫生送醫院去了。”陸奕寒道。


    聽到是陸睿行救了她,夏暖心裏猛得一怔,萬萬沒想到那種時候居然會是陸睿行救了她。


    雖然她還有很多話想問,想知道江映月的情況,隻是她卻怎麽也說不出一個字,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夏暖,夏暖……”陸奕寒大叫兩聲,連忙抱起夏暖上了救護車。


    一旁的劉雨薇看到陸奕寒一臉緊張帶著夏暖離開的背景,目光閃過一抹猙獰。


    夏暖,你可真是命硬,都被土活埋了,居然還沒有死。


    ···


    夏暖醒來的時候,聞到醫院熟悉的消毒水味道,自己知道在醫院裏,知道自己闖過了一道坎,大難不死。


    睜開眼睛,看到陸奕寒關切的目光,讓她心裏一陣安心和暖流劃過。


    “你醒了,有沒有感覺到身體哪裏不舒服?”陸奕寒溫柔的問。


    夏暖感受了一下身體,試著伸了一下手腳,除了胳膊肘疼痛外,其他沒有難受的地方。


    “我沒事,睿行怎麽樣?”夏暖擔心的問。


    “睿行被大貨車上的鐵鍬打到後腦勺,失血過多,雖然脫離了生命危險,但還沒有醒過來。”陸奕寒聲音沉重的道。


    夏暖眼裏滿是驚恐,作為醫生,她知道傷到腦袋昏迷的嚴重性。


    “怎麽會這麽嚴重?我要去看看他。”掙紮著要從床上起來,卻因為慌亂之中碰到了受傷的胳膊肘,疼得她小聲叫了一下。


    “弄到傷口了吧,怎麽這麽不小心,你不要緊張,睿行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隻要醒過來就沒事,他現在沒有醒,你就是去看也無濟於事,還是在這裏休養的好,醫生說你長時間缺養,身體很虛弱,要好好休息一下。”陸奕寒看著夏暖胳膊肘處傷口將紗布染紅心疼的道。


    “是啊,奕寒說的沒錯,你這次大難不死,要好好珍惜自己的身體,尤其你這小命還是陸睿行用性命撿回來的。”一旁的蘇湄安慰道。


    蘇湄的話讓陸奕寒心裏一疼,想到在關鍵時刻不是他陪在夏暖身邊,而是陸睿行冒著生命危險救了夏暖,他心裏就自責不已,覺得自己不是一個合格的丈夫。


    見陸奕寒臉上閃過尷尬,蘇湄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連忙道:“要說我最有緣的還是你們夫妻,一個發生車禍,一個下車救人,所救的人居然是自己的愛人,陸哥,多虧你那一刻的善心,如果你當時沒有出手相助,今天這事就有可能是一個悲劇了。”


    陸奕寒救人的視頻被人拍下發到網上,標題名是貨車翻倒,好心人救被土活埋的路人,結果被埋者是自己的妻子。


    這個視頻在網上引發熱議,在短短幾個小時內,點擊上千萬,評論好幾萬。


    同時出來一個熱詞,人們都在瘋傳陸奕寒那句‘勿以惡小而為之,勿以善小而不為’,說不定你一時的行善,受惠之人就是你的家人。


    就如陸奕寒出於好意救人,救出來的人卻是他的妻子。


    如果當時他冷漠離開,那結局一定是個未知數。


    還有人說他們夫妻一定是天大的緣,才修來今天的份,才能在這樣的危難關頭相遇相救。


    蘇湄看到視頻的時候,看到陸奕寒救人時的瘋狂與執著,被深深的感動。


    蘇湄把手機拿到夏暖麵前,給夏暖播放陸奕寒救人時的視頻。


    夏暖看到陸奕寒跪在泥土堆前拚命的刨土,一邊刨一邊和她說話,臉上的神情又悲痛又緊張,一張英氣逼人的臉寫滿了擔憂,不一會兒,就被泥土染成一個泥人。


    看著下麵網友的評論,夏暖眼淚不由控製的流了出來。


    “奕寒,他們說的對,我們是三生注定的愛人,才會在那種情況下,你還能過來救我於危難之中。”夏暖發自內心的道,她能活著,能與死神擦肩而過,躲過這驚險一劫,她對生命充滿了感恩。


    “你和我能坐在這裏說話,真正要謝的人是睿行,他是我們這一輩子最應該感謝銘記的恩人。”陸奕寒發自內心的感激,盡管他知道陸睿行拿命去救夏暖,其中的感情並不純粹,那已經不重要了,最重要的是夏暖還活著。


    在夏暖昏迷的時候,冷帆調了夏暖買早餐店的那家監控,清楚的將整個事故過程看了一遍。


    當時的夏暖剛要上車,是陸睿行像擁有翅膀的飛人一樣,以最快的速度飛到夏暖身邊,將夏暖撲倒在地,並且迅速翻到夏暖身上,替她阻擋排山倒海而來的泥土。


    如果不是陸睿行的及時出現,坐上車的夏暖一定難逃江映月的命運,被貨車壓到變形,慘不忍睹。


    一想到這,陸奕寒對於陸睿行救夏暖的初衷就釋懷了。


    “你說的對,我這一生最應該感謝的人就是他了,我欠他的真的是太多太多了,上一次,季如歌也想要撞死我,如果不是陸睿行,我想我在那一次就已經被撞死了。”夏暖聲音哽咽道。


    提到季如歌,陸奕寒眼裏滿滿的都是自責,“對不起!”


    “不用和我說對不起,一切都過去了,對我來說,陸睿行是我最感激的人,而你是我最愛的人,我會好好愛你,而我們兩個,要一起感激陸睿行。”夏暖是一個心思細膩的人,在一起這麽久,對於陸奕寒的心思也了如指掌,怕陸奕寒心裏有隔膜,所以將她的心思表達出來,讓陸奕寒知道她的心意。


    她對他的心,並不會因為別人的好而改變。


    聽到夏暖的話,陸奕寒不由緊緊的握住夏暖的手,目光激動的看著夏暖,心裏顫動不已。


    她懂他,他心裏的害怕和擔憂,她都懂,他真的好開心,能有一個這麽懂他的妻子。


    “好,我們一起感激他,用心對他好。”陸奕寒真誠的道。


    “看到你們夫妻越來越懂感情,越來越團結,真的很為你們開心,我相信你們這麽愛對方,這麽了解彼此,一定可以克服所有的困難,隻是敵人在暗,你們在明,今天有這樣可怕的事情發生,誰也不能保證他們以後會做更加瘋狂的事情,你們必須要盡快查清幕後黑手才是。”蘇湄分析道。


    “蘇湄說的對,當務之急是找出幕後黑手,才能真正脫離危險,今天是睿行不顧一切救了你,不代表每一次都會有人救你,我必須盡快查出真相。”陸奕寒目光堅定的道。


    “對了,江映月她是不是已經……都怪我,如果當時不是我把車鎖住,江映月也就許不會有事。”夏暖心裏自責不已。


    “你不要自責,這件事情他們一定是有預謀的,他們一定是想放棄江映月這個棋子,把她和你一起弄死,隻是你命大,恰巧被人救了,像江映月這種棋子,一旦被主人放棄,遲早會處死,隻是死法不一樣,像這樣的死法說不定還痛快一些,你不要再為她感到傷心了,誰讓她一開始沒選好隊呢。”蘇湄安慰道。


    “蘇湄說的對!”冷帆走進來,一臉嚴肅的道:“雖然這場交通事故被偽造的很像普通的因為井蓋老化,大貨車輪子踩空導致車子側翻,經過我的查證,江映月以前曾在陸赫然家裏做過女傭,而江映月以前的生活也極盡奢侈,陸赫然這人是出了名的花心闊少,江映月很可能是他的眾多情人之一,陸赫然利用奕寒對江叔的情份,讓江映月到陸苑做臥底,被夏暖識破江映月的可疑之處後,陸赫然就來這麽一個一鍋端,嶄草除根。”


    “這麽說可以確定這次交通事故的主謀是陸赫然了?那是不是可以抓他伏法?”夏暖情緒激動的問,就算江映月的死真正的主謀是陸赫然,夏暖心裏還是覺得內疚,想要為江映月討一個公道。


    畢竟,是她的防備,害江映月喪命!


    如果她沒有鎖車,江映月下了車,也許就不會有性命之危。


    冷帆搖搖頭,深邃的目光變得清冷而無情,“這場交通會處理得很好,根本就沒有證據證明是他做的,不過你放心,我現在已經在盯著陸赫然,隻要他一有不法舉動,就會死咬著讓他沒有翻身之日。”


    看著渾身散發著寒冷之氣的冷帆,夏暖心裏忍不住一驚,冷帆又恢複到初見時的冷酷無情。


    那個會笑會害羞的老男孩,隻有在趙露兒麵前才會流露真實的自我。


    夏暖在心裏默默祈禱,希望像冷帆這麽好的人,上天可以垂愛,讓他的感情之路走得平順一些,不要再充滿波折,希望趙露兒盡快出現。


    ···


    直到吃了晚飯,陸睿行還沒有醒過來,夏暖坐不住了,在陸奕寒的攙扶下,到了陸睿行的病房。


    陸睿行就住在她的隔壁,不一會兒就到了,夏暖看到躺在病床上,頭上纏著紗布的陸睿行安靜的躺在那裏,沒有了往日的不羈和瀟灑,讓人看著很別扭。


    正在看守的高氏看到夏暖和陸奕寒,強扯出一抹微笑,“奕寒,你怎麽讓暖暖下床了,她身體也虛,要在床上多躺一下。”


    “四嬸,我沒事,四弟怎麽樣?”看著高氏憔悴的臉色,夏暖心裏很自責。


    看到夏暖自責的目光,高氏溫柔的道:“你不用擔心,醫生說他沒事,醒來就好了,睿行這孩子隨他父親,從大小病不斷,每次都堅強的挺過來了,我記得有一次他肺炎,住了一個月的院,醫生連病危通知書下了,他爺爺都放棄了,準備讓人辦理後事,最後他硬是奇跡活過來了,這次就是後腦勺受點傷而已,也一定會挺過來的。”


    雖然高氏這樣說,但看著虛弱的陸睿行,這一次,她真的一點底也沒有。


    畢竟,這一次受傷是真的很嚴重,又長時間缺氧,十幾個小時還沒有醒,她真的害怕了。


    隻是這麽多年,她習慣了自我安慰,她相信,這一次,她的兒子一樣會像以前那樣給她奇跡。


    聽到高氏的這些話,夏暖的目光忍不住再次打量起高氏,在三個媳婦裏麵,高氏穿著最樸素低調,永遠都是素色幹淨的旗袍,沒有在她身上看到貴氣華美的衣料,但氣質卻很高雅,讓人很舒服。


    她的美是從骨子裏散發出來的淡雅如菊的氣質,很淡定很從容。


    聽她說話,就像是在聽一個別人的故事一般,很好聽。


    夏暖情不自禁的握住高氏的手,這才發現淡定的她手指在抖,夏暖心疼的道:“四嬸,你說的對,四弟一定會沒事的,今天真的很感謝,如果不是四弟相救,我早就魂歸泉下了。”


    “謝什麽,這是他應該做的事情,就算不是你而是別人,在當時的情景,我相信以他的性子,也會衝上去救人的。”高氏道。


    夏暖鬆開高氏的手,坐在床邊,目光看著陸睿行,聲音關心的道:“四弟,你一定要醒過來,隻有你醒了,我和奕寒才能報答你對我們的恩情,所以我求求你,快快睜開眼睛醒過來。”


    陸奕寒看著陸睿行的麵容,認真的道:“四弟,隻要你醒過來,你想要什麽報答,隻要我有,我一定都給你。”


    看著陸奕寒認真關心的表情,高氏露出一抹發自內心的笑容,“奕寒,真的很謝謝你,你是第一個對睿行這麽好的人,看到你們兄弟感情深厚,我真的很高興,相信他父親在天有靈,看到這一幕,也一定很高興,希望你們兄弟倆可以永遠做一對好兄弟。”


    陸奕寒目光認真的看著高氏,聲音擲地有聲的道:“四嬸,隻要四弟願意,我會永遠把他當作親生弟弟一般對待。”


    高氏高興的點點頭,目光慈詳的看著陸睿行,“你聽到了嗎?你從小一直渴望有個真心疼你對你好的哥哥,這下你不僅有一個好哥哥,還有一個好嫂子,你可一定要爭氣,快點醒過來。”


    陸奕寒和夏暖又在病房裏陪高氏說了好一會話,高氏說了陸睿行一些小時候的趣事,夏暖笑得合不攏嘴。


    “沒想到四弟小時候這麽調皮,居然扯別人女孩子的裙子,被人放狗追,哈哈……”夏暖邊笑邊拍自己的腿,笑得倒在陸奕寒的身上。


    正在三人有說有笑之時,一道幽幽的聲音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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