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暖深呼吸一口氣,穩定情緒,清澈的目光不卑不亢的迎視陸振輝無比淩厲而又幽神的目光,聲音擲地有聲,“爸,夏暖是我的名字,我會證明夏暖不是一個殺人犯!”


    陸振輝看著夏暖堅定深邃的目光,毫無畏懼的與自己對視,心裏不禁升起一抹佩服,這麽多年,從來沒有女人敢和他對視,除了那個就像空氣般消失多年的女人,就連與他夫妻三十載的胡夢婷也不敢在他生氣的時候看他的眼睛,夏暖是第二個敢承受他怒火的女人。


    果然和林以沫所說的一般,這個女人特別有心計,非常了解人性的弱點,懂得對症下藥,很快就征服了陸家所有人的心。


    或許是因為家人擔心他公務煩忙,怕影響國慶閱兵工作,沒有將夏暖的事情告訴他,而他又身處部隊,從來不曾看與軍事無關的新聞,若不是林以沫到北京找他,他這個當爸爸的還不知道自己的兒子已經結婚。


    而且還娶了一個二婚殺人犯女人。


    真是陸家的奇恥大辱,所以他將手頭上的公務處理好,硬是擠出三天假期,一下飛機便趕了這裏,想看看究竟是什麽樣的女子,將他一向不識女色的兒子迷得神魂顛倒。


    “法院都已經判定你為殺人犯死刑,你還不承認你是殺人犯?”陸振輝聲音冰冷的問。


    “對於殺人這件事情我沒有一點記憶,這其中一定有蹊蹺,如果查出讓我心服口服的殺人證握,我才相信我是殺人犯,否則,我不相信自己是殺人犯,請爸給我一些時間,我會讓時間來證明我是清白的。”夏暖聲音堅定的道。


    雖然夏暖穿著一套家居服,身上還係著一件印有小黃人的圍裙,頭發隨意的用一個夾子挽起,但她清新怡人的氣質配上這套隨意的妝扮,不僅沒有讓人覺得邋遢,反而有一種別樣的美。


    她認真而堅定的表情,讓陸振輝的心底一淩,目光有些從夏暖身上移不開,沉默了幾秒鍾之後,陸振輝冷哼一聲,“就算以後你可以證明你是清白的,但你認為以你的出身和背景,你能配得上奕寒嗎?你又能為奕寒帶來什麽幫助?就拿最簡單的說你連女人最基本的‘貞潔清白’之身都沒有,你就心安理得的享受奕寒對你的愛,讓他一個人承受外界各種各樣的異樣目光嗎?”


    陸振輝是六十年代的人,那個年代的男人對女人的貞潔看得很重要,在他心裏,他陸振輝的兒子那麽優秀,不需要找一個同樣優秀的女人來幫襯,小家碧玉他也可以接受,但必須有一點,那個女人的從身體到心到背景都是幹淨的。


    而夏暖無疑是沒有一樣是符合的!


    從一個長輩嘴裏說出‘貞潔清白’四字,饒是夏暖再鎮定也是有些窘迫和羞愧的,更何況,這個長輩還是一個男人。


    夏暖手心一片濡濕,和陸錦鵬比起來,很明顯,這個公公要比爺爺要犀利要刻薄多了,夏暖不知道要如何和一個長輩解釋這件事情。


    若是說她是一個身體幹淨清白的人,她早已有過一段三年的婚姻,有誰會相信一個結了三年婚的人還是一個清白之身?


    更何況承認她是清白之身,本身對她來說不僅是一種恥辱,更是在傷口上撒鹽。


    一個女人結婚三年,丈夫都沒有碰她一次,隻能說明這個女人是悲哀的,是可憐的。


    就在夏暖糾結怎麽回答陸振輝問題時,從樓上傳來一道慵懶的聲音。


    “爸,你這不在首都忙你的公務,跑到這裏來管家裏的瑣事來了,什麽時候我精明威武的中將老爸也變成家長裏短的長舌婦了?”陸奕寒的話是在說他爹太過拘於小節,管得太寬。


    陸奕寒同樣一身白色居家服,踏著拖鞋從樓梯上走下來,來到夏暖麵前,自然的牽起她的手。


    陸振輝本來就對她不滿意,若是在他麵前兩人還手牽手,肯定又會讓陸振輝覺得她行為不檢,連忙想要將從抽出來。


    陸奕寒將夏暖的手握得更緊,目光直視陸振輝,“爸,你若是來家裏吃早餐,我很歡迎,但若是你來為難我媳婦的,我可就不依你了,請你還是先回家看看爺爺奶奶還有媽吧,相信他們會比我更歡迎你。”


    聽著陸奕寒言語之間一片護妻趕父之意,陸振輝怒了,怒視陸奕寒,聲音憤憤然,“渾帳東西,這就是你和你爸說話的態度嗎?你信不信我打斷你的腿?”


    “爸,我有說錯什麽嗎?這不都是你教我的嗎?你說過一個頂天立地的軍人,如果連小家都保護不了,談何保護國之大家?家是國之根本,隻有小家和泰平安,國家才能繁榮昌盛,我這是在響應你的號召,全力保護我的小家,好為國之大家貢獻一份力,難道你所謂的一切為了國家好的話,都是空話?”陸奕寒假裝一臉驚訝的看著陸振輝,氣得陸振輝牙銀直打哆嗦,卻偏生他說的話句句都是出自他在訓練新兵講話時所說的話,堵得陸振輝啞口無言。


    看著陸振輝氣得一臉無可奈何的模樣以及陸奕寒鎮定自若的模樣,夏暖不禁心裏暗暗為陸奕寒點了一萬個讚。


    果然是一物降一物,陸錦鵬嚴厲威武,陸振輝不僅繼承了陸錦鵬的嚴厲,還多了一份刻薄,而陸奕寒則是將他爺爺和爸爸的性格特征都結合在了一起,該威嚴的時候威嚴,該刻薄的時候他一點也不大方,而他冷酷起來亦是連眼神都可以殺人。


    陸奕寒和陸振輝的對決,簡直就是強強對決,兩人目光相視,拚的是火力,拚的是耐力,拚的是戰鬥力!


    夏暖站在一旁,仿佛能聽到他們視線相交時擦出的‘哢嚓哢嚓’火花聲。


    最終,陸振輝敗下陣來,目光淩厲的看著陸奕寒,聲音冰冷如雪,“我陸家世代清白,你不喜歡以沫,我可以不強求,但是你必須要娶一個清白幹淨的女人為妻,我陸振輝的孫子也必須是一個幹淨的女人才有資格生下來,你立刻和她離婚,這個孩子立刻打掉,否則,你是知道我的手段,我不會像爺爺那般仁慈。”


    夏暖的心猛得一痛,她不敢相信從陸振輝嘴裏能說出這麽涼薄的話,陸錦鵬再怎麽為難她,也不曾堅定的說讓她把孩子打掉,而陸振輝不僅說讓她把孩子打掉,還說了威脅的話,如果她不打掉這個孩子,她可能會和孩子一起消失在這個世界。


    陸奕寒知道夏暖大受打擊,便擁住她的腰,以免她跌倒,目光直視陸振輝,“爸,我敬你是生我養我的父親,所以才敬你讓你,如果你敢做出傷害我妻兒的事情,我一樣不會和你客氣,更何況,我自己的妻子我比任何人都知道她幹不幹淨,不需要外人來評判。”


    陸振輝見陸奕寒威脅他,一向習慣統領萬千精兵,處於在權力頂端的他自尊心被人挑戰,他怒了,“什麽叫你的妻子你比任何人都知道她幹不幹淨?難不成一個結婚三年的人還是一個貞潔烈婦不成?”


    “爸,你不要這麽無理取鬧好不好?陸家祖上什麽時候規定陸家的媳婦一定要是……”


    夏暖聲音擲地有聲的道:“奕寒,這個問題讓我來回答爸!”


    陸奕寒目光心疼的看著臉色有些蒼白的夏暖,“暖暖,你不要委屈自己。”


    “能嫁給你,我覺得自己很幸福,一點也不委屈,我自己的事情讓我自己來解決!”夏暖說著目光堅定的看著陸振輝,“爸,我不是什麽貞潔烈婦,我有三年的婚姻,但我的丈夫他愛的人不是我而是我的妹妹,在那三年裏,他從來沒有碰過我一次,我的身體隻屬於奕寒一人,所以我沒有違背你的規定。”


    親自將剛剛愈合的傷口撕裂,夏暖卻沒有感覺到疼痛,仿佛隻是在敘述別人的故事一般,夏暖知道,她的心已經徹底被身邊這個男人溫暖,所以她感覺不到前夫和妹妹背叛的疼痛。


    夏暖覺得自己很幸運,有些女人被親人和丈夫背叛,會一輩子無法走出那個陰影,而她隻用了幾個月的時間就走出那個陰影,她真的很感激陸奕寒。


    陸振輝一怔,沒有想到夏暖有勇敢將這麽私蜜的秘密說出來,他一個大男人如此為難一個女人,心裏有一絲愧對,但若是讓他承認夏暖這個兒媳婦,他還是不會認同的。


    “就算你的前夫沒有碰你,但據我所知,你在七歲那年曾被綁匪綁架,還公開對外公開過被劫……”


    不等陸振輝說完,夏暖便打斷他的話,“被汙辱的人不是我,而是我的妹妹,我可以拿我的生命和肚子裏的孩子向天發誓,我若不是清白之身,不得好死。”說完這句話夏暖就後悔了,眼淚就忍不住在眼眶打轉,但還是強迫自己沒有讓眼淚落下來。


    陸奕寒為了她已經付出了那麽多,她不想再把所有壓力都壓在陸奕寒身上,想替陸奕寒分擔一點壓力,所以才衝動到拿孩子一起誓。


    夏暖知道拿肚子裏的孩子發誓不是一個母親所為,但是對於陸振輝來說,你不拿對你最寶貴最珍貴的東西來作賭注,他是不會相信你的。


    而對於有殺人犯身份的夏暖來說,孩子就是她的生命,孩子就是她活在這個世界上的唯一籌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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