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一聲,陸錦鵬一掌拍在麵前的紅木桌上,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將桌子上的煙灰缸震掉到地上,好在地上鋪著地毯,並沒有發出刺耳的碎裂聲。


    “這個不孝子太過份了,連結婚這樣的人生大事都給我當兒戲,瞞著我們所有人偷偷把婚結了,如果不是從新聞報道上看到他有了‘嶽父’,不知道我們還被瞞在鼓裏多長時間,一會回來我不把他的腿打斷,我就不叫陸錦鵬!”陸錦鵬滿臉震怒,聲音淩厲的道。


    若不是林以沫上網的時候,看到夏建中出車禍的視頻放在首頁,並且稱夏建中為陸奕寒‘嶽父’的新聞,他這個一家之主還不知道他的孫子已經結婚了。


    這真是天大的恥辱。


    當下便帶一行人坐直升機立刻趕了回來,回到老宅,手下的人已經將夏暖祖上十八代都查了個底朝天送到他手上。


    當他看到夏暖的身份背景及經曆時,更是氣得差一點一口老血噴出來!


    他最引以為傲的孫子,居然娶了一個離過婚,還是一個被判了死刑的殺人犯。


    他當了一輩子的兵,屢立戰績,為國家培養那麽多的優秀人才,堪稱一生榮耀。


    他的孫子卻偏偏娶她一個這樣拉低他陸家身份的女人,這絕對是他榮耀薄上的一筆汙點!


    他氣的恨不得現在就打斷陸奕寒的腿,真是翅膀硬了,連他這個爺爺都敢欺騙了。


    陸奕寒母親胡夢婷見公公發這麽大脾氣,連忙安慰道:“爸,你先別生氣,等奕寒回來聽他解釋,說不定他是有什麽苦衷。”


    “能有什麽苦一塊兒,我就不相信如果他不願意,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麽人能逼迫他的。”陸錦鵬吹胡子瞪眼睛,他這個孫子有多大能耐,別人不知道,他還能不知道嗎?


    十六歲被他丟進‘魔鬼特種兵‘訓練營,和一群武藝超群的特種兵訓練,別人需要用最少三年的時間才能從裏麵出來,而他卻隻用了短短一年的時間,打敗‘魔鬼特種兵’訓練營的所有師兄,退伍歸來。


    在他看來,陸奕寒絕對是當兵的好苗子,如果繼續當兵,戰績絕對可以超過他的兒子陸正輝,可是他這孫子,偏偏不好軍裝愛經商,非要回來接手他父親的生意,害得幾個兄弟心裏都恨極了他,真是氣死他了。


    胡夢婷也覺得自己這個理由過於牽強,陪著笑道:“爸,你血壓高,消消氣,等奕寒那臭小子回來,他要是說不出一個合理的理由,不用你動手,我也要扒他一層皮。”


    對於自己這個公公,胡夢婷是一百個恭敬,從來沒有不順著他意說話的時候。


    “爺爺,阿姨,你們不要隻怪寒哥哥,我覺得寒哥哥不是那種衝動的人,一定是那個姓夏的女人用了什麽見不得人的陰謀,讓寒哥哥不得不娶她,你想她一個離了婚的殺人犯女人,被判了死刑都能勾引寒哥哥,懷上孩子保釋監外,她的手段一定不是我們能想象到的,寒哥哥雖然很厲害,可是在感情上,他就是一張白紙,肯定不是感情經驗豐富的夏暖的對手。”一旁正哭得傷心的林以沫擦了擦眼淚,聲音哽咽的道。


    她是怎麽也沒有想到,幾天前,陸奕寒說組織全家去歐洲旅行放鬆一下心情,不過離開短短幾天的消息,就從報紙上看到關於陸奕寒結婚的消息。


    當時她拿著報紙差一點暈死過去,她太震驚了,太無法接受這個消息。


    她從小就被當作陸家的孫媳婦養著,她曾無數次幻想和陸奕寒結婚的畫麵,卻沒有想到被別的女人捷足先登了。


    讓她怎麽能咽得下這口氣?


    所以她把能潑的髒水都往夏暖身上潑!


    她了解陸錦鵬是一個多麽有手段的人,凡是他不喜歡的人,自然有他的辦法讓那個人永遠不出現在他麵前。


    隻要讓爺爺討厭夏暖,就不需要她出手去對付夏暖。


    “是啊,老頭子,以沫說的對,我也覺得那個叫夏暖的女人不簡單,咱們奕寒在感情方麵單純的就是一張白紙,這麽多年,也沒看他喜歡誰,這次故意支開我們娶那個夏暖,一定是被夏暖那個女人迷惑了。”陸老夫人聲音嫌棄的道。


    在選孫媳婦的問題上,陸老夫人絕對和陸錦鵬的意見一致,最鍾意人選是林以沫。


    陸錦鵬點點頭,看著林以沫哭得又紅又腫的眼睛,陸錦鵬冷硬的臉上露出一抹柔和,“以沫,你放心,爺爺一定為你做主,在爺爺心裏,你才是我陸家孫媳婦的最佳人選,我一定會把那個姓夏的女人趕走,讓奕寒娶你。”


    林以沫對陸錦鵬露出一抹乖巧又懂事的笑容,“爺爺,你答應以沫,千萬不要為難寒哥哥,以沫可以不嫁給寒哥哥,以沫隻要能留在爺爺您身邊孝順你,侍候您,以沫就很高興很開心了。”


    聽著林以沫的話,陸錦鵬更加覺得愧對林以沫,聲音堅定的道:“傻丫頭,怎麽能說不嫁人這種話,你爺爺臨走前把你交給我的那一刻,你就是爺爺認定的孫媳婦,沒有人能改變,這件事情你不用操心,爺爺會幫你作主,你隻管做好準備當陸家的孫媳婦就好。”


    一旁臥在沙發上坐沒坐相,正在打遊戲的陸奕寧對著手機大喊一聲,“賤人就是矯情!”


    林以沫眼底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陰冷,臉上卻是一副小白兔般的受傷表情。


    “陸奕寧,你說誰呢?你給我把話說清楚!”正在氣頭上的陸錦鵬目光淩厲的射向陸奕寧。


    陸奕寧一副波瀾不驚,習慣了的模樣,將平板對著陸錦鵬,一臉委屈的道:“爺爺,我沒有說誰啊,我在叫我自己的網名呢,難道我還不能給自己起個比較有個性的網名啊!”


    陸錦鵬一生看的都是軍事報,哪裏知道什麽遊戲啊,看到平板左上角一個陸奕寧的頭像,旁邊赫然寫著‘賤人就是矯情’幾個字。


    雖然他知道陸奕寧說的就是林以沫,但人家陸奕寧用了讓他根本就無法責罰的理由來反駁,他總不能毫不講理的將人說一頓吧?


    “你看看你像什麽樣子?身為陸家的小姐,坐沒坐相,站沒站相,還有你那頭發,染的都是什麽東西,你又不是外國人,弄的這麽花裏花哨的幹什麽?”陸錦鵬改從陸奕寧的坐姿上批評,總之他現在一肚子火,不先發泄一下不行。


    “爺爺,我這德行又不是一天兩天,你不是都已經習慣了,怎麽現在說起來了?行,你要是實在看不慣,明天我去個剃個光頭回來,然後召告天下我已出家行了吧?”陸奕寧一副不怕死的往槍口上撞。


    她之所以刺怒陸老爺子是故意的,讓陸老爺子先把憋壓在心裏的氣發泄一點出來,一會等她哥哥和嫂子來的時候,陸老爺子就沒有那麽大的火氣了。


    陸奕寧在心裏流淚,嫂子,為了你,我豁出去了!


    我犧牲了這麽多,以後你可一定要念我這個小姑子的好啊。


    “你這個死丫頭,你想氣死我是不是?”陸錦鵬吹胡子瞪眼睛的看著陸奕寧。


    胡夢婷見女兒沒個正形,在她大腿上假裝用力的掐了一下,陸奕寧‘哇’的一聲發出痛苦的聲音。


    “你這個大逆不到的丫頭,快和你爺爺道歉。”胡夢婷假裝生氣的訓斥。


    陸奕寧不著痕跡的在胡母剛剛掐的地方下死手掐了一下,頓時,眼淚像斷線的珠子一樣落下來,身姿坐得筆挺,目光含淚的看著陸錦鵬,聲音哽咽而委屈的道:“爺爺,對不起,我以後再也不敢了,我剛才隻是想和你開個玩笑,讓你消消氣,你不要生我的氣。”她也是在軍營裏訓練過的,力量非常人能比,這掐一下夠受的。


    在陸錦鵬的印象裏,這是孫女一向是調皮搗蛋的,雖然比林以沫還小兩歲,但是膽子大著呢,經常抓一些小蟲子什麽的嚇唬林以沫,每次都把林以沫嚇得哇哇直哭,每次都被他訓斥,但人家心寬,從來都是笑嘻嘻的!


    哪怕是打她,懲罰她,她也從來不在他麵前掉過一次淚。


    看著陸奕寧的眼淚不要錢的往下掉,陸錦鵬有些心軟了,畢竟是自己的親孫女。


    陸錦鵬聲音難得溫柔的道:“算了,有時間把你那頭發的顏色染回來就是!”說著目光責備的看著胡夢婷,“夢婷,你是不是太用力了?看把孩子疼的。”


    就這麽愉快的原諒了?


    陸奕寧覺得自己以前25年的打是白挨了,早知道掉幾滴眼淚就可以免去責罰,她在捉弄林以沫的時候或者是被林以沫陷害的時候,也學著她哭幾下就好了,就不用受那麽多的皮肉之苦了。


    不過就算是時光重來,她也不會選擇用眼淚來換取陸錦鵬的原諒。


    身為陸家的小姐,她骨子裏流著一股傲血,是寧願流血也不流血。


    這次為了夏暖,算是破了先例!


    胡夢婷看著女兒的眼淚,也懷疑自己是不是用力太大,便掀開一點陸奕寧的腿,赫然看到上麵一片青紫,頓時心疼不已。


    “都紫了,快跟媽媽上樓,我給你塗點紅藥水。”說完拉著陸奕寧的手就走。


    看著陸錦鵬臉上柔和的表情,林以沫看陸奕寧背影的眼底閃過一抹陰冷,別人不知道,她剛才可是把陸奕寧的小動作看在眼裏,而且以她演了那麽多戲的經驗,她知道陸奕寧這是在故意讓陸錦鵬發脾氣,把積壓在心裏的火氣發出來。


    夏暖,你究竟是怎麽樣的一個人?居然讓陸奕寧這樣心高氣傲的人都放下傲氣暗中幫你。


    看來,這個情敵不是那麽容易好對付的。


    ···


    夏暖以為自己很勇敢,可是看著陸家莊嚴威武的大門前各邊各站著穿著軍裝,英姿威武的安保時,夏暖的心裏有些害怕了。


    連守門的安保看起來都這麽專業,更何況是陸戰隊的司令?


    一想到陸錦鵬那能冰凍三尺的眼神,夏暖就忍不住抖了一下身體。


    陸奕寒感受到她的變化,將車子的速度放慢,貼心的道:“如果你改變主意,我現在就調頭,結婚是我們兩個人的事,不一定非要他們認同!”


    看著陸奕寒英俊的俊顏上溫柔的目光,夏暖頓覺心裏安定無比,目光認真的道:“我知道我們隻是試婚,但我這個人就是盡職盡責,我一天是你的妻子,我就應該盡一天的義務,你為我做了那麽多,這一次,我想為你勇氣一次,因為不管是試婚也好,婚姻也罷,不被家人接受的婚姻,總是困難重重,我想讓你的家人接受我,雖然我知道我的身份和經曆讓他們很難接受,但我還是想試一試。”


    夏暖眼中的認真與堅定,在陸奕寒眼中形成一抹最美的畫麵,堅強的讓他心動。


    “好!”陸奕寒加快車子速度進了陸家老宅。


    老宅占地麵積很大,院子的正中央有一個大圓水池噴泉,向上噴出漂亮的水花弧度,在水池的中央,樹立一個狼牙山五壯士姿勢的人身石像,威嚴而氣派。


    站在門口,夏暖緊張的手心出了汗,陸奕寒將她的手緊緊的握在手中,十指緊扣,給她一個淡淡的微笑,然後伸手按下門鈴。


    “老爺,一定是少爺回來了,我去開門,都是一家人,有什麽事情好好商量著來,千萬不要發脾氣!”吳嬸是陸老夫人的陪嫁丫環,終生未嫁,在陸家侍候了一輩子,雖然說是傭人,但地位卻是極高的,在陸家說話有一定的地位。


    陸錦鵬冷哼了一聲,沒有回答,手卻握緊了放在桌子上的皮鞭!


    吳嬸打開門,看到陸奕寒臉上露出高興的微笑,“少爺,你回來了,老爺和太太在裏麵等你呢,還有這位是少夫人吧,快請進。”


    陸奕寒給了吳嬸一個擁懷,微笑著對夏暖道:“這位是從小看著我長大的吳嬸,每次爺爺罰我,都是吳嬸和奶奶一起把我護在懷裏,我把她當親奶奶一樣尊敬!”


    夏暖不卑不亢的對吳嬸露出一抹得體自然的微笑,“吳嬸好,以後還請吳嬸多多關照。”


    “好說好說,少夫人客氣了,快請進!”吳嬸說著作了一個請的手勢。


    夏暖走進客廳,不知道是房間裏冷氣太足,還是某人的氣場太濃,讓她感覺到一股冰冷的冷氣襲卷全身,讓她身體不由一僵。


    陸奕寒感受到她的變化,在她耳邊親呢的耳語,“別怕,一切有我,看我眼色行事!”


    他如此小心翼翼的時刻在乎她的感受,讓夏暖非常感動,看著他的眼睛,露出一抹微笑,輕輕點點頭,兩人十指緊扣朝客廳裏麵正廳走去!


    跟在身後的吳嬸將陸奕寒的變化看在眼裏,不由的輕輕搖搖頭。


    看來她家少爺對這個叫夏暖的女人是認真的,她從來沒有看過陸奕寒對哪個女人如此小心嗬護的。


    雖然她對夏暖的第一印象不錯,覺得她並不像那種壞女人,但她的經曆始終是陸家人所忌諱的。


    當陸錦鵬看到陸奕寒與夏暖十指緊扣的出現在他的視線裏時,他氣得恨不得直接從椅子上飛起來去打開他們的手。


    他們陸家的男人,什麽時候這麽矯情了?


    男人就該有男人的氣魄,居然還小家子氣的牽女人的手,看他那一副小心嗬護的模樣,真是氣得他要胃出血了。


    為了在夏暖麵前擺出陸家大當家的威嚴,他忍著衝動沒有站起來,隻是一雙深邃而淩厲的目光直射在夏暖身上。


    第一次在現實生活裏,看到隻有在電視上仰望的大人物,讓夏暖一顆心忐忑不安,尤其是此刻他如獵鷹一般危險的眸光盯著自己,讓夏暖全身尤如被遠程下了軟骨散,腳下像灌鉛一般沉重,每走一步都使出了全身的力氣。


    如果不是有陸奕寒溫暖的大掌緊牽著她的手,夏暖一定會癱軟在地上。


    陸奕寒一臉毫無畏懼的看著陸錦鵬,聲音輕鬆的道:“爺爺,奶奶,我們真是心有靈犀,我正想向你們介紹你們的孫媳婦,你們就回來了,她叫夏暖,是我剛給你們娶的孫媳婦。”說著看向夏暖,“暖暖,他們就是我的爺爺和奶奶。”


    夏暖心裏緊張極了,聽到陸奕寒的話,暗暗深吸了一口氣,挺直背脊,目光含笑的和陸錦鵬對視,落落大方,不卑不亢,“爺爺,奶奶,您們好,我叫夏暖,是奕寒的妻子,從今天起,我會和奕寒一起孝順您們二兩。”


    陸錦鵬以淩厲風行,眼神殺人與無形著稱,在軍隊人稱‘鐵麵閻王’,至今還沒有幾個人敢和他在第一次見麵的時候直視他的目光,女人則更沒有。


    就算是他寵愛如親孫女的林以沫,在他生氣的時候,也不敢直視他的目光。


    而這個叫夏暖的女人卻表現的落落大方,毫無畏懼之色,目光含笑的與他對視,這讓陸錦鵬心中‘咯噔’了一下!


    直覺告訴他,這個女人不簡單!


    陸錦鵬冷哼一聲,聲音冷咧如冰,“不要叫我,你也不是我的孫媳婦,在我心裏,隻有林以沫一個人才有資格做我的孫媳婦,其他人,就算是結了婚,也沒有用,更休想用孩子來坐穩陸家孫媳婦的位置!”說著目光陰沉的看著陸奕寒,“陸奕寒,你這個不孝子孫,你給我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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